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冷雨见她默然不语,向前走近一步转到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肩头,柔声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姐姐是知道的,我留姐姐自然有我的道理。姐姐如果不想留下来,我绝不勉强姐姐。”
林璎珞忍着羞臊缓缓抬起头,凝视着秋冷雨,说:“我自然知道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公子的人了,只要公子想留下我,我愿意为公子留下来。只是……公子还没有娶亲,不宜先行收纳房中之人。将来公子娶的夫人是贤淑大度之人还好。倘若是善嫉好妒之人,以此为借口寻我的不是,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啊!”说着,心里一酸,眼睛有些湿润了。
秋冷雨看着杏眼含泪,满面凄切的林璎珞,心里一阵酸楚,连忙抬手温柔地为林璎珞擦拭着泪水,叹道:“唉!是我不好,惹姐姐伤心了。”林璎珞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些事早晚都是要想的,并不是公子提起我才伤心的。公子若是真的心里有我,就赶紧寻一位贤淑温良的夫人,到那时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我情愿服侍公子和夫人一辈子。”
“姐姐——”秋冷雨看着满目凄切,目光中又满含期望的林璎珞,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轻舒双臂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鬓边,深情地说:“姐姐,我不想娶什么贤淑温良的夫人,我只想和姐姐白头偕老,共度百年。”
林璎珞被秋冷雨抱在怀里亲吻着,一张俏丽的粉面更羞得如二月春杏一般,他恳切的话语像一滴滴温暖的甘露洒在林璎珞的心上,让她的芳心一阵微微的颤栗。“公子——尊卑有别,公子怎么能不娶亲呢。如果是那样,公子一定会为古鱼国上下耻笑,岂不更是我的罪过?我怎么对得起元帅和夫人的在天之灵啊!”
“姐姐!我一定会想出完全之策的,请姐姐放心!”秋冷雨的话说得坚决而肯定,让林璎珞没有办法再拒绝。“公子!”轻轻地一声低唤,饱含着无限的情意,轻抬素手环抱住了秋冷雨的肩背,“有公子这份心意,璎珞就是粉身碎骨也值了!”
“我不要姐姐粉身碎骨,我只要姐姐做我心上的人!”秋冷雨说着,向身后一挥衣袖,檠上的银灯瞬间盏盏皆息,房里顿时暗了下来。
关氏在等林璎珞回来安歇,半个时辰过去了仍不见回来,不由自主地预感到了什么。连忙披了一件厚衣裳出来,寻路来到内书房坐落的院子。转过院门,只见房里一团漆黑。“唉!”关氏一愣,“怎么还黑着灯,莫非他们还没有回来?天气如此寒冷能到哪去呢?”关氏想着走进院子,刚到台阶下耳边传来林璎珞一声婉转低呼。关氏心里一紧,立刻就明白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微微摇了摇头,“唉!该来的终于来了!只是,璎儿!……”悄悄退步转身离开书房回内宅去了。
书房里春光旖旎,林璎珞像一只温顺的金丝鸟蜷曲在秋冷雨温暖的怀抱里,仿佛置身于暖阳百花之中,被莫大的幸福环绕着。秋冷雨轻柔地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在她耳边说:“姐姐,我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林璎珞轻轻掩住了他的嘴,说:“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不计较什么名分,你不要为我为难,我心里不忍的。”
“姐姐!”
“你还叫我姐姐?”
“夫人!”秋冷雨话未说完,俯首吻在了林璎珞温润的檀口上。
“夫人!”虽然之人极为平常的两个字,却已经让林璎珞热泪盈眶了。“夫人”,那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一个称呼。现在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是饱含着深情和爱恋的一声呼唤,怎能不让她喜极而泣。哪怕今生只听到这一次,也心满意足了。轻抬素手抚着秋冷雨的肩背,微启樱唇回他一个亲吻,帷幔里立刻春意融融,云浓雨稠了。
次日,秋冷雨被金鸡的啼鸣惊醒,睁眼看时,林璎珞犹自卧在他身边沉浸梦中。一把青丝托于枕畔,粉面微红,气息均匀,更给她添了几分妩媚。秋冷雨摩挲着她的面颊,微微一笑,暗暗说道:“请姐姐放心!我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
因为要上金殿陛见兰公,秋冷雨不敢贪恋枕席,悄悄整衣起身。林璎珞被他窸窣的穿衣声惊醒,也连忙起身,服侍他更衣梳洗。侍童捧来早点,秋冷雨匆匆吃了几口,便出府上马赶到金殿。
在朝房里和一干文武打过招呼,随着静鞭三响,黄门官站在殿角下高呼“陛下升殿!”站在两旁的内侍一声声望下高呼,阖朝文武各整衣冠,按序进入大殿,在丹墀下跪拜施礼,礼毕,分班站立。各部官员按职位奏报了为兰锦丰准备大婚的情况,兰公十分满意。
“如今大事齐备,只等吉期迎娶。只是——那昭月公主只身在外,身边没有亲眷,关于大婚之事朕派人直接和她去说十分不妥。诸位卿家有何高见?”
桂洪连忙走到丹墀下躬身说:“陛下,这也不难。秋将军是古井国秋王妃之侄,昭月公主之兄,可以让秋将军作为女家的亲眷,有什么事请秋将军调停就是了。”
兰公闻听,微微颔首,向秋冷雨说:“原来秋爱卿和梅氏还有这样一段渊源。那好,就烦劳秋将军做为女家主理之人,代为调停婚事。有司官已经选了腊月初九的日子,时间不多了。你去御园看看昭月公主还有什么话说没有?有什么需用,条件一并问清,朕也好命人及早安排。”
“微臣遵旨!”秋将军连忙出班,在丹墀下施礼。
“你去吧!回来之后去澍玉宫回话。”兰公说。
秋冷雨再次施礼,退出大殿,出了宫门,在阶下上马,带着侍从赶到城外的御园。
一入腊月,年关就在眼前,怜雪远离故土,在异乡待嫁,心里未免有缕缕愁思。冷云看着秀眉微蹙的怜雪,不觉有些心疼,递上一盏香茗说:“公主频频蹙眉莫不是想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