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严重超标的订婚宴,国会是肯定不会派人来庆祝了,这一点,无论是赵家还是沈家都心知肚明,虽然感到很遗憾,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是订婚一方的当事人赵子龙的要求,他要以这种张扬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沈牧晴是他的人了。
熙来人往的安华路上,沈墨梅静静的看着路边广告牌上沈牧晴笑颜如花的挽着赵子龙拍摄的婚纱照,嘴角勾勒起一抹讥诮之色。
外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沈牧晴从来都没和赵子龙拍过任何的婚纱照,这都是赵家找人P出来的照片,还真是够虚伪的啊。
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十二点整,订婚仪式就要正式开始了,丁宁怎么还没有来?
沈墨梅有些焦躁不安的东张西望着,唯恐丁宁看到这样的阵势,打起了退堂鼓。
摸出手机正要给丁宁打个电话催促一下,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令她厌恶了半辈子的声音:“墨梅,怎么不进去啊?是在等我吗?”
看着眼前衣冠楚楚,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老公萧白秦,沈墨梅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厌恶之色。
“你先进去吧,我还要打个电话,等下再进去。”
沈墨梅冲着一旁经过的熟人微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嘴里却毫无感情波澜的低声说道。
“那可不行,今天可是牧晴侄女的大好日子,你打电话吧,我等你一起进去。”
只是往常从来都视她为无物的萧白秦,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坚持非要等她一起进去,这让她生出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这个没有原则底线的王八蛋,不会是被那个老家伙收买了,专门负责来盯着自己的吧?
下意识的看了眼这个一年都未必能和自己说一句话的男人,敏锐的察觉他脸色的些许不自然,心中顿时了然。
有心想要发飙,但他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私底下再怎么老死不相往来,在这样的日子里却依然要作出一副琴瑟和鸣的假象,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这就是豪门联姻的产物,讽刺而又悲哀。
沈墨梅自嘲的一笑,什么都没说,也没了打电话的心思,反正她该做的已经做了,丁宁来不来是他的事情,率先迈步向酒店走去。
萧白秦微微一愣,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难以描述的歉疚。
事实上,他并没有沈墨梅想象中那么讨厌她,只是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在迫不得已下不得不离开深爱的人,成为了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实际上比沈墨梅更加可怜,至少,沈墨梅曾经爱的人,现在已经娶妻生子,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而他深爱的那个女人,却在他结婚的当天从高高的楼顶一跃而下……从此天人永隔。
所以他内心里充满了仇恨,恨自己出生在萧家,恨和他联姻的沈墨梅,同样也痛恨沈家。
可再恨又有什么用?他无力反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沈墨梅的身上。
他选择自我堕落,选择过着夜夜笙歌声色犬马的生活来麻醉自己,对名义上的妻子沈墨梅更是形同路人。
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这该死的门当户对观念所强加
给他的所有不幸。
直到昨天沈老爷子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今天盯紧沈墨梅,防止她出什么幺蛾子,萧白秦才恍然醒悟,原来,这场婚姻的受害者不光只是自己,沈墨梅,同样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来找沈墨梅,并不是真的想要按照沈老爷子的安排来盯着她,而是好奇她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来阻止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悲剧重演。
“四月十八,还真是个好日子啊,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同样,也是她去死二十周年的忌日,我究竟该何去何从?一切,就交给老天来决定吧。”
萧白秦怔怔的看着沈墨梅那倔强的有些令人心疼的背影,眼睛微微有些湿润,轻声的呢喃自语道:“若是今天真能够出现奇迹,让这场肮脏的利益联姻失败,我萧白秦也会勇敢一次,正式的跟你解除婚姻关系,让你放手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可能会有点晚,但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也算是为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作出的补偿。”
海云天最高档次的888号总统套房,沈牧晴坐在化妆台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着,为她描绘出最精致的妆容。
尽管她的脸色看起来平静的似乎没有丝毫波澜,但细心的叶淑兰依然能够发现,女儿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焦距,那种生无可恋的麻木目光,让她的心痛如刀绞。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冲动的想要把女儿偷偷放走,去追求属于她的幸福,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因为她觉得,赵子龙是个很完美的男人,家世显赫还知情识趣,体格健硕,长相英俊,而且为人温文儒雅,气度非凡,没有丝毫的纨绔气息,最重要的是,她能够看得出,赵子龙是真的爱女儿的。
所以,她认为女儿只是叛逆心理在作祟不满老爷子的强硬联姻罢了,还把对丁宁的感恩之情误以为是爱情。
她相信,等他们订了婚后,随着彼此加深了接触和了解,女儿一定慢慢忘掉丁宁而爱上赵子龙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子龙身穿把他的身材愈发映衬的高大挺拔的白色西装站在酒店门口充当迎宾,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温暖笑容,没有丝毫世家子弟的架子,彬彬有礼的接待着前来祝贺的宾客,获得众人的一致好评。
当然,也有不少钟情与他的名媛闺秀,脸上写满了黯然与幽怨,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今天就要订婚了,可订婚对象却不是她们,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们伤心的事情吗?
“恭喜龙哥订婚大喜,什么时候正式娶嫂子过门啊,我们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龙哥去部队锻炼了大半年,体格明显又健壮了不少啊,真是越来越帅了,恭喜恭喜。”
“哎,这可是羡慕不来的,龙哥可是人中之龙,咱们啊,也只有跟在龙哥后面摇旗呐喊的份儿了。”
“嘿嘿,那是,话说回来,安都八少,我只服安都第一少龙哥,龙哥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抓狗我绝不撵鸡。”
……
以前跟赵子龙玩一个圈子的公子哥们也有大半年时间没见他了,好不容易见到他,没有一个愿意离开的,都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他嘻嘻哈哈的聊天打屁。
赵子龙早就已经习惯了所有人围着自己转的感觉,闻言含蓄的一笑,故作谦虚的道:“别
胡说八道,什么安都第一少,都是虚名而已。”
“龙哥虚怀若谷,真是太谦虚了,呵呵,前段时间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制造谣言,竟然把那白青排为安都第一少,哼,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称安都第一少,我看啊,他连跟龙哥提鞋都不配。”
一名赵子龙的死忠刘炳辉先是奉承了一句,随即满脸不屑的冷笑道。
赵子龙嘴角的笑容微微一窒,眼底闪过一抹阴翳之色,但却是一闪而逝,故作不悦的道:“炳辉,别乱说话,那白青能年纪轻轻成为白家的代家主,必然有着其过人之处,被排为安都第一少也是实至名归,我是自愧不如的。”
“嘁,龙哥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白家代家主又如何?我看啊,就是龙哥参军大半年没有露面,他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说不定这些谣言就是他安排人故意放出来的,想要趁着龙哥不在,霸占安都第一少的称号,为自己造势。”
另一名死忠梁琦冷笑一声,满脸讥诮的说道。
“就是,不就是白家代家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句难听话,所谓的四大门阀,若不是他们几家的老爷子都还活着,跟龙哥家根本没法比。”
“那倒是,若不是他们占着有定海神针的便宜,如何能跟龙哥这样的百年世家相提并论。”
“龙哥,我听说你家里现在已经开始涉足新能源方面的生意了,只要赵家能在新能源方面站稳脚跟,晋升门阀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是啊,等赵家成为第五大门阀,龙哥一样是未来的门阀阀主,等四大门阀的老家伙去世,我估计,赵家就是唯一的门阀了。”
“等龙哥成为了门阀阀主,可别忘了提携一下咱们这帮兄弟啊。”
……
一群公子哥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还不忘顺便拍着赵子龙的马屁。
赵子龙很享受这种感觉,成为门阀,也一直是赵家所追求的目标,但表面上却露出谦逊之色,低声呵斥道:“说话都注意点分寸,千万可别让人听了去,万一传到四大门阀的耳朵里,这不是在为我赵家拉仇恨嘛。”
“我们说的是事实,怕什么,以龙哥的能力,四大门阀的继承人拍马也不及。”
刘炳辉不服气的嘟囔着,但生在豪门的公子哥没有几个是傻子,嘴上说的硬气,但却明显有些心虚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唯恐真被人听见传到门阀的耳朵里去。
赵家或许还能承受四大门阀的怒火,但他所在的刘家,细胳膊细腿的可没有那个实力。
其他人也是如此,嘴上说的痛快,心里却都七上八下的,唯恐真被人传出去,那可就为家族招来无妄之灾了。
“行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先进去吧,别在这里碍事了。”
赵子龙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口是心非,心里微微有些不悦,故作玩笑似的笑骂着,把他们全都赶了进去。
在一帮狗腿子嘻嘻哈哈的进去后,赵子龙悄悄的攥紧了拳头,嘴角浮现一抹怨毒的冷笑,心里暗自呢喃道:“白青,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争安都第一少的名号,等着吧,等我忙完订婚的事情后,再找机会跟你好好玩玩,让你知道安都可不是宁海,这里是属于我赵子龙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