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靠以‘网友见面’来拐骗女孩的案例还不多,所以每个城市地下世界的特种行业,都有自己‘补充人员’的方法。出点小钱雇几个亡命徒,盯上漂亮的单身女孩拉上车就跑。
得手之后先用哥罗芳等药剂麻醉女孩,然后交给下家,这个下家只能算是中间人,中间人会联系‘客户’,通过特有的渠道将女孩转移到远方的彼处,让警方无从追查,随后‘客户’会用毒品或其他方式,牢牢地控制住女孩,使其从事运毒卖淫等非法活动,成为他们最廉价的牟利工具。
整个‘产业链’结构完整,分工明确,也最难追查,一般情况下,一旦女孩被劫走,会有九十六个小时的‘黄金营救时间’,超过这个时限……
除非女孩子自己逃出来,否则没有人能够再找到她……
白家致做刑警的时候翻看过相关卷宗,全国上下从九十年代初至今,女孩自己逃出来的案例,不超过十个。
心痛归心痛,白家致伸手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掐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此时如果因为慌乱迷失了行动方向,乔诗忆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想好了一套方案,没有丝毫迟疑,当下行动。
跑回乔诗忆被带走的现场,白家致弯下腰,在路人一眼的眼光中趴在地上,细细的查看面包车在地上留下的刹车痕迹,伸手在上面摩挲几下,又把鼻子附上去闻了闻。随即站起身来。
这一次白家致在也不心疼钱了,伸手拦下出租车,道:“二手车市场。”
司机摆摆手:“二手车市场好几个呐,你去哪个?要不我给你推荐个?”
白家致紧闭双眼,大脑飞速运转,从前看过的关于市的卷宗映入脑海,片刻后报出一个地名:“十里渡二手车市场。”
司机一脚油门,出租车在清晨的马路上飞驰起来。
十里渡二手车市场,曾经是白家致和他的刑警同事最熟悉的地名之一,当年在荷山市作案的许多黑车,通过顺藤摸瓜的排查,都把疑点指向了这里,只是听说此处水很深,市场里的商家跟管理方有不少利益纠葛,而管理方背景深厚,为商家提供了不少的庇护。
下了出租车,付了车钱,白家致在市场里面踱起步来。
此时不到早晨八点,绝大多数铺面还没开门,白家致转了两圈,盯上了路边的一个店面。
店面不大,难得亮着灯,两个机修工正收拾着门口凌乱的工具。
“师傅。”白家致上去搭话,顺手甩给对方一支烟:“怎么你们这还带着汽修呢?”
机修工把烟叼在嘴上,凑到白家致手边点了火:“啊。有活啊?”
“我有辆二手铃木面包,开了十万公里多点,就换过一次一次保险杠,没出过事故,多钱收呢?”白家致道。
机修工摇摇头:“这没准,得亲眼看你车况,店里给出份评估表才成,不过现在二手铃木不值什么钱。”
“我急甩。”白家致表情做的非常到位:“给个大概的价呗,能成我开过来请您这边细看。”
机修工看看白家致:“那也得看你是单甩还是寄售。我劝你寄售比较划算,铃木开这么久,两万顶天了,刨掉消违章,评估费,来回油费,中介,你能拿个一万四五。我估的价错不了。”
白家致做出一副尴尬神色,悄悄向机修工身上靠了靠:“大哥我跟您说是这么回事啊,我的车呢,是刚捞上来的。”
机修工一愣,随即就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白家致说的是黑话,也就是说,他卖的是赃车。
机修工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两步,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那我们这收不了。”
白家致掏出一张红票,不动声色的塞到机修工口袋里:“帮帮忙大哥,小弟初到本地挺急的,江湖道义,再怎么也影响不了你,指个明路吧。”
机修工上上下下的大量这白家致:“你丫不是雷子吧?”
雷子是九十年代群众们对警察的称呼,机修工这么说,似乎对警方印象也不怎么地:“好吧,你到市场东头找马老五,最近严打,整个市场只有他们继续干这个。我看你年纪不大,最好还是别干这个,回学校上学去吧。”
白家致千恩万谢,掉头就往市场东头去了。
然而直到快十点的时候,马老五的店才缓缓的拉开卷闸门。
白家致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是五哥吗?”
开门的中年男人嘴角一挑:“草你个小兔崽子,五哥是你叫的?叫五爷。”
白家致一脸黑线,心道娘的老子前一世白道我是大英雄,黑道也是白三爷,这一世龙游浅水,却要叫你个黑车贩子五爷。
心里吐槽,嘴里却依旧抹了蜜一样:“五爷好,我有辆二手小面,您给瞅瞅?”
马老五审视一番,似乎觉得白家致年纪太小,不像是警察的样子,让开一条道:“你是赖狗的人吧,妈的最近尽收些小王八蛋,进去二楼左边第一间等着,我打电话叫人来。”
白家致心中暗暗欢呼,看来马老五把自己真当成自己人了,赶忙跟狗腿子一样道谢,随即拔腿跑上二楼,侧耳倾听,发现马老五似乎正在跟隔壁开门的同行扯淡,立马放轻动作,环顾起四周的情况。发现这是农民房改建成的小二层,一共三个房间,马老五说的房间似乎是个会客室之类的地方,另一间是杂物室,而里头一间,则紧闭着,白家致试着拧了一下把手,发现上着老式的暗锁。
又向下瞅瞅,听见马老五发出一阵猥琐笑容,似乎聊的正欢,看来自己这个小兔崽子并不怎么受重视。
不过也好,让马老五聊去吧,白家致四下搜索,从会客室的抽屉里摸到一根铁丝,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把铁丝捅进锁眼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