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原本应该是由哲哲来坐。这份与汗同尊的荣耀原本也该是她的。
帐幄内除了代善始终低头一言不外阿巴泰等贝勒无不瞪着好奇的眼睛不时地打量我。
我坦然微笑大大方方地迎接他们的瞩目。
不一会儿身披白色甲胄的多铎精神抖擞地跨进御帐“臣额尔克楚虎尔给大汗请安!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完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等礼毕起身他眼睑上扬不禁一愣。想必是没想到皇太极身边还坐着其他人他方才的大礼竟是糊里糊涂地给我占了大便宜。
我抿唇轻笑皇太极离座上前“十五!好样的!”合臂一抱兄弟二人行抱见之礼。
多铎在与皇太极侧身相抱之时眼睛忽然眯了起来狭长的眼眸射出犀利的寒芒。我心里微微一颤领悟到他八成已认出我是谁于是不惧反笑长期压着的心理阴影陡然间灰飞烟灭。
如今皇太极就在我的身边我又何所畏惧?
多铎我就是你那条漏网的鱼可惜早已不在你的刀板之上即便你懊恼痛恨得跳脚又能把我怎样?
想到这里不觉心中大乐颇有种狐假虎威的人样我见多铎目光凶狠反而冲他粲然一笑下颚微微扬起极尽挑衅之能。
最好把他气得当场抓狂失态!
果然多铎的眸瞳转黯似有万吨火药凝于其中随时可能一触而炸。我端坐在御座之上虽有恃无恐却仍是被他狠戾阴鸷的眼神心悸得猛一抽搐。
这家伙难道跟我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瞧这副模样竟似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
多铎阴沉着脸色和刚进帐时的神采飞扬比起来仿佛在眨眼间已换了个人。与皇太极见过礼后按着规矩他又去给代善行礼。
代善面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伸手将他架住。一时兄弟几人絮絮地着话看似亲热无间我却感觉代善似乎魂不守舍有儿心不在焉的样子。多铎则不时拿眼偷偷瞄我那种森冷的憎恨感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居然令他如此恨我?
******************
在这之后皇太极带着我拔营前往抚顺关。代善、阿巴泰、德格类、阿济格、多铎五人及诸位大臣随扈同行。
六月中御驾驻跸于抚顺赫哲赫以东、萨尔浒以西而后拉大网捕鱼。我甚是欢喜一扫连日来的郁悒沉闷兴奋不已又甚至一度换了短褂长裤直接跳到水里去摸鱼。
女真人虽男女之妨并不像汉人那般拘谨然而我以一介侧妃的尊贵身份居然能肆无忌惮的下水捞鱼皇太极对我的宽容与放纵可想而知。
撒网捕鱼持续了两日到得第三日晨起我觉自己脑袋有些昏鼻子不大通气明白是这两日下水贪玩只怕是受了风寒。
皇太极得知后强压着不许我再下水我气闷无聊索性换了装束骑马练射。正玩得兴起密林深处奔出一匹高头骏马我才觉纳闷那马已瞬息奔到眼前。
马上之人年少英俊然而脸色铁青浑身充满煞气。
我心里一紧好在跟随我的十来名正黄旗侍卫皆是皇太极的心腹。仗着人多我未必非得怕了这个煞星。
多铎将马勒停在我跟前双目直愣愣地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他既不下马行礼也不开口讲话就这么沉闷地拿眼冷漠地瞪着我反而让我心里落不着底。
“咳!”鼻塞得极为难受我用帕子捂着嘴闷哼了声正寻思着该如何打破僵局多铎突然伸手朝西一指“侧妃可曾去过察哈尔?可知茫茫草原有多浩瀚无边……”
我几乎从马上跌了下去翻白眼地想他这是拿我当白痴还是想把自己变成白痴?
多铎浑然不理只是自顾自地了下去音量略为拔高显得有些激动“要在那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寻找到一个缥缈的影子你这可能吗?偏生有人不仅这么固执地想了甚至还固执地做了!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