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贤君见此又少不得要替其疗伤的,只是这皮外伤好解,心上的伤势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云锦年自回来后便不发一语,这可愁坏了霏颜等人。
只见云锦年忽然跪在清虚贤君面前求道:“大师伯可有起死回生之术?”
清虚贤君笑道:“你这痴儿,人非草木如何起死回生?”
“如此弟子就更是不解,为何轻晓能从一缕残魂起死回生的?可见师伯知他二人并非凡品故而有意偏袒不成?”云锦年不甘的问道。清虚贤君看了一眼轻晓后说道:“因果自有定理,非人力之所为。然逝者已矣,万望你保重自己。”
“师伯此话好笑不好笑?我自小跟随大师姐,她对我就如同胞兄弟一般。如今叫她魂消九天之外,焉能叫我不着急挽回的?佛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伯如何忍心?”云锦年拽着清虚贤君的袖角哀求道。
可见那清虚贤君就是想救也是不能的了,何况生死有命,个人有个人的定数。清虚贤君摇了摇头冷笑道:“并非是我不救,便是菩萨也恐是无能无力的。痴儿何苦又来难我?只是今日见你思姊情切,也倒是叫人伤感的。”说着清虚贤君便徒手幻化出一壶酒托在手心上笑道:“此物名为春秋,一壶足以醉它个千载万载的,醒来后便亦真的不计前尘往事了。到时又有一番因果,你…要否?”
此时云锦年见清虚贤君这般诉说,自然已是心灰意冷,肝肠寸断的。他望着清虚贤君手中的春秋,苦笑接过:“闰暑与寒,醉倒春秋,今不见陌上故人折杨柳。空叹相思,虽斯人已去,独我一人终是无趣。”说着他便提着那壶酒寻到解语的坟墓,对着解语的墓说了好些话方才将酒饮下,化作一尊卧着的独角兽守在解语的墓旁,甘愿受那风霜雨雪吹打。
当日云锦年去意已决,轻晓霏颜二人纵是想劝阻也是劝不住的。但又见清虚贤君说:“人散各归其处,也是了(liǎo)了一桩情事,也无甚可惜的。”少了云锦年在身旁聒噪自然在山上的日子也是无聊的,又因那碧拂圣女闭关在圣女峰,无她来找茬,日子也就这样平淡如水的不知过了多少。
说是当时龙族知晓真相之后皆是自愿归附天族,任天族派遣的。倒是魔族之中司命一人难挡天族与龙族的左右夹击,不过一二年便败下阵来,只是司命脾气生硬,他断不可能对天族俯首称臣的。当日一大战中,偌大魔族被毁成一片瓦砾。只见当日天族旌旗摇曳,八万天兵天将势如破竹,把魔族杀了个措手不及。只是可惜的就是仍未将司命按罪伏诛,只闻当日人言司命从那尸骨堆积的死人堆里死里逃生,至今仍不知其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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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幕低垂,秋雨敲窗。一名衣着素净的男子在桌案旁卜卦,任山风戚戚吹入破屋内,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屋外细雨敲打到梧桐叶上方才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之情。适才想起古人言:“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那着玄衣,长得俊秀的男子见其盯着卦阵走神,方才端上一杯茶来埋怨说道:“都怪那女人多事,竟叫主子您一番心血付诸流水。”
“输了一个魔族事小,如今夜深忽忆少年事,竟不觉,满头青丝已斑斑。”司命收了桌案上的卦,移步至窗前,凤笙见其背影落寞心中也生出一股难言的哀伤情绪来。忽又听司命淡淡说道:“卦有乾坤,万物一瞬……适才卜卦,命中无她。可叹周天之内变数无常,即便是我算尽天命,终是求而不得。”
凤笙听后劝道:“卦意算透,世间也绝无绝对之事。何况当时周文王卜卦也只不过算的十之八九,主子更不应为此事感怀于心。目前之事,当想个法儿此后该何去何从。”
“是了,你可见着明慧法师了?”司命问道。凤笙笑说:“当日便都安排妥当,那老僧此时应无性命之忧的。”
“到底人类寿命极短,我与他亦有些交情。最好的便是善始善终了,如若因我,那当真是可惜了。”司命笑道。
“主子,此事分明是前大祭司所为,您……”凤笙欲言又止,只见司命笑道:“此事,我自有决算的,当日放她一条性命,如今却屡屡坏我好事,自然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的。只是区区一个魔族,我也从未放在眼中,最多不过是我的练兵场罢了。她们既要,那就当物归原主罢了。不过如今已是一片瓦砾场也被天族所控制,她要如何取回倒是叫我期待。不过,此事也着急不来,拭目以待罢。”
“属下倒是觉着,前大祭司如此一来并非要取回魔族。我倒是觉着因您当日未给她尊后尊位,又休了她故而心中有恨才屡屡坏了主子您的计划。若是魔族还归她手,还不知要如何来杀您。”凤笙应允道。
司命冷笑了一声,不作言语,心中却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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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璇本不再在意魔族如今权落谁手了,只是见当日一战如今还历历在目。只是发了一会呆,就见零筠与威远将军两人来催,计谋如何收拾破碎江山一事。夏璇不由发笑,故乡早已不是故乡,即便回去了也觉着陌生的紧。不过也只好顺着威远将军的意思,照做罢了。
然苍梧阁中霏颜仍是夜夜梦魇,总是能从幻镜之中看见有一位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在一条河边浣纱。每当霏颜上前欲要细细相问的时候,那女子又忽然不见。只是每夜都有哭声盈耳,令人听了也好不悲伤。
此事说与清虚贤君听,那清虚贤君听了又只笑而不言语。正想不着原因,也就苦恼了几日。又闻山中须每月派遣弟子下山历练,正巧霏颜也想下山去走走。此番又有清虚贤君允许,也就合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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