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先是吃了一惊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我已愤然抄起灵台上的一柄黄铜烛台将底座狠狠地砸上她的手背。
钮祜禄氏杀猪般一声惨叫右手捂着左手手背痛得弯下了腰。哲哲吓傻了眼张嘴想喊却是一个音也没能出来。
“你试试……你试试敢再在这里大呼小叫!”我喘气将烛台上插着的蜡烛拔掉将尖锐的铜叉子对准钮祜禄氏怒目而视“容忍你不等于就是怕了你!你不过就是仗着有个了不起的老子罢了你算什么东西?你莫忘了乌拉那拉氏还有个大阿哥在你胆敢在他额娘灵前放肆等将来大阿哥大了看他到时候怎么揭你的皮!你那老子能护得了你一辈子么……”
钮祜禄氏原还疯般想冲过来跟我拼命见我拿烛台对抵先是一愣再听我把狠话一激竟是吓蒙了愣愣地呆了老半天才哇的一声破口大叫:“臭婊子!贱女人!你不过就是仗着爷宠你你难道还能专宠一世不成?”伸手一指灵堂上供奉的葛戴牌位“你这般向着这个女人不过是想借机讨好大阿哥……你又算什么东西来着这女人是个奴才丫鬟命你只怕也好不到哪去!我堂堂一等大臣之女岂容你们这等下作女人骑到我头上——”
她厉声大叫扑上来掐我我原想侧身避开无奈体力跟不上竟是当面被她抓了个正着勒住我的脖子猛掐。
慌乱间我手里的烛台失落哲哲呵斥声不断在我耳边响起可是根本无济于事钮祜禄氏已完全失了理智。
意识凌乱间只听有人厉声大吼一声紧接着死死卡在我颈上的十指松开我缓了口气向后倒去。
有人在身后扶了我一把我这才没摔个屁股开花。定眼一看钮祜禄氏正被白盔披甲的皇太极暴怒地伸臂卡住了脖子。她双脚已然离地表情痛苦地翻着白眼双手抓挠双脚不停踢腾。
“爷!爷请息怒!”哲哲跪在皇太极身侧抱着他的双腿苦苦哀求“爷钮祜禄氏有错我也有错都怪我治家无方约束得不够!求爷息怒饶了她一条性命吧!爷要打要罚都使得……”
“这贱人该死!你给我滚一边去……这里不干你的事!”
我惊惧不定一颗心扑通乱跳眼看钮祜禄氏脸色慢慢转紫若是再不阻止只怕今日难逃给葛戴陪葬的命运。
“皇太极——”这一急竟是忘了人前该有的礼数脱口直呼其名。
身后扶着我的那双手微微一震哲哲亦是面露讶色但瞬间已恢复。
皇太极侧过头来瞥我一眼我紧着眉头微微摇头。
“滚——”
钮祜禄氏被摔在地上咳嗽着喘气抽泣着抖若筛糠。哲哲忙打小丫鬟搀了她趁皇太极没有变卦之前送她出灵堂。
钮祜禄氏临出门时怨恨地回眸瞥了我一眼我尚未有何表示她却突然面色大变像是活见鬼般仓皇夺门而逃。
我正纳闷不解身后响起一声冷哼。扭头看去恰恰触到一双愤恨的眼眸——大阿哥豪格!
难怪……钮祜禄氏会落荒而逃!
愣怔呆之际豪格已收回目光脸色稍和双手仍是扶着我的手肘恭恭敬敬地说:“多谢侧福晋!”
他彬彬有礼的态度让我一阵别扭。住在这个家里虽然已有好些年我却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看清这位皇太极的长子——十二岁的半大孩子身高竟已长得跟我差不多他的长相八分遗传自葛戴。
看着那熟悉的眼眉轮廓我心里直酸忍不住难过地流下眼泪。
“悠然!”皇太极走过来怜惜地将我拉进怀里“你脸色好差病了?”
“我不碍事……”
“回去躺着。一会儿我让医官来瞧瞧!”他不容置疑地看着我。
我咬唇不语倔强地看着他。
“我送你回去!”他忽然打横抱起我“葛戴的身后事不用你再操心你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迟疑间皇太极已将我抱出了门。
回到房中在他的高压政策下我只得脱了外褂乖乖地钻进被窝。
“辽阳……”
“拿下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脸上带着疲倦的微笑。
我清楚他说得虽轻描淡写但辽阳之战必定打得惊心动魄绝非轻而易举就能攻下的。想着他的劳顿困苦不由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