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下只有寥寥的数人,想必还都是村长生拉硬拽弄过来的。这样的演出是没有意义的,黄正忠找到了村长,想询问真正的原因,毕竟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类的情况。
村长先是支支吾吾,接着在黄正忠的追问之下,村长才不情愿的说道:“你们今天来的不巧啊,今天很多人家都有事,我也不能强迫他们来,所以也就人少了。”
说毕,村长还感慨说:“这个老百姓呐,总是把吃食作为最重要的事情。你们的戏虽好,可终究还是不如肚皮实在。”
黄正忠和苏慧对视一眼,这个村长指定是在隐瞒着什么,他们干脆将计就计。黄正忠这才说道:“麻烦村长了。”
村长拍着肉乎乎的肚皮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演出还在继续的时候,黄正忠和苏慧趁机从后台溜了出来。村子里没有人出来,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撇开村长的眼线,一阵小跑向着村子里走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滇地农村,长屋檐和走廊的房子错落有致的分布,不远处的青山翠绿,村外绿水环绕,的确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往村子里走去,他们就听到了远处一声惨痛的叫声。黄正忠和苏慧对视一眼之后,两人赶紧循着叫声来源处跑去。
村子不大,但里面却如同迷宫一般,跑着跑着两人就找不到刚才声音来源的地方了。
黄正忠皱起眉头道:“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听到是这边传来的声音啊,怎么就不见了呢?”
苏慧天生胆大爱冒险,她把手里的一把精致的袖珍手枪拿出来推上枪膛道:“管他是阎王殿还是鬼门关,今天就是闯一闯。”
苏慧都这样有胆识,黄正忠自然是不在话下,他也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棍握在手里,领着苏慧向前走去。
果然,在向前走了几十米之后,一处庭院大门虚掩,却能够看到里面站满了人。黄正忠推门而入,里面的人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他俩,这时候,他和苏慧才看到在院子中间的一个长条桌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样子不过十多岁的样子,稚嫩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浑身的皮肤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发红,此时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昏厥了,只是一动不动的趴长条桌上,如同死鱼一般。
“这是在干什么?”苏慧拿起相机咔嚓一下拍了一张照片,村里的人并没有见识过这种新式莱卡相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黄正忠赶紧让她把相机收了起来,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妇女悄声对他们说道:“你们不要出声,这是给这孩子驱魔呢。”
“驱魔?”黄正忠和苏慧抬头看去,果然在那个孩子的不远处,一个穿着宽大袍子衣服的消瘦中年男子,正在挥舞着手里的东西,神神叨叨的在周围胡乱的转悠着。
“这孩子是生病了吗?”苏慧对那个妇人问道。
“是的,害的是一种怪病。整日里不吃不喝,身子日渐虚弱下去,找了多方大夫没有瞧好,这不这巫师路过说,她身上是被恶鬼附身,这才找人驱鬼。那巫师说了,这恶鬼需要用滚烫热水才能驱除,所以这就用热水浇在她身上。”那妇人煞有其事的说道。
“上帝啊,真是太可怕了!”苏慧不禁觉得荒谬和残忍。
“孩子的父母呢?怎么就这么残忍?”黄正忠也很不能理解。
“可不能这么说,这也是为了这孩子好。”那妇人跟着说道。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妇人凑过来说道:“这是村长家买来的小妾,父母早就死了。”
“就是村长婆害的,整天让这孩子干重活还不给吃饱饭,这孩子这才害的病。”
“这小妾是村长执意买的,他婆一直都看不惯,所以这才虐待了她。”
“不能瞎说……”旁边的一个人提醒了一句,周围的人也就都不敢再言语了,生怕不远处的村长婆听到。
黄正忠气愤不已,村长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养了一个可以当他孙女的孩子当小妾。此刻再想想村长那一副胖乎乎谄媚的嘴脸,真是让人觉得恶心。更何况政府已经明文禁止废除一夫多妻制,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敢这样做。
黄正忠冲动的想要上去,却被苏慧拉住了他的手。
苏慧小声对他说道:“你现在冲上去没有什么用,村长可以完全否认这是他的小妾,可以说是他收养的孩子,你又有什么办法?”
黄正忠紧握着的拳头这才慢慢松开。此时,昏迷的姑娘已经醒了,她咳嗽了几声之后,开始慢慢的爬起来。看着周围那么多人都在发笑的看着自己,她觉得羞愧极了。
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走了过来,她将一张毯子披在她身上,然后恶狠狠的骂道:“不知羞耻的东西,还光着身子,赶紧把这毯子披在身上去。”
看着被热水烫的浑身发抖的
“且慢!”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巫师走过来有模有样的念了一通咒语,接着又对周围的人说道:“鬼还未去,只需要再祛一次方可痊愈。”
听了这话,原本有些怜悯的村民们又开始纷纷点头赞同起来,并不是他们冷漠,只是他们愚昧,他们愚昧到认为这样就可以救这个孩子。
“来,再来几个人帮忙按着,再洗一次。”村长婆对着村子里站在前排的一些人喊道。这时候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竟然充当刽子手一样的帮忙按住那个女孩子。
巫师这时候从旁边端来一盆尚在滚烫的水走了过来,女孩见后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村子里几个青年走过来按住了那孩子的四肢,任凭她怎么哭喊也不能动弹。
“婆!婆!我再也不敢偷吃东西了!求你放了我……”孩子哭着喊着,那嗓子分明已经哑了,可所有人都是无动于衷,冷眼相看。
“混蛋!”黄正忠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一把甩开苏慧的手,一个箭步的冲向前去。他人高马大,一脚揣在了巫师肥胖的肚子上,巫师当即栽倒在地,端着的满盆热水也都倾洒在他的身上,顿时他被烫的龇牙咧嘴、嗷嗷大叫。
“走开!走开!”黄正忠上前推开了那些人,将身上的中山装脱下盖在那孩子的身上。此时,村长婆见有人来捣乱,叉着腰指挥着村里的青年把黄正忠围了起来。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乡村的平静,苏慧见情况危急亮出了手枪。村民们本就不愿意管村长家这等闲事,更何况见了枪也就不愿意上前了。
黄正忠将孩子用衣服包裹抱起,在苏慧的掩护下向着门外走去。此时的村长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的哭骂道:“反了天了!这是要反了天了……”
苏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始作俑者的巫师,她走之前还把枪在巫师的眼前晃了晃道:“你也跟我们走!”
被热水烫的活蹦乱跳的巫师这时候也摸不清楚眼前这两位的底细,也就不敢造次跟着苏慧向前走去。
带着这个孩子去了祠堂的时候,学生们正在吃午饭。黄正忠知道薛宜珍几个女同学都旁听过医学课,所以也就让她们帮着先给这孩子看看。
薛宜珍看过之后道:“这孩子有些地方被烫的溃烂了,有的地方发红,你们去打些干净的井水来,给这些没有溃烂的洗一下。”
几个男同学便去打了些许井水,女同学们则去帮着这孩子去看看。
薛宜珍摸了摸孩子的头道:“不行,她发烧了。要赶紧送到医院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正要带着出去的时候,司机老方跑进来道:“不好了,咱们的车胎让人给扎了!”
“赶紧把大门关上,咱们看样子要在这里跟他们抵抗了。”黄正忠意识到不妙,当即命令将祠堂的大门从里面关上,果不出其然,不一会村长就带着十几个彪形大汉带着砍刀、红缨枪之类的东西走了过来。
……
原来,在村子里乱做了一团的时候,有人将此事汇报给村长。
村长听后怒不可遏,这群学生娃子竟然敢过问自己的家事,更何况此事一旦闹腾出去,他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当机立断,村长当即召集自己家族里的几十个青壮年,又让人扎了学生们坐的汽车轮胎,将他们一伙围在祠堂,逼迫他们交出自己的小妾,不然他们就防火烧了这里。
祠堂里的学生们听到这话也都乱了,他们中有不少的女学生,即使是男学生哪里见过这般阵势?有的人干脆就说,把那孩子交出去算了,反正这也算是人家的家事。不少人赞同这种观点,学生们也开始指责黄正忠和苏慧不该多管闲事了。
这时候,一个叫薛格涛的男同学走过来道:“我看还是把这女孩子交给人家吧,她现在发着高烧,即使是我们不交出去的话,她的性命也堪忧,而交出去我们也就能出去,我们出去之后还可以再折返回来救她。”
黄正忠也有些动心,苏慧叹口气看了看孩子,这时候那孩子虚弱的说道:“姐姐,别丢下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