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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剑神一笑(7)_第八章 玉佩会不会跑_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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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宫萍虽然用尽全力把自己的两条腿夹紧,可是连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她的全身都已虚脱。

她已经廿九岁了。

她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女人,身体上每一个部位发育得都非常良好,而且已经很懂事。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她常常用最艰苦的方法来锻炼自己,使自己的体力消耗。

她当然还要在很冷的晚上洗冷水澡。

——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如果没有男人,就算她白天很容易打发,可是一到了暮色渐临,夜幕将垂时,她的日子还是很不好过的。

这种情况其实在一个女人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到了二十一岁的时候,是一个段落,到了二十九岁的时候,又是一个段落,到了三十五岁时,再成一段落,到了四十五岁时,就可以把所有的段落做一个结算了。

如果没有知情识趣的男人,无论哪一个段落的女人都会觉得空虚痛苦的。

女人的心确实是很难摸得到的,的确就像是海底的针,不但男人的想法如此,女人们自己的想法大概也差不多。

宫萍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想到这种事,她只觉得自己在一阵虚脱般的缥缈神思间,做了一个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做过的梦。

等她清醒时,她就发现陆小凤正在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脸在发热。

陆小凤笑了,笑得甚至有点邪气,宫萍的脸更热,心跳也加快。

——这个坏人是不是已经看出了我心里在想什么?

让她更担心的是,这个坏人究竟想对她怎么样?

“宫姑娘,如果你认为我会对你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那么你就想错了。”陆小凤微笑着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向是个非常规矩的人。”

宫萍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跟这个坏人说话了,却又偏偏忍不住。

“如果你真的是个规矩人,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

这里实在是个很暧昧的地方,四下都看不见人,光线又非常暗。

一个男人如果要欺负一个女人,这种地方是再好也没有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觉得很害怕的。

如果真的只不过是害怕而已,那也没什么,奇怪的是,除了害怕之外,还觉得有点兴奋刺激。

只有一个非常了解女人的男人,才会了解这种情况是多么有趣。

所以陆小凤又笑了。

“宫姑娘,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实在不怎么样,可是我每多看你一眼,都会觉得你和上次我看你的时候有点不同,看的次数愈多,愈觉得你可爱。”陆小凤说,“我相信,柳先生的看法一定也跟我一样。”

“柳先生是什么人?”

“柳先生现在虽然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可是他活着的时候,却是个很了不起的人。”陆小凤说。

“他有多了不起?”

“至少他绝不会被人迎面一刀刺杀在暗巷中,除非这个人是他很喜欢的人。”陆小凤说,“甚至已经喜欢到可以把他随身佩带的玉佩都送给她。”

“你说的这个‘她’,好像是在说一个女人?”

“好像是的。”

“你说的这个女人,好像就是我?”

“好像是的。”

“你说的玉佩,好像就是刚才从我身上掉下来的那一块?”

陆小凤叹了口气:“宫姑娘,不是我恭维你,你实在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

宫萍也叹了口气:“陆少爷,不是我不肯恭维你,你实在比我想象中笨得多。”

情欲的幻想是很容易消失冷却的,因为它总是来得很快,所以去得也很快。

宫萍的态度和声音都已经变得很冷静。

“我知道你说的柳先生就是柳乘风,你一定以为这块玉佩是他送给我的,所以我和他之间的交情当然很密切,所以他才不会提防,所以我才能用我惯用的短刀将他刺杀于暗巷中。”

她问陆小凤:“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是。”

“就因为你这么想,所以才会把我劫持到这里,所以我才会发觉你是个笨蛋。”

“哦?”

“如果我真的杀了柳乘风,我怎么会把他的玉佩放在身上?难道我生怕你不知道我就是杀死你朋友的凶手?”

陆小凤说不出话来了。

宫萍说的话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柳乘风随身佩带的这块玉佩却明明在她身上。

“好,我承认,我是个笨蛋,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块玉佩是怎么样会从柳乘风的身上跑到你身上来的呢?”

“又错了。”宫萍用一种已经占尽上风的口气说,“玉佩怎么会跑?”

陆小凤苦笑,玉佩当然不会跑:“那么他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身上?”

“那当然是有道理的。”

“什么道理?”

“玉佩既然不会跑,我又不会去偷,那么它是从哪里来的?”

宫萍说:“其实你应该明白的,只要你多想一想,一定会明白。”

“哦?”

“一个可爱的女人身上,常常都会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那是为了什么呢?”

宫萍自己回答:“因为有很多男人,虽然又孤寒又小气,要他请朋友吃一顿饭,简直就好像要他的命!可是碰到一个他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给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小凤说,“这块玉佩一定是别人送给你的。”

“男人送女人东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宫萍冷冷淡淡地说,“我肯把他送的东西收下来,他已经高兴得要命了。”

“对对对!对对对!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陆小凤说,“我只不过想知道把这块玉佩送给你的男人是谁?”

“你不会知道他是谁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告诉你。”

陆小凤非但没有一点要翻脸逼供的样子,甚至连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想告诉我,只因为你不愿意,而且不高兴。”他问宫萍,“对不对?”

“对。”

如果一个女人用这一类的话来拒绝一个男人,大多数男人都只有看着她干瞪眼。

宫萍说:“天大的理由,也比不上高兴两个字。一个女人要是真的不高兴去做一件事,谁也拿她没法子。”

“你错了。”陆小凤说,“世上既然有这种不讲理的女人,就有专门对付这种女人的男人。”

他很愉快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微笑:“譬如说,我就是这种男人。”

宫萍冷笑:“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当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最多也只不过能把你的裤子脱下来而已。”

这个法子已经是老套了,而且有点俗气,可是用这种法子来对付女人,却是万试万灵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怕这一招。

宫萍脸色已经变了,却还是故作镇静状:“你用不着吓我,我也不会被你吓住的。”

“哦?”

“不管怎么样,你至少还是个要面子的人,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她一心想用话把陆小凤稳住,想不到陆小凤说出来的话好像比她还要有理得多。

“这种事有什么不对?”他一本正经地问宫萍,“如果你是一个大夫,要看一个病人腿上的伤,你是不是要先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我也一样。”陆小凤说,“如果我不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怎么能看到你的腿?”

宫萍忍住气,她要用很大的力量才能把气忍住:“你是不是大夫?”她问陆小凤。

“我不是。”

“你既然不是大夫,我的腿也没有受伤,你凭什么要看我的腿?”

陆小凤微笑叹气摇头,就好像刚听见一个小孩子问了他一个非常幼稚的问题。

他反问宫萍:“刚才我有没有说过

一定要大夫才能看别人的腿?”

他没有说过这种话,而且绝不会说。

“那么我再问你,我有没有说过一个人一定要等到受了伤之后才能让别人看他的腿?”

这种话他也不会说的。

“所以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一个男人如果要看女人的腿,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陆小凤很愉快地说,“幸好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宫萍简直已经快要被他气疯了,咬着牙狠狠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要问:“好,那么我问你,你有什么理由?”

陆小凤的态度忽然变得很严肃:“因为我一定要找出杀死柳乘风的凶手,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我只找到了两条线索,这块玉佩是其中之一,另外一条线索就是一双女人的腿。”

他当然还要解释:“为了这件事,昨天我几乎已经死了一次,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陆小凤说,“她的脸是易容改扮过的,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但却在无意中,让我看见了她的腿。”

“现在你还能认出那双腿?”

“当然认得出。”陆小凤说,“像那样的腿,男人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尤其是像我这种有经验的男人。”

他的眼睛又开始盯在宫萍的腿上了,就好像这双腿是完全赤裸的。

“你既然不肯告诉我玉佩的来历,我只好看你的腿了。”他又问宫萍,“如果我不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怎么能看到你的腿?”

宫萍不说话了,现在她已经明白这个疯疯癫癫的陆小凤,既不是疯子也没有喝醉酒,既不是色情狂也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是一件凶案,关系着一条人命,不但是一个地位非常重要的人,而且是他的好朋友。

一个像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掌握到一点线索,就绝不会放手,陆小凤一直在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这时候才说:“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的裤子是非脱下来不可的了。”

这一次宫萍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要翻脸的意思,反而说:“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是陆小凤,我的裤子恐怕老早已经被脱下来了。”

陆小凤愣住,仿佛还不相信这句话真的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宫萍当然也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和刚才不同,所以又忍不住要问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样子看着我?”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这么讲理的女人。”

宫萍嫣然一笑。

“女人并不是全都不讲理的。”她告诉陆小凤,“只要你说的真有道理,我绝对口服心服。”

“那就好极了,真的好极了。”

陆小凤确实是觉得真的很愉快,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一个真正讲理的女人,实在是件很愉快的事。

所以他很真心地对宫萍说:“如果你能帮我找出杀死柳乘风的凶手,我永远都会感激你。”

“我知道。”

陆小凤当然立刻就要问:“你身上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他做梦也想不到宫萍的回答还是和刚才完全一样,还是说:“我不想告诉你,我也不能告诉你。”

陆小凤叫了起来:“可是你刚刚还说过要帮我忙的。”

“不错,我是说过,而且我一定会做到。”

“你要怎么做?”

宫萍用一种和宫主同样温柔优美的声音对陆小凤说:“照现在这样的情形看,我好像只能让你把我的裤子脱下来。”

陆小凤又愣住。

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人,在这段时候,她好像已经变了七八十次,有时变得很刁蛮,有时却又很讲理,有时像个老姑婆,有时像个小狐狸。

陆小凤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连一点可以吸引他的地方都没有,只觉得这个女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修理男人,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男人看到她,都应该赶紧快马加鞭逃之夭夭。

可是现在陆小凤的感觉也已经完全不同了。

一个女人如果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改变很多次,而且还能够让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对她的感觉完全改变。

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陆小凤后来对他的朋友说:“你们都没有看见过她,所以我可以保证,你们绝对猜不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实在跟别的女人有点不一样,也许还不止一点而已。

所以她居然又用一种仿佛是在替陆小凤惋惜的口气说:“陆小凤,我知道你十年前就已名满天下,除了你的轻功和你那两根手指之外,你在女人这一方面的名气也是非常大的。”

宫萍说:“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你是一个非常了解女人的男人。”她叹了口气,“可是我现在知道,你对女人了解的程度,并不比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多多少。”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看起来又有点不太对劲,就算用“吹胡子瞪眼睛”这六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也绝不算过分。

他现在会变成这样子,也不过分。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宫萍却偏偏还要说下去:“我知道你一定不服气的,身经百战的陆小凤,怎么会不了解女人?”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充满同情:“可是你真的是不了解,我一点都不骗你,否则你绝不会对我做这种事的。”

陆小凤也憋不住要问她了:“我对你做过什么事?”

宫萍的话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办法反驳的,她说:“我死也不肯的时候,你千方百计地要我相信你一定会脱我的裤子。”宫萍说,“我相信了,因为我是个很讲理的人,而且觉得你有道理。”

陆小凤仿佛听到自己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我本来就很有道理。”

“所以现在我才会心甘情愿地肯让你脱了,你反而好像忘记了这回事。”

宫萍也学陆小凤刚才那么样摇头微笑叹气:“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陆小凤,“你有没有想到过,这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大的污辱?”

这句话也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反驳的。

该做的不去做,不该做的反而偏偏要去做,这算是怎么样一回事?

一个女人当面对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简直就好像当面给他一个大耳光一样。

奇怪的是,陆小凤脸上的表情非但不像是挨一个大耳光,居然还好像觉得很高兴。

“谢谢你。”他对宫萍说,“你真可爱,我真的非要谢谢你不可。”

宫萍又被他这种忽然改变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了,所以又忍不住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谢谢我?”

“因为你一直都在鼓励我。”

“我鼓励你?”宫萍说,“我鼓励你什么?”

“鼓励我把你的腿从你的裤子里面解救出来。”

这是什么话?这种话说得简直是“武大郎敲门,王八到家了”。

可是这句话的意思,却又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懂,而且不管怎么样说,这句话说得至少总比说“我要脱你的裤子”文雅一点。

能够把一件很不文雅的事说得很文雅,也是种很大的学问。

“我本来确实不会做这种事的,连你都承认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陆小凤说,“可是现在你既然一直都在鼓励我,情况当然又不一样了。”

他的手已经要开始做出那种“不一样”的动作。

在这种不一样的情况下,每个女人都会觉得有一点不一样的。

——也许还不止一点而已。

这时候无疑已经到了一种很微妙又很危险的时候了,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

只要是一个人所能想象出的事,都随时可能会发生。

——你有没有想象出在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如果你是一个很富于幻想力的人,那么你所想到的事,一定会让你觉得非常兴奋非常冲动非常刺激。

可是我相信你绝没有想到陆小凤和宫萍此刻是在什么地方。

因为你根本不会去想。

像他们

这样两个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一样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所以地方根本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们究竟做出了什么事?结果如何?

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陆小凤只不过碰到了宫萍的腰带,就什么事都不能再做了。

因为就在那时候,他已经听见有人在外面说:“她不能告诉你玉佩是谁送给她的,因为把这块玉佩送给她的人是我。”

“我”是谁?

“我相信你现在一定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这个人说,“就算你现在还没看到我的人,你应该听得出我的声音来。”

陆小凤不能否认,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能听得出这个人的声音。

因为她的声音之温柔高贵优雅,男人只要听过一次就忘不了,就像是那双又长又直又结实又充满弹力的腿一样让男人忘不了。

这个把柳乘风随身所带的玉佩送给宫萍的人,当然就是那位被谪的王妃。

——宫主只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这里有什么宫?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会有什么宫?没有宫哪里来的宫主?

可是王妃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实实在在的王妃和一个浪迹天涯行踪不定,身份又那么神秘的柳乘风会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丝毫没有关系,柳乘风的玉佩怎么会从她手里送给了宫萍?

如果他们有关系,关系是怎么来的?

谁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只不过陆小凤总算知道了一件事。

——宫萍死也不肯说出玉佩的来历,只不过是为了想要保护她的宫主而已。

她不想让她的宫主被牵连到这件凶案里,她们之间当然也有某一种很不一样的关系。

这种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陆小凤非但不会问,连想都不会想。

总是喜欢去揭发别人隐私的人,就好像一条总是喜欢吃大便的狗一样,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去探听人家的隐私,也正如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狗总是要吃大便。

这种人和这种狗都是陆小凤深恶痛绝的,所以他只问一件事:“这块玉佩究竟是怎么来的?”

他只问这一点,因为这一点就是这件凶案最重要的关键。

宫素素并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她的回答也不是陆小凤想不到的。

宫素素的回答,居然也和宫萍刚才说的一样。

“一个女人身上,总是难免会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她说,“这些东西当然是男人送的。”

她甚至也和宫萍同样强调:“男人送女人东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就连你这种男人,有时候都难免会送女人一点东西。”

他当然会送,不但有时候会送,而且常常会送,什么都送。

只有一样东西他绝不会送。

——死人的东西他绝不会送,尤其这个死人是死在他手里的,如果把这种东西送给一个可爱的女人,不但无礼而且可耻。

如果把这种东西送给一个讨厌的女人,那就愚蠢至极了。

这个世界上能保密的女人又有几个?有经验的男人都应该明白这一点,能够杀死柳乘风的人当然不会没有经验。

如果这块玉佩不是他送的,就是宫素素在说谎。

这道理就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陆小凤一向很少揭穿女人的谎话,可是他今天实在很想破例一次。

想不到宫素素说的话却又堵住了他的嘴。

“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应该告诉你,这块玉佩是柳乘风自己送给我的。”宫素素说。

“哦?”

“他一到这里,就已经知道我的来历,那一天又恰巧是我的生日,所以他就送了一点礼给我,我也请他喝了一点酒。”

宫素素对陆小凤笑了笑:“第一次到我这里来的人,通常都会带一点礼物来送给我的,好像还很少有人例外。”

陆小凤非但说不出话,脸都红了起来。

他非但没有送礼还吃了别人一顿,而且还把别人家里的人绑走,就算是个脸皮最厚的人,也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幸好这时候有人替他解围了,宫萍好像正想替他说几句好话。

不幸的是,宫萍的话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就在这时候,窗外已经有十几点寒光破窗而入,用不同的力量,在不同的方向,从不同的角度,分别打她身上不同的十几处要害。

这些暗器的光泽和形状也有分别。

这种情况却和赵瞎子那天在他的棺材铺里所遭遇到的几乎完全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宫萍的处境更险。

她已经被制住,连动都不能动。

幸好他们的处境另外还有一点相同之处——他们身边都有一个陆小凤。

宫萍也知道陆小凤绝不会眼看着她死的,可是连她自己都想不出陆小凤有什么法子救她?

她只听见一阵很强劲的风声从她身上卷过去,仿佛还看见了带起这阵劲风的是一件形状很奇怪的软兵器,她非但没有见过,连猜都猜不出。

她只知道这件兵器非常有用。

带着极尖锐的破空声,穿窗而入的暗器其中就有十三四件被卷入这阵劲风,甚至很可能已经被这件奇形的软兵器绞碎。

剩下的还有三两件,只看见陆小凤伸出两根手指像夹苍蝇般一夹,暗器就已到了他手指间。

然后她又听见陆小凤的冷笑:“果然又是棺材店的老把戏,玩的还是那几样破铜烂铁。”

宫萍不笨,所以立刻问:“你知道暗算我的是谁?”

“大概知道一点。”

“是不是暗算赵瞎子的那两个人?”

“大概是的。”

“你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下落,既然他们这次又出现了,你为什么不追出去?”

宫萍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合理,无论谁对这一点都会觉得很奇怪。

陆小凤也应该有很好的理由回答,奇怪的是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反正我就算追出去也来不及了。”

这句话也可以算是一句很好的回答,但却绝不像是从陆小凤嘴里说出来的。

陆小凤绝不是这样的人。

明明知道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偏偏要去做,这种事他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这一次是什么原因阻止了他?

宫萍没有再去追究这一点,忽然张大了眼睛,吃吃地说:“你……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她当然已经看清陆小凤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一个女人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腰带?

陆小凤却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笨蛋,居然还要解释:“这是一条绸布带子,是刚刚系在你身上的。”

宫萍好像也忽然变成了一个笨蛋,居然好像还没有想通刚才飞卷暗器的那件奇形软兵刃就是这条腰带,所以一张脸已经变得绯红。

陆小凤的脸居然也好像有点红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条腰带总是他刚刚从她身上解下来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缘故,这件事毕竟还是发生了,这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不到宫萍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因为她忽然发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宫主呢?”

“她好像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刚才。”

“刚才是什么时候?”

“刚才就是……”陆小凤看看手里的腰带,“就是那个时候。”

这个回答仿佛含糊,却很明确——那个时候就是腰带被解下的时候,也就是宫萍的生死存亡已经在一瞬间的时候。

“你看见她走的?”宫萍又问。

“嗯。”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

陆小凤苦笑:“你怎么会问我这句话?我怎么会知道?”

宫萍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当然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看着陆小凤,眼色忽然变得异样温柔,过了很久很久,才柔柔地说,“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

宫萍究竟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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