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军全力准备防守桥头的时候,3团针对他们的夜袭已经开始了。
装备着大量的自动火器的远征军官兵趁夜摸来,远征军的炮火已经基本上停止,除了少数的*炮还在发射,弹道和炮弹的闪光只是象征意义,对日军的威慑远远大于实际的轰炸了。
借助着这点威慑,3团的集结部队开始冲入日军阵地。
后面的重机枪火力已经架设好了,在他们还没有开始之前,就跳跃射击扫射着日军的阵地,班组支援的掷弹筒和迫击炮也咚咚咚的发射着炮弹,这些炮弹在日军的阵地周围落下,炸开一团团的火光。
在机枪火力和迫击炮的掩护之下,步兵开始了攻击。
3团的战斗很是有序,以班组为作战单位,三五人为一组,手持司登*和*相互配合,瞬间的火力强度十分密集。
这样的两三个小组又是一个战斗小队,这样的一个战斗小队火力凶猛的很,完全可以压制住日军一个小队,更何况此时日军并未完全进入战备,大部分日本兵还都是光着膀子在阴凉处歇息,冲杀过去的时候,便一顿血腥的屠杀。
密集的交叉火力网便如同死神镰刀一般收割着日军的生命,突突突的子弹不断的发出穿过人体的噗噗声,很快他们就在日军的阵地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不过日军并非坐以待毙,训练有素的荒木部队擅长丛林作战,继续向里推进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不小的阻碍。很多人休息的时候都会藏匿在高大的树上,身上披挂着树叶做的伪装。在远征军官兵进入丛林之后,这些日本兵便从树上扔下*,或者是直接射击。
日本兵手里的三八式步枪不断的开火,这些日本兵们射击精湛,打出来的都是精准的短点射,3团不少官兵被这样的日军击中,有的子弹击穿官兵的脖颈,鲜血喷射出来,有的被打中了脑袋,钢盔都被击穿。
藏在树上的这些日本兵滞缓了3团官兵的进攻,日军利用这个空档赶紧组织火力反击,九二式重机枪、大正十一式以及缴获的布伦式机枪都被架设起来,曳光弹和弹痕在空中来回交织,整个丛林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和*的气味。
尽管伤亡巨大,但官兵们还是有效的推进。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在付出巨大伤亡的情况下,3团占领了这座桥。
刘放吾见对面发出了“已占领桥头”的信号之后,便扔掉嘴里咬着的烟蒂,一脚踩灭后道:“传令兵,通知下去,准备渡河!”
在这岸已经等到良久的装甲车和摩托车群开始发动,轰隆隆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三轮摩托车、英国的轮式装甲车、国产的轻型坦克开始依次从桥上通过,负隅顽抗的日军企图通过迫击炮和山炮来破坏桥面,不少炮弹落在河里,炸开了一团团水花。
不过对岸的3团炮兵很快予以还击。几门七五野炮调整标尺,不一会的功夫,这些日本兵的炮兵阵地就被炸的乱七八糟了。
过了桥的时候,坐在吉普车上的穆旦被炮弹炸起的河水溅了一脸,他摸了摸竟然有一股子血腥味,不用说,这些尸体是来自刚才渡河3团的弟兄们的。
一想到这,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他把眼光投向一旁开车的刘放吾,这家伙黑着脸,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更是跟夜晚一样,黑的看不清。
前面还有些许亮光,他便放眼看去,不远处的中国军队正在追击者日军。
过了桥之后,路就越走越宽,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些人踩出来的路了,而是人工修筑的路,上面铺着砖渣的碎末,还用石头碾子轧过,估摸着是英国人先前修的。
日军开始慌乱的撤退,到了日本人休息的地后,官兵们开始搜查有用的线索,不过更多的人则是去找点日本人的新奇玩意,有日本的罐头、钢盔、枪支弹药种种。
刘放吾他们自然是去接管了日本兵的指挥部,接管之前三喜和穆旦走进来,带人把这清理一下。
这指挥部里面还有几个让打爆脑袋的军官,一地的*子,虽说刘放吾不拘小节,可这血腥的味道谁也不喜欢闻。
三喜上前翻了翻几个日军军官的口袋,把其中一个中尉的手表卸了下来,又从他口袋里翻出一个皮夹子,不过没有钱,只是一张照片,一个日本女人和孩子的照片。
“查参谋你看,这是他妻儿吧?这日本鬼子还带着他的妻儿的照片?”三喜凑过来对穆旦说道。
穆旦看了看,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子和一个同样穿着传统服装的日本男孩,想来这也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只是他们自寻死路。
“把照片给人家放回去,手表你拿着吧,留着看个时间的。”刘放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瞅了一眼之后对三喜说道。
三喜把那个皮夹子又塞到了那个日本军官的衣兜里,摆了摆手,让人把他抬了出去。
通讯兵们开始将地图、电台都搬到了这个屋子里,发电机已经备好,隆隆的声音响起,屋子里的电灯闪了几下之后,才开始亮了。
团参谋走过来说,“路好了以后就利于部队进攻,尤其是装甲部队。是不是要派出部队乘胜追击?”
刘放吾点点头,本来想让部队继续追击,不过想来部队已经连续作战几天了,官兵们疲惫不堪,早就已经到了休息的临界点,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红顶子去让弟兄们冒着生命的危险。
“算了,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晚,吃饱喝足了之后明天早进军。对了,让部队多放点警戒哨,荒木部队主力尚存,当心他们反扑。对了,日本人上树的那招不错,咱们也可以学学。”
团参谋笑道:“是。”
命令下去,官兵们得到了一个难得休息的机会,自然都是高兴的。所以吃过晚饭之后,各部队放出警戒哨,大部分的官兵便开始休息起来。
刘放吾这几天也累的实在是疲倦不堪,简单的洗漱之后,便在行军床上睡下了。约莫睡了两个多小时后,团参谋说,警卫在后山上抓到两个人,一个人穿着国防军的军装,还有一个是外国人。“他们说自己是盟军的记者,我们看着有些异样,所以就把他们押了过来。”
“盟军的记者?”刘放吾从床上起身,“把查参谋喊起来,陪我去看看。”
两人到了团部会议室的时候,卡帕和苗阿满已经在那里。苗阿满的枪被收缴了,卡帕身上的相机和一把瑞士军刀也被收缴了上去。其他的他倒是不担心,就怕这些士兵毛手毛脚的把自己辛辛苦苦拍来的照片弄坏掉。
见到刘放吾之后,穆旦用英语向他们做了介绍。卡帕听后也礼貌的回道:“上校先生你好,我是盟军的记者,我来这里是为了拍摄中国军队攻入这里的第一个瞬间,但可惜被你的士兵误会了。这位是你们中国军队的士兵,他是负责保护我们一位女士的安全。”
说着,苗阿满脚后跟一靠,立正敬礼且用浓重的广西口音报出了自己的番号所属。
团参谋在一旁道:“他身上有盟军司令部开具的身份证明,那个士兵也有咱们的证件。我已经让人查过了,看样子不像是伪造的。”
刘放吾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他手一伸道:“你们请坐吧。”
卡帕知道这是个善意的举动,便和苗阿满点点头示意坐下。不过苗阿满则立正道:“长官在,我还是站着了。”
刘放吾点点头,“带着这位弟兄去吃点东西,我和卡帕先生先聊一会。”
穆旦和团参谋留了下来,卡帕将自己了解仁安羌的内部情况向刘放吾做了一个简单的叙述。他告诉刘放吾,现在在仁安羌被围困的有七千多名日军,日军切断了水源,英军不仅缺水,而且还缺少必要的药品和物资,现在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死亡。
“我坚信你们会来,所以就在这里等待。感谢上帝,你们终于来了。”
刘放吾点点头,言明会在近日发起针对日军的进攻,解救出来被围困的英军。
“那太好了!我想上帝会保佑你赶走日本鬼子的。”卡帕笑了笑。
两人寒暄一些之后,刘放吾道:“卡帕先生还没有吃饭吧?等下我让炊事兵安排点吃的。你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同我们一起。”
“非常感谢。只是,我想拿回我的相机,我担心你的士兵会不小心损坏。你知道的,那就是我的‘武器’。”卡帕笑道。
“这没问题。”说着刘放吾让人去把卡帕的相机拿了回来。
接过来相机之后,卡帕万分感激,拿着相机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刘放吾却喊住了他。
卡帕立刻回头,“上校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放吾想了想后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们一定会在这里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