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仍是一如既往地冷着脸眉眼间却透着一股轻蔑我见他嘴角嚅动似在对我说些什么偏又听不清楚。正要追上去问他眼前一晃有宏冲了过来惊惶失色地抓住我厉声问:“你怎么还不回来?你要在那里待到什么时候?”
我想回去的!一直都想!我焦急地点头想拉住他解释我的苦楚可是眼前又是一花竟是东哥从边上凄厉地伸出手来掐住了我“这就是你能取代我的原因?你有什么理由能取代我?你的沉默无为和我又有什么分别?凭什么老天要让你来取代我?”
我想尖叫被她卡着的喉咙咯咯有声却连一个音也吐不出来。
这个时候sam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将东哥的十指一根根地掰开东哥尖叫一声像个石膏像一样在我眼前突然裂成了齑粉飘散得无影无踪。
“阿步!”sam冷冷地看着我目光中仍是充满了不屑与讥讽“这还是你吗?这么懦弱无能的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步悠然吗?”
“不要刺激她了你会害死她的!”有宏在边上惊恐地大叫“你明知道她只有努力熬过这二十年才能平安回来……她万一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就回不来……总比她现在这样毫无主见毫无生气的强!她已经不是阿步了回不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她已经不是阿步了……”
我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sam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我了?我……只是想回去而已想回到他们身边而已。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
“阿步记得要回来!要回来……”有宏仍是不断地告诫我“不要管太多只要顺其自然只要熬过去……”
sam突然挥手将有宏推开有宏的影子渐渐变淡最后竟化做了一缕青烟在我眼前消失了。
“怎么做由你!”sam冷言“只是失去自我后的步悠然回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sam!sam!sam!
他缓缓退后消失……
然后场景倏然转变出现了许多张照片就如同洒花一样从天空中飘落下来一张又一张。我伸手去抓它们却又遽然飘远。我认得那照片中的一幕幕场景那些都是我亲手用数码相机精心取下那些是代表着我作为步悠然存在过的最重要的东西……
轰!一把火烧了起来刹那间将这些照片化为灰烬!
我绝望地尖叫心里明知这一切不过都是梦境拼命安慰自己不用害怕不用担心……可是我的心仍是抽痛难当那些照片……代表着我曾经是步悠然的照片……
我醒不过来只能痛苦惶恐地徘徊在这一幅幅残像之中怎么也挣扎不出。
“……东哥!东哥!”
身旁有人推我昏沉间感觉被人在胳膊上使劲地掐了一把我猛地睁开眼来。
一切虚像终于消失望着床顶绯色的幔帐垂挂的香囊流苏在轻轻地摇晃我长长地嘘了口气心痛的感觉仍是消失不去。
“东哥!起来!”身边那人焦急万分地推我。
我侧过头慢慢看清皇太极的脸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却被浑身的酸麻疼得又倒了回去“可是出什么事了?”
“格格!”葛戴仅穿了件月牙白的衬衣光脚趿着鞋一脸紧张地站在床下“可醒了你方才被梦魇住了!咬牙切齿地蹬着被子却怎么叫也叫不醒真真吓死奴婢了!”
我稍稍动了动忍住酸麻的感觉坐了起来皇太极随手拿了垫子替我塞在背后。
“几时了?”
“卯时初刻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葛戴倒了碗茶扶着我喂我喝下。我润了润喉咙感觉气顺了些只是心悸的感觉仍是挥散不去紧紧揪结在心头。
“天亮就好……”我嘘了口气这才觉自己浑身是汗就连身上的衬衣也给汗水捂湿了。
皇太极取了帕子在我额鬓间仔细地擦拭汗水我打了个哆嗦只觉得热汗被冷空气一逼身上冷得不行于是便对葛戴叫道:“受不了冻死我了你让外头守夜的人替我烧些热水我需泡个澡去去寒气。”
葛戴应了胡乱地披了件衣服便出去叫人。皇太极将自己的棉被也裹在了我身上关切地问:“还觉着冷吗?”
我摇头“只是汗黏在身上难受。”话说完便觉得眼前一眩看东西竟有摇晃的感觉我闭了闭眼痛苦地说“晚上没睡好这会子头有些晕。”
话才说完两边太阳穴上一凉竟是皇太极将大拇指按在上面轻轻挤压。
“好些了没?”
“嗯。”
一会儿葛戴呵手跺脚地回来了小脸冻得煞白我心疼地斥责她说:“怎么也不穿好了再出去……”
“格格!”葛戴哆嗦着话也说不清了“西厢……走水了服侍八阿哥的那些个奴才丫鬟一个也没跑出来……”她两腿软嘭地跌坐在脚踏上肩膀剧烈颤抖。
皇太极从床上一跃而起跳下床却最终在跑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我捂着嘴只觉得浑身越的冷像是全部的血液都结成了冰块再也没有一丝的热气。
“呵……原来他们是冲我来的啊。”皇太极在冷笑他一个旋身从墙上取了弓箭。我吓了一跳叫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他们放火烧不死你难道你却要特意跑去送死不成?”我掀了被子气急败坏地跳下床冲过去拖住他“你给我回来!说什么我都不许你出去!当务之急只能先静观其变我想他们还不至于撕破脸明目张胆地来害你。等天一亮我们去找那林布禄先听听他如何解释好歹你是他亲外甥……”我的声音越说越低冻得牙齿咯咯直响心里的恐惧感陡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