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辉‘考虑’几秒,叹着气点点头。
从劲速贸易公司出来,两个人径直回了宾馆。
进了房间,贺家辉脸上的愁云登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大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趟,打开电视机抽起烟来,哪有半分焦虑的样子。
黎政坐下来沏茶,一边打趣道:“你就不怕这笔‘大生意’跑了?怎么现在这么悠然”
贺家辉嘿嘿一笑:“跑?胡兆华他也得舍得。咱们刚才那一副为难纠结,害怕风险又舍不下巨额利润的复杂心理,在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胡兆华不上钩才怪。”
黎政泡好茶,端给贺家辉一杯:“那按照你的预计,下一步胡兆华会怎么做?”
贺家辉喝着茶:“自己去想,这次是学习的绝好机会,你跟着我打完这一仗。比你自己在公司瞎琢磨一年还管用。”
黎政悻悻,不去理贺家辉,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漫天飞雪,苦苦的思索着。
直到晚上,胡兆华也没有来联系两人。
“看来你要失算啦。”黎政笑道,心里却有些失落,难道贺家辉真的想错了?
贺家辉轻蔑一笑,起身穿好衣服:“年轻人就是没耐性,别管这些了,走,吃饭去。”
黎政跟在贺家辉身后出了宾馆,有些奇怪的问道:“咱上哪吃去啊?”
贺家辉的回答让黎政哭笑不得:“老子掏腰包让你跟着花天酒地三天了还不够?找家便宜的吃得了,你还想再去大馆子啊。”
两个人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大街上缓缓走着,华灯初上,夜晚橘黄色的光束下,雪片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无声的落在行人的肩头,形成薄薄的一片洁白。
走在路上,脚下的白雪被踩的吱吱作响,不远处,是一片热闹的街市。路边的小店都装着厚厚的玻璃门,朦胧的蒸汽呼呼的从门缝中往外直冒,带着一阵让人肠胃蠢蠢欲动的香气。
“就这了。”贺家辉指着一家不大的火锅店道:“从前来出差的时候来过这家店,你别看店面小,里面的吃的可是真心不错,不然它也不能坚持这么久还开着,来吧。”
两个人拉开门,顿时就感到一阵暖洋洋的热气扑面而来,耳畔响起一阵食客的喧闹。
等了片刻,才找到一张空出来的小桌,坐下来拿起菜单,贺家辉仔细的看起来。
点好菜,贺家辉道:“加上半件啤酒。”
说完,扭头对黎政笑道:“从前来这里出差,听过一个笑话。有人初次来东北,吃饭的时候叫了一瓶啤酒,服务员问要冰镇的还是常温的。
这人一瞪眼说,这么冷的天你给我喝冰镇的,我要常温的!
结果服务员告诉他,东北这地方,冰镇的三度,常温的零下二十度……哈哈……”
两个人哄笑一阵,酒菜上齐,就着酒菜说起闲话。
“贺哥,这一仗打完,你算是一雪前耻,应该会高升吧。”黎政的脸上已经有些酒后的红色,心里顿时就感觉老大的不爽,看来上次小气海透支的后遗症还没有过去,要不然自己肯定是千杯不倒。
贺家辉喝下一大口啤酒,摇摇头:“我今年四十多了,这辈子不打算再折腾了。现在做好这份工作,照顾好你嫂子和你大侄女,就足够了。怎么?觉着你哥我胸无大志?”
黎政猛摇头:“人各有志,谁能说你这样不算一种成功呢。”
贺家辉夹起一片涮羊肉:“哼,人生的成功没有定义,但是说白了,无非就是三件事,兄弟债,儿女情,心里一口气。无非就是这么多吧。”
黎政一愣,转而笑了:“贺哥高见。”
“黎政。你把很多事情看得太重,人这辈子要经历的无非就是那些个事情,别把自己逼得太狠。我和耀东为什么会上当,你总还记得吧。”贺家辉道。
细细品味着贺家辉的话,黎政似乎想到些什么,却又说不清楚,只好道:“贺哥,你的话我记住了。”
贺家辉再次笑着摇摇头:“日后做什么事,别太急,容易蒙眼。你记住这句就行,其他的你都当是屁让过去吧。”
两人开怀大笑,举杯痛饮。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并且煎熬的,黎政在这种情绪下熬过了两天。
等到第三天,也就是胡兆华给出的所谓答复期的最后一天,黎政失去了耐性。
“贺哥,咱还是联系胡兆华吧,在这么下去你的计划非黄了不可啊。”黎政道。
贺家辉皱着眉头:“再等等,如果我们到现在还不联系他,胡兆华会认为我们担心那笔违约金,望而退步了。这时候他就一定会相处什么其他的理由来引诱我们,你着什么急啊。”
不过好在天公作美,到了下午四点,黎政几乎已经准备收拾形状打道回府的时候,胡兆华来电话了。
“兄弟,我让你考虑三天,怎么你那边直接没音了?”胡兆华似乎有些不满:“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不做你跟我说一声啊。”
贺家辉说的很委屈:“老胡,这几天我一直在联系公司那边。这笔生意风险确实太大了,我们……恐怕没办法接下来了。”
胡兆华那一端似乎有些失望,良久道:“好吧,谁让我老胡跟你交情好呢,你等我。晚饭我请,这次别跟我争了。有什么事见了面说吧。”
半个小时后,胡兆华就赶到了黎政和贺家辉所在的宾馆,三人就在宾馆的餐厅点菜落座。
胡兆华表情很严肃:“兄弟,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贺家辉赶忙递烟敬茶:“胡老哥,这件事情上,就没有宽限的余地吗?”
胡兆华摇头。
酒菜上来,三个人都不动筷,气氛显得越来越僵。
终于还是胡兆华打破了沉默:“贺老弟,这次你老实跟我说,时间宽限到七周。你们有多少把握完成货物交付。”
贺家辉眼皮一跳,心道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