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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五十五章A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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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机舱外层层叠叠的云彩缓慢爬行, 心也跟着起起伏伏,不由自主地转动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如果你足够仔细, 你就会发现那只戒指的内环与你送给我那只的细小差别;如果你没有被愤怒击昏头脑,也许就会发现锦盒里的秘密……

只是以我对你的了解, 恐怕那是你早已是急地翻桌子砸椅子了吧,又怎么会留意到这些呢……

“小姐你的戒指很漂亮”受惊于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疑惑地看着身边这个衣着光鲜,气质高贵的女人。无论是她唐突的话语,还是那怪异的笑容都使我浑身舒服,这个人让我感觉到危险。自认为自己识人无数,可是却猜不透眼前这个人此话的意图, 因此我也只能客气地敷衍道, “谢谢!”

“一定是爱人送的!”

我不置可否地朝女人笑了笑,“爱人”吗?我不知道如今的我们算什么,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换来得是锥心刺骨的伤害。籽言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吧, 也许再见面我对于你来说连路人甲也算不上……

习惯了沉默少言, 过去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得不去应酬,现在既然已经做回了我自己,就无需再勉强掩饰。微微闭上眼睛,避免再和身边的女人交谈,侧过身去假寐。我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你温暖的怀抱, 你紧致的束缚,你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需要精油,香薰的帮助也能安然入睡,只要身边有你就够了,可是现在没有了你,什么药物都起不了作用……

原来你才是那计□□,一旦服下深入骨髓,融进血脉,让人戒不掉,忘不了,如果有人妄图想要离开或者背叛那毒便会反骨嗜髓,此毒名叫情殇……

在百般地折磨下,我还是选择了回来,回到这个城市,即使不能和你在一起,只要每天都能见到你,生活在有你气息的地方,即便最后逃脱不了命运地摆布我也将毫无遗憾。

想来半年前自己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试图忘记这里一切的做法是那么的愚蠢可笑。这半年里我去了很多城市,企图以那纷繁的美景来慰藉我残缺的人生,却始终脱离不了你的影子。

我到了美丽的水城,去那里不是为了见识气势宏伟的圣马可广场和神圣庄严的圣马可教堂,不是为了领略那独特的交通文化,只是为着你曾经对我讲过的“叹息桥”那美丽的传说。

“念,你知道吗,在日落之前相爱的情侣能够在叹息桥桥下拥吻,那么他们的爱情将会永恒……”

可是籽言你知不知道,当孤身站在叹息桥桥下时,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声叹息而已……

我到了那个世界上谈论天气最为频繁的国家,去了泰晤士谷底一个名叫牛津的城市,只因为你曾走过那里的每一条街道,呼吸过那里的空气,喝过齐尔维河和爱西斯河的河水。

这座城市与大学美丽的融合,足以可见它的大气与独特,穿过那古朴的街道,随处可见欧式建筑的尖塔,在烟雨朦胧中若隐若现,古老的青藤爬满了那雪白的欧式墙体。少有的几朵红花在稀疏绿叶地衬托下含苞待放,给这古老的名城蕴育了新的生机……

古老的城市尚还有生机,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在最美丽的时刻纵然滑落,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可是思念却丝毫也没有减少。我想找个安静的城市,在寂静中等待结束,我选择了西雅图,那个位于美国大陆一角的城市,曾经是我梦想的天堂。可是最后无论我如何麻痹自己,都无法抵挡住对你疯狂地思念,我开始正视自己……

我选择回到东方,回到那个使我意乱情迷的城市。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我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直到现在也不曾后悔过。倘若不那么做,我不会比现在过得轻松,这本来就是一个死结,没有人能解开,逃避只会使结越结越深……

当飞机降落的那一刻,盘旋许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归途。这次来接机的是郁凯文本人,之前都是电话联系,这次见到真人却和记忆中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气质更加沉稳,举手投足都打上了商人特殊的标记。

“古小姐,住处已经帮您安排好了,稍后总裁也会从马尔代夫赶回来亲自主持您上任的事宜,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

“不用了,郁总帮我把行李拿回住处,我还有些事要办,稍后我会回去的!”将行李交给身边的男人转身想要离开。

“古小姐,怎么不坐我们的车去吗?”

“郁总莫不是怕我迷路,不要忘了这里我比你熟悉”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知道他在怕什么。

“可是总裁吩咐过,要照顾好您的安全,而且莫氏的人好像一直在找您……”男人语气上说得谦卑,可是表情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不需要,我不会有事的,至于我舅舅那边我自己会跟他说的,事情办完我马上回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可是,古小姐……”

“记住最好不要叫人跟着我!”说完不理会身后人的反应,便离开了。走到出口,钻入一辆出租车。

“麻烦送我去北山墓园”一路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现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当初走时已是深秋,万物枯黄,如内心一般凋零……而现在却是春分时节,绿茵杨柳好一派勃勃生气,倒反衬着自己心里太过沧桑一般……

来到墓园拾阶而上,看着路边的摊子偶尔有些卖花的,才顿觉自己两手空空,便买了两束花。来到终点,看着两位双亲依偎在一起的照片,心里的惆怅慢慢淡化开来,其实能够相伴入土也许是一件幸事。

如果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一个要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死去,而自己却要孤苦地留在这个世上,这样可能更是一种遗憾吧。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轻轻放下手中的一束鲜花,将另一束放在一边,拿出纸巾掸去碑上的灰尘,“上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来,现在我回来了,会留在这儿一段时间,以后我就可以经常来看你们。”

“爸,妈你们在天上有灵应该知道了吧!现在的莫严庭生不如死,我也算是为你们报了仇,可是,可是为什么……”想到一幕幕的往事胸口有种窒息般的疼痛,“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

“我赢了这场战役,却输了我自己,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我忍不住要想她,我知道我们没有未来,可还是忍不住爱上了她,我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她对我真的很好,我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我必须要还给她,请原谅我……”

拜祭完父母,我朝墓园的另一侧走去,那里埋着的是籽言的母亲,可笑的是莫严庭那么多年地寻找,却不知他要寻找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注视着照片上那个慈祥的母亲,“伯母还记得我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籽言一起来看过你”,放下手上的花,“今天我是来跟您说对不起的,因为一些原因我伤害了你的女儿,可是请你相信,我从来也没有欺骗过她的感情。我和你一样爱着她,如果可以我会用自己的后半生去保护她,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会让她恨我,她日后的生活不会有我的参与,只要等她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我就会离开,不会再打扰她……”

这是我对一个以死之人的诺言,这也是我回来前就已经打算好的,我不能让自己忘掉她,但是我可以让她忘掉自己,也许将来会比现在痛上十倍,百倍……

但是只要她活得比自己快乐,那么点点痛又算得上什么,如果注定要有遗憾,我情愿把那些遗憾留给自己,只要你幸福就好……

我木然地走下石阶,朝着原路返回,从今往后我要让你每天都多恨自己一点,直到你彻底把我忘却……

………………………………

“然然,然然……”

“啊,舅舅”一脸莫名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混乱地思维让我完全没听见他刚才在讲什么,“对不起,舅舅”。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早说了让你在美国好好呆一段时间,休养一下,我连专家都帮你请了……”

“舅舅,我没事,真得……”

“车子都撞成那样了你还说没事,你就是嘴硬,不如这样吧,把这里的一切交给郁凯文。明珠,日野早已经是溃不成军,现在莫氏也是风雨飘摇,根本用不着你亲自动手,你还是跟我回去治病……”

“舅舅!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他们!”也许是被我的语气震住了舅舅一时没了反应。

“舅舅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只要这边的事处理完我就回美国,好不好嘛,好不好?”来回摇摆着男人的胳膊就像多年以前一样,我知道只要自己用这招他就没辙。

“你啊,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说着捏了捏我的鼻尖,“得,一切都听你的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古先生,酒店到了”此时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

“好了我们该下去了,紧张吗?”

“怎么会!”看着舅舅满意地笑容,我悄悄地退下了无名指上的指环,一切从这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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