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青,小路漫漫,顾平笙与颜浅二人漫步在幽径之上,宛如一对神仙眷侣,叫人羡慕。
天色蔚蓝,白云朵朵,那洁白的云彩很有规则的排序在这如洗的穹空之中,随着风儿慢慢的变换着,舒展着腰肢。
颜浅把目光从天空移了下来,渐渐聚焦到眼前人的背影之上。顾平笙的背很是宽阔,身姿挺拔,好像每一次颜浅见到他都是一袭玄衣。上一世如此,这一世只是看的更清晰了。
刚刚侯爷夫人貌似……表了态,说是支持她……那是不是说,这一世颜浅的姻缘发生了变化呢?上一世她只是缺少了一个机会去追求,这一世,没理由放弃。
顾平笙猛地顿住了脚步,不再向前走,跟在后面的颜浅也紧忙刹住,差点儿就要撞上顾平笙。
“说吧,找我什么事。”顾平笙转过身来,眸光深邃的看向安颜浅。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照向颜浅的烈阳,虽然二人离得并不是很近,但颜浅还是悄悄向后挪了挪。
冷风吹,颜浅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朝着顾平笙微微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小侯爷是当今朝堂之上的肱骨之臣,也是日理万机,为陛下操碎了心。”颜浅先恭维了顾平笙一番才进入正题,“今日小女子找小侯爷来,也是有朝堂之事相商。”
朝堂之事?顾平笙微微挑了下眉稍,点了点头,无声询问,“什么事儿?”
颜浅微微一笑,很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方便说。”
“呵,”小侯爷一笑,这小丫头还真是……也好。
顾平笙慢慢伸出手来,温柔的给颜浅戴上了斗篷帽子,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了颜浅的肩上,微一用力,叫颜浅跟他走。
颜浅不知道顾平笙要做什么,只觉得心跳如鼓,好像下一瞬就要蹦出来了一般,忙捂上了自己的心口。
注意到颜浅的动作,顾平笙一愣,一面带着颜浅向前走,一面出声询问,嗓音低沉温柔,“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跳的更快了这么办。颜浅有点头疼,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知所措。
“还好吧。”颜浅真想找来一面镜子来给小侯爷自己照照,瞧瞧你那双眸子,芳心纵火是不是?
大概是觉得颜浅真的身体不舒服,顾平笙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放慢了步子。
“正好叶子衿就在府上,一会儿叫他给你看看。”顾平笙怀疑安颜浅是不好好吃药才会如此。
“……”颜浅稍微回复了点儿,使了个巧劲儿挣脱了小侯爷的爪子,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笑,“多谢小侯爷,我好多了。”
顾平笙瞧了她一眼,轻声“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事?”
到了小竹院,小侯爷的地盘儿上,颜浅恭敬了许多,眼观鼻鼻观心,挺直了脊背,端庄的跪坐在小侯爷身旁。
“小侯爷也知道,徐州侯表面是宗亲贵胃,其实暗地里早就投靠了先太子,与当今陛下唱反调。”颜浅微微一笑,“徐州之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尽管如此,陛下还是下定决心除去了徐州侯。”徐州侯是真的乱臣贼子谋求篡位,还是当今陛下的心思,颜浅明白,所以说话并没有拐弯抹角。
“小侯爷难道不好奇,徐州侯这么一个给点儿刺激就敢发兵造反的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是有人许了他更大的好处……有人在幕后操纵呢?”
“你想说是谢丞相与徐州侯沆瀣一气,谢兰芝本就存有不臣之心?”小侯爷知道,颜浅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也查到了情报,所以这话也很直接。
谢丞相谢兰芝一直妄图掌控荆州与扬州,他一个丞相,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整天结党营私,难道不可疑吗?
颜浅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我猜测,谢丞相很有可能是先帝势力的残余,但是背地里早与先太子达成了同盟。”谢家嫁女,先太子妃谢氏却是一趟谢家的门儿也没回去过,尽管如此,谢兰芝也很难摆脱站在先太子这边的嫌疑。
“嗯。”颜浅猜的不错。顾平笙慵懒的半靠在小几之上,近距离的观察着颜浅,“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他知道这些。
颜浅一愣,继而马上说到,“小侯爷难道要留着陈郡谢氏一族?”留着陈郡谢氏逐步壮大,到最后势必为一个烫手的山芋。
“谢氏一族三朝为相,势力庞大,羽翼丰满,盘根错节,不好下手。”顾平笙如实说道,想要动陈郡谢氏一族,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到的,还需从长计议。
“一个徐州侯没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只要谢丞相还在,这场硝烟就别想停止。我认为小侯爷若要对付谢丞相,防范谢丞相,现在就是一个时机。”这种事,拖的越久,越困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想对付谢氏一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也不是无计可施。
如今徐州侯被当今陛下下旨赐死,谢氏的财路就被切断了一半,正是最薄弱的时候。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落针可闻。顾平笙只是默默的看着颜浅,并没有回答什么。
“小侯爷?”颜浅悄悄抬眸,与顾平笙对视,这个人怎么了?
顾平笙勾唇一笑,说道,“安姑娘与谢丞相有私仇,想要借我这只手除去谢兰芝。”
“……”被发现了。
颜浅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慢慢靠近顾平笙,放低了声音,“不是。我是在与小侯爷谈同盟。既然我们有同一个敌人,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合作?”顾平笙挑起了颜浅的下巴,好好打量了一下,“你不值得。”
“不过看在这张脸蛋儿的份上,我能够勉强答应。”
“……”颜浅想要吐血,一把拍掉了小侯爷的手,“小侯爷既然同意,那我们就是盟友了。情报共享,彼此帮助。”
“还有,有正事的时候还请小侯爷停止散发魅力,我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
“呵,”顾平笙笑了一声,什么是正事,什么又不是正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