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绅一副满不在乎之状。见其好似胸有成竹,李经天不好多问。遂赶紧加快了脚步,紧紧跟随了上去。一路穿街过巷,走了足足有一盏茶工夫后,李绅这才在一个叫做招财坊的赌场门前停了下来。进去后,此番李绅却并未赌钱;只来回嘀咕了一阵后,便引了一群人出来。
少时,再率领众人来到了一个无人之处后,李绅当即便摆上一应物什;取出那副骰子,招呼众人下起了注来。这些专业赌徒果然是不同凡响!不但所备赌本颇多,而且逢输必涨,逢赢必追;大有除死方休之意!而李绅拿捏精准,有输有赢;丝毫不露破绽。于是,此一番皆大欢喜的厮杀下来,不多时,李绅便赢了足足有近百两银子!
眼见已收获达到了预期,可就在兄弟二人正准备抽身而去之时,却不知从哪里突然挤入了人群中两个大汉顿时喝叱了起来。看到二人出现,李绅面色猛然大变后;当即便麻利收起家伙,准备离开。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听到了先前二人一声招呼后,立时就又冲出了一群大汉,拦住去路;当即便与李绅大打出手了起来。
直到此时,李经天方才知道李绅也是会些武功的。可虽然其拳脚似模似样,但在十余个大汉的穷追猛打之下,不多时便现出了相形见绌、无力招架之状!看场上情状,李经天情知不能再坐视不理。遂当即大喝一声,冲将了进去。再将树中之人所授武功施出后,只一个照面,十余个大汉便或死或伤,全都倒地不起。
‘兄弟,伤着了么?没事吧?’见对方已再没了动静,李绅连忙来到李经天身边关切问道。‘无妨!小弟只是用了些寻常招式杀招尚未使出呢!’见李绅似有疑色,李经天憨憨一笑后,当下便将自己学来的厉害武功及此前相助威远镖局之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兄弟武功竟然如此了得!大哥比你可就差远了。’说着,李绅眼中便泛出了一丝异样神情。
‘大哥,你怎么了?’觉出异样的李经天忙关切道。‘哦,大哥没事,只是想到兄弟跟着我担惊受怕;现下手里有了这许多银子,应该为兄弟好生压惊才是。说着,李绅便将刚才所赢银两全部都掏了出来。’咱们自家兄弟,哪需如此讲究!大哥若有此心意;只需沽上一些酒来,再买来两样小菜;你我将就一顿也就是了。’见大哥情意甚殷,李经天连忙自谦道。闻言‘兄弟所言不差!’李绅应了一声后情意愈发真挚道’有了兄弟陪伴!大哥便是与兄弟喝上一口凉水,心中也自当极为快活!’‘可是大哥,小弟还是感觉;银子应留与大哥防身才是’李经天仍在坚持。见其连连推辞,但李绅却又哪里肯依?索性不由分说,便将李经天扯入了一座颇具规模的酒楼之中。
于是,一通吃喝下来,又开具了一间上房后,带来的银子便也所剩无几了。‘大哥,这却……’次日醒来后,望着宣布告罄的银袋,李经天皱眉道。‘大哥命贱!比不得兄弟;却也只能混一日算一日了…’李绅眼泛泪光道。‘大哥落得这般光景,想来定是得不到家中接济所致!既是如此,总归要想法为大哥赚些银子才好’李经天心道。
‘其实以兄弟手段,莫说是咱们吃香喝辣,既是一生荣华富贵;料也不在话下!’思忖间,便听到李绅幽幽说道。‘大哥可有什么好想法么?不妨说来听听。’听其话里有话,李经天立时就来了兴致。‘兄弟!咱们反不如……’见李经天兴致颇高,李绅这才便将心中设想和盘托出。
于是,一番周详计议后,李绅当即便准备了一应物什,引着李经天来到了当地猛虎堂堂口门前。来到后,不知怎么地,李绅便与猛虎堂门前弟子发生了争执;继而大打出手了起来。交手中,只见李绅一个不留神,便好似被对方击中了一拳,立时便口吐鲜血四肢僵直,明显是活不成了。
按事先所议,此时便是该轮到李经天出场的时候了。于是,随着一声大喝,李经天当即便冲至了门前。然后,一待堂内管事之人出来后,不等其开口,立即抢先向其提出了赔偿两千两银子的要求。虽然事先早有安排,但想到当时买一个丫鬟也不过是七八十两银子时,李经天还是不免有些心虚。
‘敢问尊驾哪门哪派?如何称呼?’虽然眼见被打之人好似已没了气息,但听对方说出了赔偿数目后,那管事之人还是先上前探起了李经天底细。‘我乃武当门人!你们现在杀了我弟兄,我定要尔等拿命来偿!’见李绅示意,李经天一声厉喝后,当即便展开身手,将门前两个猛虎堂弟子击杀当场。
‘莫说我武林正道不讲规矩!我准许你门两日限期;到时若不了结此事,我定要将尔等斩尽杀绝!’完事后,李经天仍按事先商定向那管事之人交代道。‘您老放心!,小人明白,这便去办!’战战兢兢的管事之人忙不迭应道。安置停当后,眼见那人一开始了张罗,李经天立即抱起李绅‘尸身’一阵冷笑声中扬长而去。
‘大哥,那猛虎堂会给咱们这许多银子么?’出城以后,忐忑不安的李经天当即向河边漱口的李绅探询道。‘这些有银子的主,最是怕死!兄弟展露了那些手段后,谅其也不敢不乖乖就范!’李绅狠狠吐掉了口中的血水,傲然说道。‘可是,数目如此之大……’惴惴不安的李经天仍然有些心虚。
‘傻兄弟!这些江湖门派全都富得流油;区区银子,哪有性命要紧?!’李绅连忙纠正道。看李经天不解,李绅当即话锋一转责怪道‘怪只怪兄弟下手太轻!若是连那坐堂之人也一并打死;便是要他五千两银子,谅其也不敢不给!’见李绅言之凿凿一副型成竹在胸之状,李经天却也只能压下满腹狐疑,不好多说了。
果不其然!次日前去后,未及搭话,那管事之人便乖乖取出了银子双手奉上。‘所以说,只要咱们能让对方心惊胆寒;日后富贵自然是无需发愁!’连道可惜的李绅边点算着银子,边不失时机的教训道。望着到手的大把银子,琢磨着大哥的敦敦教导;这使李经天对武功有了全新认识的同时,也不由不对李绅的超人计谋叹为观止。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此地的江湖门派横遭勒索之事便也层出不穷了。
而作为这一系列事件始作俑者的李氏兄弟俩,开始时李经天还为自己做下这敲诈强索之事而感到惴惴不安,甚至提出拒绝。但禁不住李绅每次总以最后一次为借口,并承诺绝无下次来搪塞;加上每次完事后,李绅总是极尽殷勤、百般讨好的亲热之状;想到大哥确实是孤苦无依,久而久之,李经天便也心下释然了。
‘只要赚来足够所需,想必大哥定会收手!’李经天暗忖。打算虽好,可眼见已经近十万两银子到手;但李绅仍然提出了新的目标后,李经天还是忍不住爆发了!甫料,一番颇为激烈的争吵过后,当李经天提出了要分道扬镳之时,好似情急的李绅却脱口说道‘其实,若非是当年遭遇灭门惨祸导致家道中落;以咱们济南李家的金字招牌,大哥却又哪需做此营生?……’
‘哪个遭遇灭门?大哥,咱们家么?’虽然李绅紧急住口,但李经天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当然是咱们家了!……’李绅应了一声后讲道‘当年,咱们家不但被对方当场杀死了数十口家人,而且还在之后又被杀死了百余个弟子!因此,这才造成了咱们济南李家家道中落,声望大不如前!不得已,大哥这才干起了这使横耍诈的营生;总之听大哥一句劝:对这些江湖人物根本全无道理可讲,全凭手底下说话!不捞白不捞!’
‘并且,据说咱们的死鬼父亲;也是那次灭门之时,一并被人给杀死的!’言毕,见李经天有些不信,李绅末了又补充道。‘是谁人下此毒手?杀父之仇,岂能不报?!’看李绅神情不象说假,李经天脱口质问道。
‘咱们济南李家,以老家伙武功最高;老家伙尚且无从下手,我这点本事,自然是爱莫能助了……’李绅两眼一翻分辨道。‘大哥怎能袖手旁观?可有仇家线索了么?!’看李绅事不关己之状,李经天不由心头火起。
‘我母子本就不在家中居住!我哪知道这些?不过,父亲是老家伙安葬的!我想,老家伙或许会知道一些吧……’见李经天满面怒容,李绅只得耐心讲解道。闻言,见李绅一副漠不关心之状,情知与其多说无益。李经天遂敷衍了一句后,当即便怒冲冲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