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皇上谬赞了。”
苏侯爷完全没看出皇上的怒气,悄悄地抹了一把手心的汗,心底松了一口气。
权公公犹豫再三,才敢小声地询问:“皇上,要不要杂家……”
这小世子,敢如此蔑视皇上,就算再有才能,也必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好教他懂懂规矩,知道知道什么是皇恩浩荡。
“皇兄,苏乔这小兄弟,年纪小,又从小就养在外面,没有人教导,有些规矩不懂,也情有可原,您说是吧?”
晋王一边看苏乔画的图纸,一边笑嘻嘻地劝着。
“再说他年纪虽小,却不但在书画上造诣极高,还如此有才干,一晚上就能画出这么复杂深奥的图纸出来,也必是伤了一番脑筋,此时累极昏倒,也是极有可能的。”
龙景渊看了一眼他手上那精密的图纸,沉吟了一会,反常地点头:“嗯,确实费了不少神。”
晋王其实看不懂什么图纸,他瞄上的,其实是苏乔的画。
指着挂在那檀木屏风上的最后一副道:“皇兄,您看这第五副画中,唯有青山绿水,小木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物,能不能……”
龙景渊掀了掀眼皮,斜倪了他一眼:“都称兄道弟了,你跟他很熟?”
“不……不熟。”
晋王感觉,皇兄刚才斜过来的那一眼,颇有些像刀子。
心里有些怂:“咳咳,皇兄,我这不是……这不是看在……”
他那话没说完,龙景渊却明白,他是想说看在苏府二小姐的份上。
神色和缓了些许:“少在女人身上花心思,多花点心思在差事上。”
晋王连忙点头:“是,是,皇兄教训的是,那这画……”
“这是科举答卷,得收入卷宗。”
龙景渊用眼睛刮了他一眼,冷着脸示意权德将画收起来。
“哦。”晋王有些遗憾,随后灵机一动。
这副要不到,他完全可以让苏乔给自己画一副嘛,他怎么就这么傻?
偏要跑到皇兄这里来触霉头?
苏侯爷回到家的时候,连内衬都湿透了,跟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硬是连灌了几大杯水,这才缓过劲儿来。
可把他给吓死了。
不过还好,皇上没再追究乔儿的不敬之举。
*
皇宫,御书房中,派出去查探苏乔底细的暗卫带回了消息。
御桌后,龙景渊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如何?”
“皇上,南方传来消息,原来小世子所住庄子已在月前,尽数毁于一场大火,里面的丫环婆子等也全数尽亡。”
龙景渊眼底闪过一丝厉色,缓缓转动手上的黑玉扳指:“还查到些什么?”
“其他暂未查到,不过……”暗卫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龙景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极冷:“说。”
“此处庄子极为偏僻,且据手下打探,庄子极为简陋,庄上之人仅靠收取田租维持生计,也从未见有达官贵人之流去探望过,实不像侯府世子所住之所。”
一个侯府世子,就算是身体弱,从小被送到南方庄子修养,也绝对不会过得这么寒碜。
权公公微微拧眉:“皇上,这里头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