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降雷火焚葬孟古姐姐是以萨满最后决断先将孟古姐姐的骨灰下葬于自家小院内三年后再宜迁葬别处。
自此孟古姐姐生前所居院落封闭除了留下照看坟墓的两名老嬷嬷其他人等一律遣出送至别殿当差。
可是那座奢华的别殿我却一直没有回去居住仍是住在孟古姐姐隔壁的那座简陋小院。努尔哈赤有时会来见我固执己见总是皱着眉头隐忍不。
转眼年末努尔哈赤探望我的次数日渐频繁我始觉怪异出言相询他看了我足足三分钟最后说道:“我在准备你的册封大典!”
我一怔。
“我要你做我的大福晋!”
正在往花瓶里插梅的右手不禁一颤而后我冷冷一笑“贝勒爷这么急着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靠近我从身后环抱住我将梅枝从我手中抽走五指牢牢地与我纠缠在一起。他的手掌很大掌心也很粗糙我想缩手却被他牢牢攥住。
“急么?我等了你多少年?十年!这样子也叫急?”他嗤笑。
“如果没有萨满的预言您或许会愿意再等个十年!”
他突然用力将我往后一拉使我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他的胸口“萨满的预言?你难道真不记得了?叶赫那拉布喜娅玛拉可是打从一出生便被族内最具权威的萨满法师烙下这八字箴言了!”他的左手悄悄抚摸着我的脸颊刺刺的令我的皮肤感觉有些痛“我承认一开始想要你是因为你的名气你的美貌甚至为了那个预言我不惜狠心将你牺牲掉……可是……”
“爷!既然如此为何不照着你当初所想的那样继续坚持下去?”我打断他的话害怕听到他接下去准备要挑明的深意“贝勒爷!江山……你不想要了?”
他遽然将我的身子扳过直直地面对他。
他的脸色铁青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过了好半晌他嘴角抽*动古怪地扯出一丝冷笑来“这就是你的选择?过了这么多年你仍旧不肯接受我?”
我撇开头漠然地望着瓶中的红梅花开得正鲜正艳芳香四溢可谁曾想过当花叶凋零红颜老去时又会是何等凄凉的光景呢?
“红颜易老……”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将他与我紧紧缠绕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
手分开垂下……他僵直地站在我面前沉默片刻终于转身。
门扉轻轻合上远远地听到葛戴低声说:“恭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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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万历三十二年初赫图阿拉的最高女主易位。
努尔哈赤的大福晋富察氏衮代被降遣送至五阿哥莽古尔泰府邸颐养另立乌拉那拉氏阿巴亥为大福晋。
是年阿巴亥十四岁。
举族震惊!
阿巴亥荣升大福晋之后第二月努尔哈赤即新娶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不免床笫欢爱缠绵冷落下新立的大福晋。这不禁又叫那些局外之人愈不懂这位淑勒贝勒爷的心思到底阿巴亥是得宠还是失宠?
然而转眼众人的困惑得以消除。
万历三十三年阿巴亥诞下麟儿——排行为十二阿哥的阿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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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万历三十四年海西辉部族民遭叶赫掳掠招诱人丁流失严重。辉部贝勒拜音达礼将其子送至建州为质以求换取努尔哈赤的信任助兵攻打叶赫。
皇太极恨极叶赫此机正中下怀力主兵。然而他人微言轻尚不能独立于政殿之上又如何叫人采纳他的建议于是搁置交由四旗旗主公议舒尔哈齐老谋深算未置一词褚英年轻气盛但求有仗可打求得功绩便力主兵。
代善似乎偏与褚英作对但凡褚英的抉择他总会慢条斯理地推出一番言辞驳却这让褚英恼火万分。
一时庭议无果争论不休……
而每当我看到皇太极脸上越阴沉笑意全无的冷峻表情总不免心生一种不祥之感。
九月底三年期满孟古姐姐迁葬至尼雅满山陵墓由包衣奴才觉尔察氏一户看守。因为实在厌烦再在赫图阿拉待下去我恳请守墓三月努尔哈赤勉强肯。
于是十月初我带着葛戴一行在皇太极的护送下前往尼雅满山冈。
入夜葛戴替我铺好被褥我正散了髻预备上床歇息忽听门外有人轻轻叩门葛戴开门一看竟是皇太极不由得诧异道:“爷您还不歇……”
“你下去!”不容她把话说完皇太极已沉声吩咐。
葛戴些微愣了下随即低头默默行了跪安礼退下。
“怎么了?还在为那件事不痛快?”我知道叶赫是他的痛但也觉得此刻就他的能力而言未免太过急进了些。
见他沉闷郁悒地站在门口不说话我不由得心里一软走过去轻轻抱了抱他“乖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你留在这里陪我几天瞧瞧你教我的骑术可有长进了……”
此时的皇太极虽然已经高出我半个头但我总不免仍把他看做当年的奶娃娃般疼惜特别是在孟古姐姐故世之后我觉这个原本便沉闷不多话的少年愈加变得冷若冰霜活脱脱成了一座千年不化的大冰山。
他任由我抱着过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那今晚我要睡在这里!”
我眨了眨眼轻笑“好!我叫葛戴给你打铺子……”
“不!我和你一头睡!”
“唉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抚摸上他棱角分明的脸早些年的稚气已完全找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我听说贝勒爷正打算让你搬出内城另赐府邸你是否也该考虑娶房媳妇安置了?”
他目光一凝挥手将我的手打掉厌恶地说:“不用你来操心这个!”自顾自地脱了外褂长袍利落地爬上床。他将丢在床角的一个绣枕与我的枕头并排放好然后伸手拍了拍床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