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弖矢醒了那么我的问题来了,我会直接放弃弖矢任其吃掉,还是奋力抵抗杀出敌阵?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就算我出卖了他,我也不相信螭吻会让我活着离开,那么还不如好人做到底顺便收买下人心。
恰巧此时弖矢也清醒了,幸亏我还没让她出来,不然就只能杀人灭口。
我清了清嗓,义正言辞大力凛然说道:“白日做梦!世人皆愿将你千刀万剐,吾等岂敢苟活于今日!”
“说的好,阁下!”弖矢也在一阵咳嗽之后激情澎湃的帮了腔,“待我休息一会儿就来助你。”
“不必了,现在我有逃生之法,”我用手肘轻轻一撩便又把他夹在了腋窝处,“现在房顶被它打穿了,只要我有一线机会咱们就可以逃出生天。”
“可,可你为何不把我放下再去和螭吻搏斗?”
“它想吃你,”我戏谑道:“难道你想被那个丑东西吃?”
弖矢也慢慢恢复了精神,紧盯螭吻的眼中似乎正燃烧着熊熊燎原之火:“我当然不想!我还要报仇雪恨。”
“那你就乖乖待着,我会救你出去,不过你的弓要让我使使。”
“还请随意,”说着,他便拱手一抬。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注意礼节。
一阵阴风吹过,其风中还夹杂着绵柔阴狠之灵力真是让人着实不寒而栗,此时弖矢大喊着:“阁下小心!”
我岂会不知螭吻已经袭来,仓皇之时只能躲避。
螭吻此时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我的计划,它正故意将我赶往边缘地带以此来远离破洞。
“想逃?今天我要把你们都吃了!”它又一次向我扑来,如今膊夹弖矢就相当于废了一只手,再如此下去实在无法还击。
螭吻的攻击越来越凶除了身体的顷身扑击之外还有舌头和龙头压制我的身位和路线,虽然招招都已躲过但我已退到角落之处。
不好,身体已经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真的逃不出了。
弖矢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越来越粗的喘息,焦急道:“阁下丢下我快逃吧,我死不足惜但您不能送命于此啊。”
“你把我神农当什么人?”我再重读一次,我最讨厌小觑的我的人,今日我非要逃给你看!
“无路可逃了?”
螭吻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诡异,他慢慢付下身子后腿抬起,奇长的脖子在地上转成了一圈最后把头垒在上面,两根舌头分别包抄在我的左右。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蟊虫们,”它的龙头陡然又开始释放了一波灵力,几乎是瞬间的聚拢和瞬间的爆发,这么快的速度我几乎来不及反应。
弹指之间,螭吻的头开始炸裂,小块的肉和龙鳞一小撮一小撮的如流星雨般不停洒落着,也会有着几片碎肉打在了我和弖矢的脸上,一阵恶臭袭来,从胃部自下往上的强烈恶心感足以让我呕吐三天三夜。
这家伙怎么没完没了的变身,它到底是要多丑才罢休?
“我有听说螭吻虽为龙子但是血脉继承薄弱,且丑陋无比但心高自傲,十分介意自己的外形。或许那龙头也不过是遮丑的障眼法。”
弖矢说的很有道理,因为螭吻每变一次离龙的神位就越远一次。
而现在,他的头宛如一个断了尾的泥鳅呈圆柱形不过比脖子略粗,两眼长在两旁颇似深海里的死鱼,鼻孔有三个如拳头般大小就长在头的正前,嘴的样子更为可怖大小几乎是占了头部三分之二可以说是又大又圆,这嘴里在我的位置远远望去前前后后足有五排牙齿密密麻麻整齐排列,如是被啃上一口估计半个身子就会直接没了。
“还真是……丑的可以啊……”
我自然是很赞同弖矢的想法,但我不会蠢到说出声来。
螭吻勃然大怒:“虫子,你说什么?见到我的样子就都别想活着出去!”
你看,这就是我不说实话的原因。不过这一次的变身没有太大幅度的增强实力,或许是这种姿态对它来说更容易进食吧、
螭吻正一步步向我靠近,每迈出一步都会使大地发出巨大的震动,从房顶上一次又一次的掉下尘土和淤泥洒在我的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也仿佛要把我吞入万丈之渊,一时间我甚至都在它身上看到了死亡的艳丽色泽。
不愧是有过万人斩记录的家伙,仔细一看还真是有点可怕。
我拍了拍早已愣住的弖矢说:“小心了,一会儿抓紧我!”
说罢,我纵深一跃准备杀出血狱,屋顶的逃生出口距我越来越近,我眼中的洞口也越来越大,可短短一息之间螭吻就缠了上来,它居然也能飞到空中还伸吐着深红的舌头看着我们口水直流。
“臭女人,不要逃,让我爽完之后就是养料,你逃不掉的!”
螭吻的速度明显超越了我很多,它真的太强了。
“小心啊,阁下!”
弖矢你不要喊了啊,我也很无奈的,喂,你在拽哪里啊!让你抓紧我不是抱紧我啊!
我没时间再磨蹭了,刚刚漫长的战斗就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所以我决定背水一战。
“多加小心,弖矢,”我低声耳语后,一把将他用力扔向了破洞,“自求多福吧。”
如此极小的动作也未能逃出螭吻的眼睛,几乎是同一时间它便将舌头伸了出来冲向被我甩出的弖矢,“桀桀桀,别想跑,你们都要进我的肚子。”
“这可如何是好?”我惊叹大呼,赶忙搜其箭篓找寻能够使用的长箭,可我却只摸到了一支便开始毫不犹豫的拉弓乘箭意在螭吻,但也却遭到了它强烈的干扰。
主动爆发所带来的气息不停影响着我搭弓准度,我手中的弓被螭吻吹的左右晃动无法拿捏力道。
可恶,这可是最后一支箭,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不,我早就有了计策。
伸向弖矢的舌头已经快要追上了,我必须加快瞄准的步伐,所以我主动前进缩短和它的距离,在和它数米之前松弦。
“太弱,太弱!简直是在给我瘙痒,你之前的嚣张气焰呢,炎~鬼?”
瞄准数秒的箭被它轻轻一掌击飞在地,可这不过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虽然还是很不爽就是了……
现在虽然箭已经没了,但我已经和螭吻缩短了距离而且给弖矢争取了时间,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时刻了。
螭吻似乎已觉得我黔驴技穷气数已尽,正大肆喧嚣着:“哈哈哈哈,白痴的家伙,你为了救他已经失去了最后一支箭。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再和我硬碰硬的打一场?!”
就连爆笑之中都有着我无法抵挡的灵力风暴,如此这般我又如何跟他近身赤膊呢?但是它说错了一点——我射矢的并非是最后一箭。
这一次的攻击,我把所有的灵力全都砸在里面了。
“什,什么?”螭吻见状已经没有时间再打断阻止我,只好疲于应付迅速在身前建起了一个包容整个身躯的巨大灵力屏障。
我将剩下的灵力分成了两份分别注入在了炎剑和他的弓中,这会是我最后的奇招。
“你是不是疯了,把剑当箭射,这可是武器兵家大忌!”
我无视着弖矢的大喊,就是因为你们如此迂腐传统才会踏步不前举足无措。
射出的炎剑迅速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柱,其色泽是更加深沉的深红色却包着一层如鎏金一般的金边,这种程度的灵力冲击还是真是超出我的预料。
它的攻击力肯定是很强的。
但。
我却从没指望依靠这次攻击来取胜。
炎剑被射出后我开始向它飞速移动着,近距离可以看出螭吻的神情极度紧张,但似乎这是多余的。
一时之后,它惊讶的表情瞬间成了狂怒:“你,你这混蛋……是在诓我?!”
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就是故意射空在他的脚下。
当螭吻冷静之余注意起我行踪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事实无法动摇,它已经败了,我已顺势拔起了虚招——炎剑钻到了他的体下。
这一招灵力再强,也不可能会打破螭吻的灵力防御,所以潜入腹地才是我的目标。
那么,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螭吻?
“你这虫子,居然!啊!!!!!!可恶,我,我的肠子!!!!!”
哭吧,叫吧,你这个孽畜!
我虽然没有灵力,但是砍人根本不需要一丝一毫的灵力。我用力的把炎剑和弖矢弓的锋芒尽情闪耀在了它的肚皮上,那一刀又一刀的舞蹈替我带来了如天籁般的求饶。
我深吸一口那唯美又清新的气息,哈,真是太棒了。
继续,继续,我要继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求你了!!!!!别再砍了!!!我认输!!!!!!!!!!!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再也不吃人了!!!!!”
不够,还不够,我要你把吃的人全都切出来,我要让你付出侮辱我的代价!
我,是,神农,才不是什么炎鬼!
从他肚皮割下去的手感简直是太棒了,这种爽朗感让我第一次体会到狩猎的乐趣,来吧,继续,让我们继续,继续这无穷无尽的快感!
我要把你剁成肉酱。
“啊!!!!我要死啦!我真的要死了!!!!!!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不知不觉弖矢的弓以被我用断成了两半,我慢慢抬起头看着满脸恐慌和绝望的螭吻,“你能给我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看我?
螭吻也就算了,连你弖矢都在用这种眼神,别忘了我可是在救你。
哈,我知道了,你和燃烧森林里的那帮人都是一伙的,你们都会离我而去,都会……
都会!
……
……
……
我……
我又做了什么?
螭吻的肚子已经都快被我捅成了巨大马蜂窝,肠子和其他无数的内脏都硬生生剌开了无数条口子,半个像胃脏一样的东西滑落在地上,从里面滚出还未消化的人骨和无法效果的头发。
呕……好恶心……
是她吗?她又来了……
我一时感到浑身无力扑倒在了腥甜的血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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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炎帝,不好了!”
我醒了,我还是做了噩梦。
虽然那都是事实。
Master的呼唤却让我始终无法回过神来。
或许我一直都是那个嗜血残暴的炎鬼。
我最恨的炎鬼。
张玉皑摇晃着我大声说:“Caster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