公孙瓒沉吟未决,士兵焦急地直嚷嚷:“要是不救,主公灭亡不远矣!”
赵云在楼下看着公孙瓒狼狈不堪,心底暗暗痛快。
“若救了一人,其他将领只盼救援,必不肯死战!”公孙瓒朗声说着,又亲自举起一块大石,砸向蜂拥上楼的敌军。
“哎呀!”袁军惨叫一声,萎缩直堕。
“主公!”满脸血迹的士兵吼着:“那些可是和你死战的亲信啊!”
“休得多言!”公孙瓒唤来白马义从:“还有箭支多少?”
白马义从颤抖说:“不足一千!”
公孙瓒长叹一声:“天要亡我!”
赵云哈哈大笑:“公孙先生,我早劝你,不要穷兵黩武,眼下如何?你说你有粮三百万斛,吃完可知天下事,眼下三百万斛快吃完了吧?天下事如何?”
公孙瓒怒不可遏,拿起强弩,对准赵云一箭射去:“死也拉你这叛徒垫底!”
赵云甩起梨花枪,轻轻隔开箭支,笑了笑:“白马义从,听说你箭法了得,何必跟着公孙瓒一起送死?早早下楼,免得一死。”
“火!”守楼的士兵纷纷后退,公孙瓒一看,袁绍军堆积柴木,放起火来,不禁戟指大骂:“袁绍鼠辈今日苦苦相逼,我就算为黄泉鬼也不放过你!”
骂完亲自提起大刀,走到楼边,砍翻数名上楼的敌军。赵云见公孙瓒转眼就得变烤猪,心中突然没了报仇的快感:同是乱世的悲哀人,又有何高兴可言?
“啊!”白马义从悲嗷一声,公孙瓒回头一看,见白马义从全身是箭,被人射的马蜂窝似地,白马义从回望公孙瓒,食指勾起,嘴巴张大,慢慢跪了下去。
“义从!”公孙瓒大吼一声,砍翻数名士兵,冲了过去,扔了大刀,一把搂住义从,义从双眼怪睁,已死无疑。
公孙瓒一片凄然,见士兵多有扔武器下楼投降,长叹一声,转身放下义从走入房间。
赵云看到义从悲死,不禁下马为他默哀。
突然见公孙瓒楼房内部火光窜天,狼烟滚滚,赵云吃了一惊,栓了马,甩了夜行爪迅速爬了上去,此时幸灾乐祸之意已无,只有同情之心。苦在没穿玉衣,只穿了一件中山靖王送的破袍子,也不敢去冒石雨。
只见公孙瓒拿着酒壶,身旁躺着数名死尸,各个颈部喷血,男男女女都有,四处都是火。
“公孙先生,快出来!”赵云在门外喊。
“哼!”公孙瓒并不理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四处喷着,火遇到酒,着得更快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公孙瓒突然唱了起来,看着地下的男男女女,留下泪:“我这是为你们好,免得你们落入鼠辈之手!”
赵云大惊:“你杀了自己妻儿?”
“与你何干?”公孙瓒举手把酒壶扔来:“你给我滚!”
“哐”一声,赵云闪身避开:“何以如此没斗志!一败不足论英雄!”
“轰”一声,横梁重重砸下,赵云赶紧抓住夜行爪,垂了下去,一面蹉跎不止:“可惜可惜,不听人言……”又说:“也罢,袁绍害死你全军,我杀了他弟弟帮你解恨!也算报了你的‘知遇之恩’。”
“功名!尘土!”赵云听着公孙瓒的哀嚎,心下恻然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