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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灰烬之中月下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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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晚的辛勤劳作后,雅卢喘着粗气,扶着腰直起身来。

工作并不为难——当然是对巫师而言,索布雷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备好了六件固化一级魔法的道具,雅卢得以轻松地完成修葺屋顶、枯树复苏一系列的工作。

“街上还真是安静啊,巡街的卫兵也都去睡觉了吧。”雅卢抻着腰说道,“马格德堡现在这么和平的吗?”

“不……上周的话,街上还是有普通的乱兵的,老师忙了好一阵子。”伊芙说道。

雅卢想了一下,下午拜访来的奥德加先生说过,华伦斯坦公爵的大军正在靠近马格德堡,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单纯的因为乱兵都被索布雷赶走了呢?

“啊,总之,因为有伊芙师姐的帮助,今晚的工作超有效率。”

有一半的市民没有留下地址,多亏了熟悉当地的伊芙带路,节省了不少时间,此外伊芙的身体素质也远胜雅卢,两相叠加之下,他们大概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工作。

伊芙意犹未尽地说道:“雅卢,还有别的工作吗?不那么普通的也行。”

雅卢摇了摇头:“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工作,可能需要真正的命运序列魔法才能解决……等等,这里还真有一条,弗里嘉先生家的小塞尔伦昨晚一直在哭……”

“啊。”伊芙忽然应了一声,然后伸出食指,虚按在雅卢唇前:“听。”

夜风里,真的有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声传来,声音里掺杂着某种诡异的哀鸣,冷汗不知不觉地爬上雅卢的背脊。

被惊雷吓到的婴儿啼哭一夜,虽然令人惊奇,也可以理解,但今晚为何又哭?

“说起来,弗里嘉先生的邻居,上周被乱兵洗劫了……那间房应该普通地空着。”

“所以说……”既然是魔法的世界,雅卢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怖的想法来,他和伊芙对上眼神,一齐点了点头。

有不干净的东西。雅卢想道,可能是亡灵。

无端地,他想起了之前雷纳德的教诲:

“有三种巫师要格外防备。

第一种,巫师都讨厌混沌巫师,因为我能解除,甚至直接夺取你正在释放的法术,对于我这种巫师,你最好藏着点什么东西。

第二种,所有人都该讨厌死灵巫师,就算这两百年来最伟大的死灵巫师叫达·芬奇,巫师公会的十二高塔里也没有【死灵之塔】。对这种巫师,只要你有能力,一定要杀掉他们。当然,这是巫师公会的官方说法。

为了伯爵大人的慷慨,我额外附赠一句,在正常的世界里看到亡灵,一切的,有主或者无主的亡灵,保持距离,绝不能轻举妄动。

第三种,不论距离几千里山海,隔着几重位面,只要得知他们的存在,所有的巫师都必须前往诛杀……”

正走神着,他感到手腕又被伊芙握住,朝着哭声的源头大步走去。

“诶诶诶?师姐,你已经想好对付亡灵的方法了吗!”雅卢本能地,对雷纳德的教诲有着信任感,但如果这位师姐有信心的话,他也不是不能舍命陪师姐。

伊芙茫然:“你说什么,什么亡灵?”

雅卢有些哭笑不得:“那你刚才和我,对上眼神,是在说什么?”

伊芙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我是说,在最吵的位置上没有人在,真是普通的幸运啊。”

雅卢叹了口气,简短地说了一下,可能被乱兵所杀的邻居们变成了某种弱小的亡灵,因而只有婴儿会感知到,所以日夜啼哭的这一猜想。

“有两个小问题。”伊芙说道。

“请说。”

“第一,那家人并没有被杀哦,索布雷普通地赶到了,然后就,嗯,你明白的。”

被杀的是乱兵吗……雅卢想道。

“第二,只有普通的婴儿能感知到什么的,太离奇了吧……算了,就让魔法来说服一切吧。”

伊芙松开雅卢的手腕,双手挥开黑色的火光:“P.A.C,第六阶梯,灰烬猎犬。”

火光一番离合演化,一只用燃烧黑焰替代毛发的猎犬便伏在地上,高傲地抬起头来,纵声高——

伊芙一拳敲在它的头上,止住了他的吠声:“刻耳柏洛斯,不许吵闹,大家还在睡觉呢。”

灰烬猎犬小声地呜咽着,伊芙挠着的下巴,它舒服地在地上打滚,烧出一圈圈的焦痕。接着伊芙微笑着抬起手,朝着空屋一指:“去看看那边,刻耳柏洛斯。”

猎犬欢快地跑了出去,然而跑不几步,便猝然停下,弓起背来,竖起尾巴,浑身的火焰发出哔哔剥剥的爆响。

从空无一人的房屋里,一张张冰冷而有些腐败的脸探出窗户,接着大门打开,两个披着斗篷的人走了出来。

“真是敏锐的感知,我们这些小小手段,果然瞒不住您的法眼。想必您就是马格德堡的驻守巫师吧。”瘦小一些的身影流利地说道,“在下桑纳,这位同伴是华姆,我们受雇于匈牙利的巴托里家族。”

他掀起斗篷,指了下背后那些僵硬的人影们:“这些傀儡全都是从那些劫掠无辜的乱兵之中得来的,虽然没什么人相信,但我仍然可以发誓我所述的一切为真。我们此来只是为了寻找一位巴托里家族的小贵人,如果有一丝可能,我们都想避免交战,我和华姆可以马上离开这座城市,这里都交给您来处置,定金和委托书都在这家的阁楼里。这是我们所有的诚意了,您意下如何。”

“好!”雅卢忙不迭地说道,“我们已经收到了二位的诚意,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二位趁夜赶紧……”

他一边说着,一边心底越来越凉。眼前的两人无疑正是亡灵巫师,而他们表现出的和平……

雅卢一点也不相信,他只能暗地里打着手势,希望师姐不要犯浑。

“刻耳柏洛斯!保护雅卢!”伊芙猛地喝道。

灰烬猎犬径直朝雅卢扑了过来,张开炽热腥臭的火盆大口,空气中有什么在它口里燃烧起来。

火焰下万物显形,高大的华姆猛地一挥,将咬住他手臂的猎犬甩在地上,烧焦的伤口上飞快地长出新鲜的血肉。

他回头呵斥道:“怎么搞的!现在非得大打出手不行了!”

桑纳辩解道:“那是元素拟态生命,我误导不到它的感知啊。”

“废物!”

“废物的搭档也是废物!”

华姆却没再回嘴,而是严肃地说道。

“桑纳,我中了一个人类暗示术,想办法解除掉。”

雅卢站在伊芙的背后,虚弱地笑了:“师姐,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都得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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