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扬推了推离洛的手,小声道:“我的枕头下,放着一个小册子,上面记载了三次我传给祁战的消息,你可以看一眼。”
“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相信你。”离洛紧紧地抱着她不撒手,声音已有哽咽。
“至于杜云烟。”苏心扬提高了声音,“她的底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她只是一个要被送给漠铎的可怜女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陷害我,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或许……”
见她似乎有些撑不住,离洛恳求道:“我马上去叫大夫来,你休息一下,好吗?”
“你别走。”苏心扬拽住他的手,“或许,她才是……”
苏心扬很想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但显然,她撑不住了。
她看着那张她念了两世的脸,终于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席星野,离洛,又要再见了,又该再见了……
“宿主!”九号球一声哀嚎,靠,这进度马上就要100%了,这个不争气的,怎么就挂了呢!
而床上,离洛看着她的手无力下垂,隐忍的所有情绪瞬间爆发,“心儿!”
“来人,太医,太医!”
……
东宫,所有人彻夜未眠。
太子离洛坐在地上,抱着太子妃冰冷的身子不撒手,来劝了的人一波又一波,可没人能劝得开。
第二日,他破天荒没有上早朝,之后,便日日缺席。
“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太子妃下葬后的半个月,皇帝见儿子日日酗酒,亲自来劝。
离洛没能听进去,继续把酒言歌,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
皇后心疼儿子,来劝了三四回,也不管用。
她从没见过离洛这个样子,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豁达的人,文韬武略,出类拔萃。
可他现在,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分别?
“孩子,你这样子心扬在天上看见也不会开心的!”
是吗?
可她就这么走了,想过他,会难过吗?
离洛仰天笑了几声,眯起眼睛,过往的点滴一帧帧地在眼前出现,她的笑,她的哭,她的恶作剧,她的一切……
胸腔里的那颗心,疼得已经麻木了。
离洛拿起酒坛,又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
喝吧,喝吧,醉了,就能梦到她。
小石头从大兴回来,已经是二十天以后。
东宫内,处处弥漫着一股悲凉和伤感。他咬着牙,用力地瞪着眼睛,不想哭出来,可泪,却不受控地簌簌而下。
“姐姐,我回来晚了。”
听说小石头回来,离洛难得打起了精神,招他进来问话。
小石头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奴才见到了祁战将军,他说……”
“他说什么?”离洛忍不住插嘴,他想知道,很想知道,自己曾经当做手足的兄弟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要这么对苏心扬!
“他说,根本没有毒药。”小石头无奈地摇头,“他说他根本没有想害她,给她吃的,不过是寻常的人参养荣丸。”
离洛手里的酒,“啪”地摔在地上。
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他,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