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关外,楚军大营。
身高及丈的呼延正德就像一尊铁塔,杵立在夜空下。
呼延正德身后,三百名优中选优的天狼锐士身披汉军甲衣,早已经集结完毕,他们就像是一排排孤傲ting拔的清松,耸立在幽冷的夜se之中。
项庄大步走到三百锐士阵前,又猛然顿住脚步。
呼延正德便扬起右拳狠狠地捶了捶左xiong,引吭怒吼:“泱泱华夏!”
身后三百名天狼锐士便跟着山崩海啸般,狂热响应:“礼崩乐坏!”
呼延正德又铿然拔出通体黝黑的哑月剑,再次咆哮:“重整河山!”
三百锐士便纷纷拔出横刀敲击着左手盾,山呼响应:“唯我大楚!”
项庄微微扬起右手,呼延正德和三百锐士的咆哮声顿时便嘎然而止。
“大楚的儿郎们!”项庄的目光犀利如剑,从呼延正德和三百锐士脸上逐一掠过,铿锵ji昂的声音也在夜空下炸雷般jidang“老人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我说,在我们大楚儿郎的脚下,就是没路也能生生趟出条大道来!”
“吼!”
“吼!”
“吼!”
三百锐士齐声怒吼,狂热回应。
霍然转身,项庄手指前方夜空下的葭萌关,继续怒吼:“葭萌关紧扼金牛道,汉军扬言只要有一人在,就足以挡住上万楚军,要我说,那叫狂妄!咱们大楚的赳赳儿郎,就没有打不破的城池,更没有攻不下的关隘!”
“吼!”
“吼!”
“吼!”
三百锐士以刀击盾,再次回应。
深深地吸了。冷气,项庄再度怒吼:“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今天,寡人要带你们攻破葭萌、席卷关中,重现先王荣光!”说此一顿,项庄又猛然拔出王剑扬起空中,歇斯底里地长嗥“大楚必胜……”
“大楚必胜!”
“大楚必胜!”
“大楚必胜!”
三百锐士擎刀举盾,纷纷跟着咆哮起来,项庄再以手中王剑虚虚一引,三百锐士顿时便向着葭萌关左的断崖下蜂拥而去。
葭萌关上,火把通明。
关外楚军嚣叫不已,关上守军顿时如临大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将火把遥遥扔向城外,确信没有楚军靠近,城头守军才会稍稍松口气。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关外楚军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关上守军便也稍稍松了口气,轮值的军司马吩咐守夜的士卒提高警惕,再加派了两拨巡卒,然后返回敌楼里睡觉去了,不管怎么说,楚军的巨梯才只搭了个轮廓,距离派上用场还早得很,真正的恶战还在后头,至于说现在,蓄养体力才是正经。
葭萌关左的断崖下,巨弩已经高高竖起。
葭萌关的确很险峻,关隘两侧都是高达数十丈的悬崖峭壁,而且峭壁上没有任何一颗横生的树木,也没有山藤,只有在几十丈高的悬崖顶上,才有几颗老树从崖上探出,lu出了沧桑虬结的百年树身。
这样的悬崖峭壁,既便是猿猴也绝对攀援不上,何况是人?
但是,这难不住项庄这个穿越众,项庄前世可是个特种兵!
项庄大步走到巨弩边,问唐通道:“唐通,都准备好了吗?”
唐通急忙拱手作揖道:“回将军的话,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项庄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唐通当下转身,挥手喝道:“发射!”
巨弩边上,早就等候多时的唐门工匠便扬起木锤狠狠地砸了下去,只听嗡的一声响,前后三重、均以百年老桑木轧成的巨大弩臂猛然反弹,架在弩机上的飞矛霎时便带着长长的麻绳闪电般射向了几十丈高的悬崖顶部。
待到飞矛高度远远超过悬崖顶部,才势竭开始缓缓下坠。
一切都非常顺利,只是第一次试射麻绳便成功地扣住了横出悬崖的一颗老树,待到飞矛坠地,麻绳便悬在了老树上,早有天狼锐士背负特制绞轮外加一捆麻绳上前两步,死死攥住了飞矛,另外十几个天狼锐士便扯住麻绳另一端开始往下拉。
不到片刻功夫,背负绞轮麻绳的天狼锐士便上到了崖顶。
那名天狼锐士上了崖顶,便将特制的绞轮吊在了老树下,又将麻绳穿过绞轮垂下,做成了一个可以反复使用的简易升降机构,借助这套简易升降机,三百名优中选优的天狼锐士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全部攀上了几十丈高的悬崖。
为了将这三百名天狼锐士送上崖顶,另外数百名锐士却连胳膊都快拽折了。
呼延正德最后一个动身,临上崖前,项庄特意叮嘱道:“呼延,老屈画给你的关中布局图千万别弄丢了,进了关后,且忌不要恋战,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抢占城门甬道,然后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那,直到大军进关!”
“喏!”呼延正德轰然应喏,转身拽着麻绳也上了崖顶。
葭萌关的布局也是南北两道关墙,面对巴蜀的南墙稍高些,有四丈许,而面对金牛道的北墙则要矮些,只有三丈许,关内除了军营、仓廪、马厩等军事设施以外,还有客栈、商铺等等民用设施,不过这会儿,关里的商贩早就已经跑光光了。
整齐的脚步声中,一队七名巡卒打着火把从峭壁下缓缓走过。
就在这个巡卒过去不久,数十道超过拇指粗的麻绳便从峭臂上悄无声息地垂了下来,又过了约mo半盏茶的功夫,一道道漆黑的身影便口衔横刀,顺着麻绳从峭壁上滑落了下来,这群不速之客甚至没有整队,便大摇大摆地上了中心大街。
葭萌关,南门。
可供两辆马车并绺而行的城门甬道已经完全被巨石堵死,不过,汉军还是在甬道内出口设了岗哨,一个汉军小校带着十几个更卒守在那里,岗哨四周更是插满了松明火把,既便是一只耗子,也休想接轻易近城门甬道。
杂乱的脚步声中,一大群汉军甲兵已经顺着大街直趋城门而来。
汉军小校的心里顿时间在打了个突,葭萌关里虽有三千多守军,可是披甲执锐的重甲兵却只有五百多名,剩下的全都是执戟士、弓弩手或者辅助轻兵,现在一家伙出现了这许多重甲兵,而且直奔城门而来,难不成是准备出城逆袭?
不过不对呀,郡守不是有过明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么?
不对,这中间定有古怪,汉军小校顿时擎觉起来,当下拔剑喝道:“站住!”
汉军小校一声大喝,身后十几个士卒虽然没闹明白什么状况,却也一个个跟着压下了手中的长戟,以明晃晃的戟刃指向前方汹汹而来的那群甲兵。
“奉郡守令,出城逆袭楚营!”那群甲兵中突然走出个铁塔般的军汉来,扬起手中一块令牌喝道“郡守令牌在此,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城门打不开,难道你不知道吗?”汉军小校目lu冷厉之se。
“胡说八道,好好的城门怎么会打不开?”铁塔般的军汉勃然大怒。
汉军小校心头冷然,jian细,这定然是jian细!关内守军谁不知城门被堵的事?
却不知道这许多楚军jian细是怎么混进关的?这些念头只在汉军小校脑子里一闪而过,当下便厉声大喝道:“猴子,快吹号示警,他们是jian细!”
汉军小校身后,一名瘦削的小卒反应极快,当下举起短牛角号吹将起来,霎那之间,低沉的牛角号角便已经冲霄而起。
看到形迹败lu,那铁塔般的军汉顿时目lu凶光,一边反手拔出一柄通体黝黑的大剑,一边厉声喝道:“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葭萌关外,天狼营的一千七百名锐士已经整装待发。
项庄也是披挂整齐,手握横刀杵在了阵列的最前方,只等葭萌关的关门一打开,他便会身先士卒,亲率天狼锐士冲杀进关。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眼看着东方天际都快要lu出鱼肚白了,关内却还是毫无动静。
项庄脸上的表情虽然冷峻依旧,可内心却渐渐地开始焦躁起来,这一刻,项庄的手心也是禁不住渗出了冷汗,葭萌关之战,不容有失哪!呼延,在这么个节骨眼上,你可千万别给寡人掉链子哪!伐蜀之战是成是败,就看你的了!
又过了盏茶功夫,就在项庄快要绝望时,关内终于响起了巨大的喧嚣声。
“动手了!”屈不才大喜过望,〖兴〗奋之下连项庄的身份都顾不上掩饰了,大吼着道“大王,呼延已经进关,他们进关了,他们动手了!”
项庄暗中也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却还是bo澜不惊,当下拔出横刀往前冷然一引,厉声大吼道:“大楚的儿郎们,杀进关去,让汉军见识见识你们的武勇,大楚……威武!”话音犹未落,项庄便已经扬刀冲向了葭萌关。
“大楚威武!”
“大楚威武!”
“大楚威武!”
严阵以待的天狼锐士山呼响应,追随项庄身后冲向了葭萌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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