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寒战——我会害死褚英啊!在给别人制造口舌的同时我第一个便会先害死褚英!努尔哈赤他不见得会杀了我可是褚英……
“唉。”皇太极轻轻叹了口气“笨女人目光竟然如此短浅说得好听点是叫天真无邪难听点就叫愚不可及。你这样的女人竟然会是我的采生人真不知是我这辈子的幸抑或是不幸了。”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还有扈尔汉人不错你那丫鬟也该嫁人了。”
他意有所指地留下这句话后自行离开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满室的浓香里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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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我把阿济娜许给了扈尔汉。
在建州努尔哈赤手下有五位极受重用的部下分别是额驸何和礼、巴图鲁额亦都、扎尔固齐费英东、硕翁科罗巴图鲁安费扬古、侍卫扈尔汉。
扈尔汉就是那天在接见明朝使臣的议事厅内站在何和礼身边在背后推了我一把的那个青年。他给我的印象是憨憨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今年才二十一岁因为骁勇善战屡建奇功是以努尔哈赤收了他做义子格外器重。
扈尔汉无论人品年龄、身份地位都无可挑剔皇太极的眼光果然不差。
虽然阿济娜嫁过去只是做妾侍但因为是我的人扈尔汉便给足了颜面成亲当日竟是吹吹打打按着娶妻的派头将阿济娜接了去。
临上花轿阿济娜含着眼泪只对我说了五个字:“对不起……谢谢。”
我当然知道她真正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并不点破仍是装做无知地笑着祝她幸福。
那晚婚礼不只众多部将出席酒宴就连许久不见的代善也被邀了来我找了个空当想找他说说霁月的事情——他虽然把她留在了府里却没名没分地把个大美人空置在那儿不仅可惜了也可怜了霁月对他的一片痴心。
然而整场婚宴我都觉得他像是故意在躲着我最后还不顾我跟他频频打眼色竟是借不胜酒力的烂借口提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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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当盛夏终于来临时努尔哈赤从大明京都回到建州。
他来送那些汉人小玩意给我时我借着闲聊的话题将欣月小产我去送补药的事淡淡然地带了出来。
当时我虽然故作轻松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努尔哈赤凝望着我的灼热目光他嘴角噙着慵懒的微笑更加让我确信其实这已经是他听过的不知道第几个版本的故事了。
也好!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这事毕竟是我挑起的那便得由我来结束它!
那一日努尔哈赤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也没跟我提成亲的事在亲昵程度上也只是亲了亲我的手背和额头。我突然觉这样的努尔哈赤多少带了点突兀的陌生感仿佛一个流氓突然不知怎么的就一下子变成了个绅士!
这种几乎是不可能的变化却当真生在了努尔哈赤的身上!
无法解释我只能把这种罕见的现象归纳为——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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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在一次家宴上我再次看到了褚英和代善。
褚英仍是老样子自视甚高只有在努尔哈赤询问他时他才会显出恭顺的模样但那也仅限于表面我总觉得他眼眸深处悄然隐藏了一些以前没有的晦涩光泽。
那日宴罢散去的人群中代善无声无息地走到了我身边。
“为什么躲我?”我直白地问他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你在害怕什么?怕跟我走得太近会连累到你?”我想释怀地大笑可偏生凝在嘴角的笑容是如此的苦涩。
他静静地望着我眼眸一如温润的白玉温柔和哀伤的气息在他眼底无声地流淌。
“那件事……你处理得很好。”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含笑走开。
我的心莫名地揪结起来似乎心口上裂了一道口子呼呼的冷风从伤口处灌了进去撕扯般的痛。
那天他孤独而又无奈的背影将会永远刻在我的心上就犹如那道裂开的口子永远永远无法磨平。
因为自那天起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真正地画下了一个休止符。
从此再也无法回到以前。
纯真的童年记忆在那一年的夏天正式被残忍地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