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如何是好!”魏三有些慌乱,少爷的婚期将至,若此计行不通,一时半会还真的难以下手,眼瞧着官家有意偏袒司空少杨,拖下去只会越来越棘手。
须臾之间陶仲瑜径自笑了起来,笑声阴冷,让魏三不寒而栗,错愕的盯着他:“少爷您这是?”
“我怎么忘了,有一个极好的人选可以代我们料理了司空少杨,根本不需亲自动手,这下司空少杨想不死都难了!”
……
听了那小跑堂所讲所述,秋景沉思片刻,张口却是问了与其所讲之事无甚关联的话题:“你可否告诉我,是什么缘由你今晨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我实情,而又是什么原因,今晚我放了你们,你又决定告知于我呢?”纵然秋景急需线索,却仍旧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今早小人知道含烟姐姐被杀之后非常震惊和难过,我们酒楼也随之被封,看着兵爷的样子,小人害怕,况且小人也并不确定所看之事的虚实,所以实在不敢贸然说出来,怕惹了是非,把自己搭进去,还有......”说着,小跑堂怯怯的看着秋景。
“还有什么?”
“还有小人今早不确定您究竟是真的想调查出杀含烟姐姐真凶的人,还是......”说到这里,小跑堂犹豫的挠了挠头。
“还是敷衍了事,甚至杀她之人也与我有关?”秋景大致猜出他的意思。
小跑堂以为秋景生气了,连忙道:“不不不,小人……小人就是怕自己看走眼。”
“那你方才又是如何确定我是值得你来告知一切的人?”
“小人也不知道,只是第二次见到您时,无意中看到您的眼神,没有一点奸诈阴险之色,反而满是焦急担忧,又见众人离去您还在寻找线索,所以小人想您……您应该是好人……小人嘴笨,大人见笑。”
秋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应着他的信任。
“含烟姐姐有恩于小人,前年我家哥哥赌钱闹事,欠下一大笔债,债主说若是三日不还就要砍掉他的左手,我们这些跑堂儿的平时挣的本来就少,家里又穷,哪有办法偿还,结果含烟姐姐知道了,竟替我们兄弟还了那些钱。平时含烟姐姐也从来不把我们这些跑堂打杂的当下人,对我们都如亲人友人一般,小人真的很感激她,如今她却被杀了......”说到这里,小跑堂一阵哽咽,颤抖着捏紧了拳头。
秋景不作声,只用理解和关切的目光看着他,待他平复之后继续后面的话。
“我们虽然被禁止出入于酒楼,却也听到了外面的流言,很多人都传说含烟姐姐是司空大人杀的,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秋景听到跑堂提到了司空少杨,目光收紧。
“含烟姐姐当年是得司空大人相助,才有了后来的名声和成就,两个人是知己好友。外面传闻司空大人是因得不到含烟姐姐而杀了她,可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他们二人之间,其实是含烟姐姐倾慕司空大人的,那小人就想不通了,司空大人无缘无故又为何要杀了含烟姐姐呢?”
关于司空少杨与含烟的渊源,他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只是坊间传闻大多说的暧昧又浮夸,倒不如这小跑堂说的有理有据。没想到他年纪尚小却是心思通透。
“小人所知就是这些了,也不知对大人您有没有用。”
“谢谢你信任我,你所讲之事,都很重要。”
“真的吗?”小跑堂眼睛亮了起来,“含烟姐姐如今在天上若知道司空大人被诬陷,恐怕更加无法安息!还求大人一定要查出真凶,为含烟姐姐报仇,也还司空大人清白!”说罢,小跑堂跪在地上,磕头恳求。
秋景立马扶起他,“我一定今早捉拿真凶,让含烟安息。”
果然,又过了一晚,上陵城内的流言更是沸反盈天,就连忙着筹备婚礼的镇国公府内的家仆们也都在嘀咕着此事。
“方嬷嬷,去告诉他们,若谁再讨论那宗命案,传到我耳朵里,立即拖到后院打上二十板子!”姜氏怒拍桌子,手腕上的镯子撞得脆响,“明儿就是儿的大喜日子了,偏偏前日城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命案,真是晦气!”
“是谁惹岳母大人生气了?”陶仲瑜被下人们拥进前厅。
“仲瑜你怎么来了?”姜氏见到自己的准女婿,登时眉开眼笑。
旁边的方嬷嬷也是笑吟吟:“夫人这还不知道嘛,咱们姑爷这是一日液等不得了,大婚前一日非要亲自来看看新娘子呢。”
陶仲瑜作揖行礼:“让岳母大人见笑了,小婿知今日上门有失礼数,只是方才从城外归来,心里想着苏妹妹,不知不觉就到了府门口了。”
“无妨无妨。”姜氏又怎会不知,年轻人相思情浓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说明这陶仲瑜是真真把女儿放在心上,“天儿还这么早,你出城去做什么了?”
“小婿名下那些庄子,虽说平日都是由可靠的人打理着,但成婚后慢慢都要由苏妹妹打理了,小婿放心不下,所以昨日就出城去各个庄子上打理了一番。”
姜氏面上笑意更浓,“儿年轻,又向来是被我惯坏了的,我总担心她嫁人之后,打理内院、司账中馈之事,会有疏漏不足,如今看你这般替她打算,我也就放心了。”
“岳母放心,小婿定不会叫儿因后院之事疲累,若她不想上手,只管让管家打理便好!”
陶家主母、陶勉的正妻几年前亡故,陶老爷之后未再续弦,虽多房妾室中也不乏家世不俗或是精明能干的,但账房目前是交由老管家手中打理。
陶仲瑜是家中嫡子,今后必会继承家产,苏自然就是陶家未来的主母,要管理这金山银山堆砌起来的陶府绝非易事。
城郊的几个大庄子不过是陶家家产的冰山一角,东昭各个城里大大小小的商铺、港口的货船仓库以及郊外的许多制造工坊,陶家的财产多的根本不可细数,不易归不易,话又说回来,换做任何一个女子嫁入这样一个没有婆母、又富可敌国的人家,都是求之不得,可新娘子苏对此似乎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