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贼人!”山虎来到街上,一眼便瞧见那伙贼人。山虎人未至声先到,一声怒喝真有那猛虎咆哮之意,赵不凡身子一颤,根本起不了半点对抗之心,喊了声:“快跑。”话音未落,他自己早已跑出数步。
随赵不凡来绑人的都是些凶恶之徒。他们回头一看,就见到一个赤手空拳的家伙,便就没跑了,各自拿出短棍、匕首这些家伙什。
山虎大步流星,直直冲了上去。临得近了,他压低身子,避开横扫而来的一棍,右拳顺势打在那挥棍者的左肋,只听夜幕里格外刺耳的响起“喀”的一声,那人口吐血沫,顷刻倒地。
一拳崩断肋骨,肋骨又刺穿了心脏,直截了当的做法。
两间屋顶交错的晦暗旮旯处,袁开森提着昏迷过去的天哥,正在悄然观察,他一只手提着天哥衣领,另一手缓缓模仿着山虎那一拳。
山虎依旧是前冲之势,前方两人皆手持匕首,一人欲要捅向山虎胸口,另一人则准备挥砍向山虎面门。
他们动作太大、破绽太多,山虎甚至比他们自己更知道这一刀的落点。
说时迟那时快,山虎不避不挡不躲,双手作虎爪势,忽的加快速度,本是两步的距离半步便至。只听“噗、嗤”两声,山虎双手抓着两团血肉模糊的碎肉,从两人之间穿过,而那两人喉咙处鲜血喷涌,眼睛暴睁,痛苦倒地。
气管与血管都给抓走了一截,毁人皮肉如撕纸屑,喜欢以攻代守。
袁开森五指弯曲,又模仿成虎爪之势,放在眼前细细琢磨。
转眼便倒了三个,剩下人哪还敢留,转头便跑。山虎摘下头上斗笠,振臂一飞,那模样寻常的斗笠绕出个弧来,立时便成了杀人之器。斗笠从一人颈侧划过,带起一片血雾,而后去势不减,又划伤了一人腿后才打着旋儿落地。
被划伤腿的那人正扛着陆灵,猝不及防下摔了个狗吃屎,倒在地上捂腿痛呼,看着是爬不起来了。陆灵也跟着摔出去,正好落在赵不凡旁边。
经这一摔,陆灵“哎呦”一声,眼皮缓缓睁开,两眼不聚神,显然给她摔迷糊了。
前方几步就是巷口了,赵不凡一咬牙,抱起陆灵就往巷子里跑。屋顶旮旯处,就剩一个昏迷的天哥,袁开森却不见了踪影。
这短短一段路赵不凡跑的是肺都要喘出来了,此时到了先前的地点儿,哪还有什么外乡人,连带天哥通通都没了踪影。
赵不凡如遭晴天霹雳,他听到身后巷子传来的脚步声,心一横,将陆灵丢在地上,掏出随身小刀抵在陆灵颈侧,转过身大喊道:“别过来!想要她活就别过来!”
陆灵此时已清醒过来,她感受到接触着肌肤的冰冷利器,吓得早已不知所措。陆灵后背布满冷汗,心里第一次对离家出走泛起悔意,她好怕真就这样死去,怕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
就在这时,一道伟岸身影逆着月光,从黑暗中大步而来。他一头乱发随风怒张,明月高悬头顶,此时的山虎好似那夜游神莅临人间,要以一对铁拳碾碎一切邪魔外道。
起码在陆灵眼中,就是这样。
赵不凡那凶悍的模样没持续两秒,见山虎没有半分停步的意思。赵不凡将小刀一丢,跪在地上开始一个劲的磕头,嘴里不停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山虎一脚踹出,这一脚本是要踹中赵不凡胸口,山虎却临时收力,改为踹中了他的肩膀。
却是一人从天而降,一掌拍向山虎后背。山虎心中冷哼一声,这人速度一般,出掌威力也是平平无奇,会点功夫就敢赤手空拳偷袭我山虎?
山虎先是装作不知,依旧一脚踹飞赵不凡,而后立即转身,不避不挡不躲,五指成爪掏向那人胸膛。
不料偷袭者身在空中,由掌变指,以快了一倍的速度,右手食指与中指先一步点在山虎胸膛!
山虎顿觉气息一滞,出爪威势少了七成有余,虽打中了那人,却意义不大了。
偷袭者是个大胡子,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轻拍中爪处,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的看着山虎。
山虎深吸口气,高耸肩膀,双脚一前一后稍弯膝,两手一前一后成一线,十指弯曲成虎爪之势,他拉开拳架,挡在那大胡子身前,头也不回,对陆灵道:“跑去客栈,找魏前辈。”
陆灵站起身,张了张嘴,到底还是知晓轻重,道了句:“张虎大哥小心。”便往巷口跑去。
大胡子自然就是袁开森,他戏谑道:“赵不凡,不去拦着?”袁开森此时浑身寒毛倒立,如被猛兽紧盯,他知道此时只要一动,换来的便是山虎狂风骤雨得猛击。
赵不凡瞧了瞧山虎又看了看袁开森,摇摆不定。
袁开森对赵不凡道:“他中了我一指,已是强弩之末,片刻间便要命丧我手,到时我再找你清算清算?”
正跑着的陆灵闻言脚步一滞,与此同时山虎再强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陆灵急道:“张大哥!”这傻丫头竟折返回来,来到山虎身边,虽有惧色,但仍是鼓起不多的勇气,朝袁开森道:“你们要抓的是我,让张大哥走!”
山虎心中不由骂道:这傻丫头,去找援军才是正途呀!但他看着陆灵纤细的身子漱漱发抖,却仍是不愿退半步的模样,心中竟有那么一股许久许久都未曾感受到的暖意涌现。
山虎大笑道:“傻丫头,且看我退敌!”他一把将陆灵揽至身后,右手握拳高举,猛砸向袁开森天灵盖。
山虎身形高大,高举一拳好似天神擂鼓,猛然向袁开森头顶砸下。
山虎身前空门大开,既有破绽,袁开森毫不客气,一记摆拳先一步砸在山虎肋下。正是模仿先前山虎那一拳,却学的形似神不似,没能砸断对手的几根肋骨。
山虎动作略微一滞,嘴角又有血液溢出,仍是固执地砸下那一拳。
拳至近前袁开森再玩不出什么花样,只得抬起左臂,横臂一挡。他左手抬过头顶,右手并指成掌,竖立胸前,作佛门行礼之状。月
辉照映下,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竟泛起几缕金色涟漪,显得庄重异常。
不动根本明王印!
只听“铿”的一声,好似铁锤锻铁,袁开森纹丝不动,右掌与此同时印在了山虎那宽厚的胸膛。
“噗额!”
山虎一口血水喷出,退后半步,却只愿退这半步。闷哼一声,又是高举一拳,猛然砸下!
拳未至,拳压已临,袁开森头顶一阵发麻。他不敢托大,再架起不动根本明王印,挡在那一拳的路径上。
袁开森挡住一拳,还不等反击,山虎另一拳又至,较先前两拳不慢半点、不弱半分!
第二拳之后便是第三拳。
三拳猛砸之后,袁开森脚下青石地板已龟裂不堪,眼看第四拳又要砸下,袁开森运转万象森罗功,内力一分为五,分别聚集在心、肝、脾、肺、肾五处。
肺为金、肝为木、肾为水、心火、脾为土。五行汇聚异相顿生,有五彩涟漪流转在袁开森体表,他的力量、速度都大幅得到了提升。
山虎本是极快的第四拳,在袁开森眼里慢了几近一半,袁开森脚下一蹬,拧腰转跨朝天就是一拳,以拳对拳,硬撼山虎!
只听一声闷响,山虎“噔噔噔”连退数步,耳朵鼻子皆有血丝缓缓而流。他发出怒吼,如猛虎啸林,双手作出虎爪之势,又要上前。
袁开森记得早先鬼医说过的话,自己原本就有伤未愈,后来又与老太监魏宫守连战数轮,眼下这山虎体魄强健,要杀看来也不容易,更怕那魏宫守闻声赶来,那就遭了。
袁开森思绪转的极快,顷刻间便已打好主意。只见他纵身一跃跳上墙头,一言不发,急急退去。
山虎这边只跑出两步,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原来之前那一声怒吼已是他的全部余力。
“张虎大哥!”
陆灵跑到山虎身边,蹲下身子,又不敢碰触血人一般的他,只能一声声急切地呼唤着山虎。
赵不凡抬起头左右顾盼了一番,瞧见了龟裂的青石地板,眼皮子跳了跳,猫着身子就要溜走。
这椿香镇是不能待了,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啊!
不料一只冷冰冰的手掌突然出现,抓住了他的脑袋,同时还有个尖声尖气的声音问道:“你准备去哪儿啊?”
赵不凡再受不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来者正是魏宫守,他鄙夷的松开手,任由那胆小的泼皮无赖摔倒在地。
魏宫守来到陆灵跟前,他蹲下身子,把了把山虎的脉象,闭目皱眉。
陆灵声音已带哭腔,轻声道:“魏前辈……?”
魏宫守没理她,只是单手拎着山虎腰带将他提起,那么健硕一汉子在魏宫守手里像提菜篮子一样轻松,魏宫守又把赵不凡拎了起来,对陆灵道:“自己能走吧。”
陆灵不由得有些害怕此时的魏前辈,她乖乖的点了点头,跟在魏宫守五步后头,既不敢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魏宫守先前在客栈听到那一声怒吼便以最快速度赶来,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山虎重伤,下手之人也没见到,他的心里此时十分不爽。
到了客栈,正在擦拭柜台的店小二见到血人一样的山虎,吓得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对魏宫守道:“客官,我们这不能进死人的……”
陆灵急道:“张虎大哥没有死!”店小二绕出柜台拦在他们前面,道:“那更不该带进来了,快送去医馆找郎中吧。”
魏宫守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道凌空指劲打在那小二身上。在陆灵看来,就是这店小二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吓得她朝后一跳。
魏宫守一言不发,跨过店小二上得楼去,陆灵只好跟上。她上楼梯时还频频回头,那店小二一动不动,不会死了吧?
魏宫守带着陆灵来到房间,将山虎放在床榻上,对陆灵道:“我去买些药,你照看一下他。”
说罢,魏宫守也不等她回答,便拎着赵不凡,推门而去。留下手足无措的陆灵与昏迷不醒的山虎独处一室。
魏宫守来到客栈大堂,顺手拎起那店小二的尸体,出了大门,左右张望了下,找到先前那巷子,跑了过去。
夜幕里,魏宫守白发飞舞,悬提两人,脚下无声无息,真好似鬼魅一般。
……
巷子深处,赵不凡突然惊醒,睁眼便见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面色冷青,站着自己跟前。
赵不凡啥也不说,啥也不问,“咚咚咚”就磕起头来,磕的额头也破了,嘴里才喃喃念道:“神仙老爷…神仙老爷……”
魏宫守冷然问道:“是谁指使的你们?”
赵不凡还在磕头。
魏宫守心下不耐,把那店小二的尸体抓在手中,左右一扯撕成两段。
好家伙!这一下赵不凡头上顿时降了一场血水大雨,淋得他满头满身猩红一片。
“呕……”
赵不凡当场吐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道:“是个外乡人,是个外乡人…留着大胡子……”
魏宫守运气一震,手上的血迹便给震的干干净净,他问道:“还有么?”
赵不凡刚想答一句没了,忽然之间却好似福至心灵,磕头道:“老神仙法力无边、万寿无疆……”
他就这样磕着头,不停念叨着。
“……老神仙法力无边、万寿无疆。”也不知过了多久,赵不凡反正是磕的头也昏了,说的嗓子也哑了,他悄悄抬起头,哪还有老神仙的影子?
赵不凡撑着地,踉跄站起,先前死掉的那些人的尸体纷纷出现在小巷里,横七竖八好似人间地狱,吓得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魏宫守大致处理了下街上的尸首,起码不能挨
着客栈太近。此时这青木州已可算是敌境,绕是魏宫守一身本领独步当世,也不敢掉以轻心。
魏宫守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找了两条街道才寻到一家药铺,却已关门打烊。他也不试着去敲门,只是单掌贴在门板上,轻轻一震,没听怎么响动,门那边的木栓子便已给震断了。
药铺内乌漆嘛黑,却对他没什么影响,魏宫守借着几缕月辉挨个翻找药柜上的药材。他不识药理,此时只想找些活血化瘀的成品药拿回去应急。魏宫守忽然停下动作,看向药铺内里,凌空指劲蓄势待发。
“是谁在外面!”
药铺深处,一个男人故作凶狠的喊到,他声音中那一丝颤音却明确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茬。
魏宫守始一进药铺便知内里还有人。一人呼吸粗重,一人呼吸细微,显然是一男一女。魏宫守本打算少造些杀孽,多积些阴德,可怪只能怪这家两口子睡得太晚、耳朵太尖。
魏宫守耳朵又动了动,听到些细微的声音,一记指劲便没有慌着出手。
只见一个小心翼翼的汉子手拿剪刀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一手掌灯,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家汉子的腰间。
魏宫守视线饶有兴致的看向妇人的小腹,只见她小腹略微隆起,先前细微的动静便来自于此。
那汉子只看到药柜那边一道黑影,紧张喊道:“药铺打烊了,买药明天再来!”
魏宫守没说话,只是朝那汉子脚边轻轻丢了颗金元宝。那夫妻俩听到“叮叮咚咚”几声响,妇人把灯朝下晃了晃,见到是一颗金灿灿的元宝,嘴巴顿时张的老大。那汉子看见了,也顾不得前面还有个黑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眼睛。
“江湖救急,来买些活血化瘀的药,多的钱就当咱家不请自来的一点点补偿。”
那药铺汉子俯身拾起金元宝,用袖子擦了擦,用牙轻轻一咬,顿时眉开眼笑,道:“好说好说。”
汉子一边询问病人是什么症状一边翻找起药材来,魏宫守只说是遭钝器所伤,那汉子也就没多问了,借着媳妇递来的灯火,包好三包药,草草将用法用量写就在一张纸上,与药材一并递给魏宫守。同时说道:“听您说话,爷您是官家人吧?”
魏宫守接过药材,笑道:“店家,有些话还是不说的为好。”说罢一指弹在那汉子眉心,汉子浑身抖了个激灵,也没觉多疼,只道是对方在提醒自己,于是连连点头,保证会守口如瓶。
魏宫守摇了摇头,出了门,一会便没了踪影。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一早这家药铺的男主人便会害上“邪秽”,从此痴呆一生了。
……
魏宫守回到客房时,山虎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反倒是仍在床榻上的山虎在安慰抽泣不已的陆灵。陆灵一见魏宫守,就不知怎的害怕不已,连抽泣也忘了。
魏宫守把那提药材放在桌上,吩咐陆灵道:“小丫头,去把药煮了。”陆灵“噢”了一声,提起药包便推门出去。
魏宫守问道:“伤你的人是何来路?”山虎轻轻摇头,道:“那人先是使了一种指法偷袭我,形似公公您的凌空指劲。后面又施展佛门功法与我对敌,纯真娴熟,极为正宗……”
“咳咳……”山虎咳了两声,呼出口浊气,继续道:“最后那人以一种闻所未闻的功法只一拳便将我击退。”
魏宫守此时却看向窗户,山虎疑惑下跟着看去,只见一道纤细的人影映照在窗户纸上,左右踱步,显得很是犹豫。
“这小丫头在搞什么鬼?”魏宫守细眯起眼,问向山虎。山虎也是不知,便朝窗户那边道:“小妹在门外干嘛?有事进来说。”
房门打开了条缝,陆灵只探了颗小脑袋进来,为难道:“我……我不知在哪可以煎药。”
魏宫守沉沉呼出口气,没好气道:“去楼下找后厨,就说要他们帮忙煎药。”陆灵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逃也似的关门离开。
“看来这椿香镇有隐藏高手,天时地利皆不在我们,再没时间跟这丫头耗了,你想个法子,要她即刻带我们去陆家。”魏宫守对山虎道。
山虎犹豫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所谓引狼入室也不过如此,只要陆灵将自己二人带去陆家,立时便是家破人亡的凄惨结局,就算自己能保陆灵一时,可就怕这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会把所有过错算在自己身上,到时她心结难解,一朝入魔更是生不如死。
不知怎么,一向残酷无情的山虎,此时竟有些不忍了?
魏宫守靠坐在椅子上,手指不住敲着扶手,发出“嘚嘚嘚嘚”的声响,显然有些不耐烦。
山虎收起那点情绪涟漪,将一番说辞告知了魏宫守,很简单,却也很真实。魏宫守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待陆灵的归来。
……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灵人未至声先到,还在门口就轻声呼喊道:“张大哥,我把药煎好啦!”
她用身子轻轻撞开房门,看了眼山虎,见他还没睡,便露出庆幸的笑颜。陆灵在煎药的空隙把脸上的锅底灰洗了去,此时虽素面朝天,却当的起“天生丽质”四字。
她不着痕迹的绕开了魏宫守,半蹲在山虎床边,舀起一勺药汤,吹了吹,递往山虎嘴边,显然是准备喂他喝。
对于男女之事山虎并非雏儿,事实是山虎早已成亲,在皇城家中还诞有一子。但此时山虎瞧见近在眼前的陆灵,脸上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吹药时的气息,真真是应了“呵气如兰”几个字。山虎那颗本该冰冷无情的心脏,不由得跳地更快了几分。
山虎闷不做声,微抬起头喝下汤药,陆灵的颈脖就在他眼前,白皙细嫩似水玉,山虎不敢盯着瞧,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轻咬上去。山虎移转视线,刚好对上了陆灵关切的目光,陆灵本就有些害羞,此时脸颊更是浮现两朵绯云,她微低头,问道:“烫么……”
声若蚊呐,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