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名头戴柳编帽,挎着*的工程兵一字排开,将外面那些跳下车来的武装警察围的水泄不通。
警察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些工程兵们会动粗,仓皇之中正准备还击,不料人手太少,对方是他们的数倍之多,还装备的都是*,自然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把枪都给老子下了,谁要是反抗,就地消灭!”孙德胜走向前,大手一挥严厉令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动的枪?”刘队长见此情景也极为恼火,他扔掉手里的烟头从车里走出来。
刚走到前面,孙德胜脑袋一歪,“把他的枪下了,捆起来!”
“你敢……”这个“敢”字还未说出口,两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已经走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枪下了之后,反手将其捆了起来。
见自己的队长都被捆了起来,其他警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他们也放弃了对峙,只好丢掉手里的步枪被集中到了一团。
小葛自然是没有跑掉,几个当兵的把这个白皮嫩肉的家伙从车里揪了出来,不料这小子倒是挺横,大声骂道:“他妈的,老子也是你们能绑的?”
几个工程兵上去几巴掌打的他两眼冒金星,更有粗鲁的大兵骂道:“再他妈的乱叫,老子让人走你的‘旱沟’!”
“就是,三扁不如一圆。我看这小崽子倒是有几分姿色!”
几个大兵粗鲁的话让小葛顿时吓的老实了,他像是一只小鸡一样的被拎了出来。
这时候,孙德胜走过来问道:“说,你背后是谁?”
小葛一看周围这情形,冷哼一声道:“我背后的人你敢去抓吗?”
他刚说完,孙德胜得手就是一巴掌,“他妈的!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给我押下去好好审审,要是不说出来就轮流让弟兄们走‘旱沟’。”
孙德胜骂完,一群人大兵粗鲁的把小葛拉开,倒不是真要走他的“旱沟”,只是这样一吓唬,比什么都好使。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小葛就什么全都秃噜了,什么林太太指使他如何巧取豪夺,又如何勾结警察厅云云。
“让他写一份供述,签字画押。”孙德胜说道。
不一会,小葛的一份供述写好了。看着那份供述,孙德胜挠了挠头皮,“狗日的字写的这么丑。”
他将这份状子递给了黄正忠,黄正忠看后点点头道:“孙连长,劳烦你带着人去警察厅,把刘队长交给他们,让他们派出人去。”
说毕,黄正忠背抄着手迈着步子向前走去,阿福则跟在后面。孙德胜脚后跟一靠说了声“是”,他心里也在纳闷,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到底是谁?怎么连巴图将军都要亲自过问这件事?
不过疑问归疑问,事情还是要办的。随即,孙德胜带着刘队长一批人前往省警察厅,要把这些人交待出去。
此时的省警察厅已经接到了来自南京警察总署的电话。
电话中,这个曾经是秦厅长老师的警察署副署长将他大骂一顿,说他是非不分,沦为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破坏抗战大局,罪不可赦!
这些话训的秦厅长冷汗直流,哪一条都是能把让定死的死罪。他用试探的口气询问这位副署长,“老师,卑职真不知道具体所说的是哪件事?”
“你好好想想,你最近亲自指示办了什么案子?不要被人家当了枪使,好自为之吧。”副署长说完,啪的一下挂上了电话。
秦厅长握着忙音的电话听筒矗立许久,老师嘴上严厉,但还是好意来提醒他的,这一点师生情分到底还是有的,想来真是感谢自己的老师。
他混迹多年官场,自然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玄妙之处。看来林故言这一家子这是惹到了*烦了,能够让他的老师都如此紧张,且能够调动工程兵部队的自然不会简单,难道是刚走的那个云南王巴图?
又不太像,巴图为人的做事风格与此不同,再说了巴图也不能调动国防部啊。
不管那么多了,这事他能做的是眼下立刻选择站队。
秦厅长略微思考之后,便做出决定,立刻缉拿林故言的太太章广秀。林氏夫妇的所作所为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来她利用家里的职权,以及和太太俱乐部们的各种关系强取豪夺,占了不少处财产。这些事情他是心知肚明。
他拿起面前的电话听筒,直接厉声道:“接武装警察总队。”
不一会,电话便接通了。他便问道:“让武装警察准备集合,十分钟后我赶到你们那里随你们出发。”
电话那头不明所以,便问说刘队长已经出任务还没回来。秦厅长大怒,“谁派他出任务的?胡闹,让傅队长集合队伍,我马上赶过去。”
电话那头接线员心里还纳闷,早上不是你亲自下达的命令吗?怎么到这会又变卦了。不过长官说了什么他只好按照照办了。
秦厅长戴上帽子、披挂齐整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自己的秘书拦了下来。
秘书低声道:“厅长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看倒不是带上一波警察将林太太带回来。先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看看上头是什么意思再做决定。要是上头卡的严,我们直接就办了;要是口头松了,我们再好好解释一番,再把人送回去,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得罪林省长。”
秦厅长点点头,秘书说的没错,自己刚刚的行为的确有些鲁莽,他又问道:“你看什么时候才是一个时机呢?”
“我看就派人盯着林故言。据我说知此人的屁股也不干净,如果这次真是得罪人厉害了,必然是拿他开刀,若是廉政处有任何风吹草动,咱们这边就可以办成死案。”
“不错,不错。小徐啊,你的点子越来越好了。”说完,这边秦厅长披挂齐整出了门。
他刚出们时候,那边孙德胜正好带人赶到门口。
孙德胜差人说明来意,本以为会恼羞成怒的秦厅长见状之后非但没有怪罪,反倒上前严肃说道:“孙连长,我已经听明白了来意。是我治警不严,才让刘华明之辈有这般可乘之机,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感谢工程兵的弟兄们帮我将此人抓回。”
秦厅长一番慷慨的话说的孙德胜等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孙德胜也上前道:“报告长官,卑职也是情急之下处置不当,还请长官责罚。”
秦厅长故做爽朗的笑道:“孙连长,就不要羞愧我了。”说着,他会挥手道:“来人啊,把孙连长带来的人都带回去,送交警务处审查。”
说着,他一挥手,差人将刘华明一行人带走了。
“孙连长,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改日我一定到你们部队驻地,给你送上一面锦旗。”说毕,秦厅长手一挥道:“都跟我出发。”
……
秦厅长带着一队警察到了林公馆。这时候,林太太正和几个人在屋子里搓麻将,秦厅长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走进来后便道:“林太太,得罪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想跟秦厅长打几句哈哈,可秦厅长却黑着脸道:“走吧,别让人动手了。”
……
林太太被带走之后没多久,林故言也被廉政处带走调查。消息传到警察厅,秦厅长立刻将林太章广秀批捕,并命令侦缉队查处她近些年来的犯罪事实。
获此消息的时候,黄正忠前往车站送别孙德胜等人。孙德胜和最后一批工程兵乘车开赴蒙古前线。他们此时都已经换上了藏青色的作训服,头戴墨绿色钢盔,身上背着背囊,腰里扎着武装带,看上去已经和之前工程兵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神采奕奕。
阿福跟他说了此事之后,黄正忠并未显露出过多高兴,他只是淡淡说道:“这还是只是沧海一粟,若不是他们倒霉碰到了我,恐怕今时今日还在利用职权巧取豪夺。不知道这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说到这里,黄正忠叹口气。
见他唉声叹气,孙德胜走过来笑道:“我们要发车了,也感谢你们过来送我,咱们日后再见吧。”
说这话的时候,火车拉响了汽笛,嘟嘟嘟的口哨声不断响起,一些挥舞着红色三角信号旗的指挥兵督促起来,站台上的官兵开始陆续上车。
“孙德胜,快上车!”身后一个军官对孙德胜喊道。
“好嘞!这就上车去!”孙德胜看了看身后回道,他接过黄正忠和阿福带来的礼物,嘴巴咧的很大,“不早了,我该走了。”说毕,他立正敬礼,“再见!”
两人也跟他挥了挥手,紧接着站台上的工作人员开始陆续清人,车门被关上之后,火车发出匡起匡起的声音,不一会,一列长龙便从车站驶出。
车上都是一群年轻又黝黑的面孔,他们在车上有说有笑,一脸轻松,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将是残酷的环境和恶劣的战斗,但年轻的脸上却义无反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