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同这么重视何嫂子,周先昊不敢怠慢,嘴里答允着,一直把何嫂子送到电梯口。
何嫂子可不是普通农妇,见过不少大世面,在进电梯前悄悄塞一只红包到周先昊口袋里,满面笑容道:“周科长,麻烦你了。”
周先昊也没推辞,客气道:“不麻烦,你慢走。”
桑义远的办公室和闻同的隔着不远,看看快到约定时间,他进来问道:“闻书记,那边安排好了,就走吧?”
“好,走吧。”闻同答应说。
快到边湖饭店时,周先昊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压低声音问道:“您好,请问哪位?”
那边说:“你好,我是省纪委办公厅张之濂,闻书记方便吧?”
张之濂是省纪委班书记的秘书,周先昊如实道:“方便。”
张之濂说:“班书记找他。”
周先昊立即转身把手机递给闻同,道:“省纪委班书记。”
闻同坐直身体迅速接过手机,等听筒中传来班书记的气息,他抢先道:“班书记,您好,我是闻同。”
那头班书记笑道:“呵、呵,你好。怎么,还是一个人,小兰没搬过去?”
闻同答道:“搬过来了,房子刚刚装修好,不敢马上住进去。”
“是啊,有老人孩子,谨慎一些好。你母亲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劳您关心。”
班书记终于转到正题:“那就好。是这样,向你推荐一个人,省经贸委的班俊友。年轻人在机关呆久了,想到基层去磨练磨练。”
班俊友是班书记的亲侄子,在经贸委当处长,这个闻同是清楚的。他到基层无非是要资历,为日后升迁辅路,所以必须是当一把手书记。
目前全省换届工作已经进入尾声,县区一把手基本定下了,闻同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晚才着手。
急速考虑了一下,他道:“班处长我知道,非常优秀,肯来边湖我们求之不得。您看这样行不行,先到市委这边屈就副秘书长,下一步再去基层。我们正在酝酿成立一个新的行政区,定位为商务、商业、金融功能,未来将在区内建设城市中央商务区。目前这个还停留在我个人的头脑中,待换届工作结束后正式提出来。”
班俊友开始是想到江映,这样就不必离开省城,可以就近照顾家里。没想到江映市委书记梅仲然不买班书记的账,婉言拒绝了。
被梅仲然拒绝后,班书记考虑再三才又给闻同打电话,因此就耽搁了时间。
其实边湖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从出成绩的角度来说还要胜过江映。
班俊友的第一选择是到杳踪区,其次是边湖开发区和望水县。这三个地方无论哪一个都是上上之选,他去当一把手,主政三几年后就有了一份耀眼的资历。
在听到闻同前半句话时,班书记心里生出一阵不快,但在听到他后半句后不快立即烟消云散,极其痛快地表态道:“你这个想法值得肯定,非常好。边湖有强大的工业基础,是该到了升级的时候。对你的创造开拓能力,我非常有信心!”
边湖饭店总经理迎到大门外,闻同的车一停稳,他人已经站到了车门边。躬身帮闻同打开车门,他恭恭敬敬地道:“闻书记,您好!”
闻同微一点头回应道:“你好。”
等桑义远走过来,总经理道:“桑秘书长,包总和叶总已经到了。”
桑义远道:“好,带我们过去吧。”
看到闻同、桑义远走近,包青林和叶总一起站起身迎出来。包青林的身份很奇特,一方面富铜集团是边湖市属企业,他的人事关系在市委,但另一方面他的政治待遇又不输于市委书记和市长。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怪状,一是因为国内特殊的国情,二是缘于他自身取得巨大成功,在省里乃至国家层面都有着重大的影响。
酒至中途,闻同道:“边湖重工和富铜集团一起起步,陈书记在的时候是边湖的两张名片,如今一个如日中天,一个日渐式微。我一直有个心愿,要重振边湖重工,把陈书记留给我们的宝贵财产继承好。我始终认为,没有做不好的事,只有做不好事的人。要拯救边湖重工,第一步就要解决人的问题。我的意思是,希望老叶能过来接手。”
闻同事先没有透露一点信息,包青林和叶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叶总谨慎地道:“这个事情,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对边湖重工的情况,也不了解,就是对国内的情况也生疏了不少。”
包青林道:“老叶现在统领非、欧两大洲的业务,骤然调离,很难找到接得上的人。不过你既然提了出来,再困难我也要支持。当然,这个最终还是要尊重他自己的意愿。”
闻同直言不讳地道:“正是因为老叶在非洲开疆拓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才证明了他的能力。边湖重工虽然式微,但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程度,具备重生的基础。下一步,市委市政府将从深层次理顺政企关系。从根本上,政府作为股东要摆正自身的位置,企业管理层作为经营者也要摆正自身的位置。政府是老板,必须严格按公司法办事,既享有权利,更要承担义务,接受约束。在未来,企业管理层要向股东和董事会提报严谨的财务预算,签订经营目标责任书,人事安排和激励全部与之挂钩。一直以来,我坚持认为企业管理层的激励异乎寻常地重要,必须建立起适当的机制。市委市政府很快将着手建立市属企业管理层激励机制,具体包括持股和现金两块。在持股方面,第一,对于管理层过去所取得的成绩要予以充分认可;第二,全面和未来的经营经果挂钩,主要指股票期权。”
包青林并没有盲目乐观,微一沉吟道:“管理层激励提了很多年,尤其是持股,一直落实不了,阻力重重,很伤人心。”
在闻同面前,他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满、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