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双双就和吴晨各换了一套新衣裳,带了足够的银子,赶着骡车离开了吴家村。
他们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因为县城距离吴家村差不多有一百里,若不抓紧赶路,只怕天黑都到不了。
吴双双来了这么久也习惯了,一开始她总是按照前世的行路经验来计算路程,可是她却发现,她高估了这古代的路况。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土路啊,坑坑洼洼的,一个不小心都会崴脚,这种路况,便是想提高速度都不可能。
“晨哥,”吴双双坐在骡车上,觉得一颠一颠的,有点屁股疼,干脆很没形象的蹲在了车上,跟吴晨说话,“你说怎么朝廷都不派人好好修修路?”
吴晨微微冷笑,“你以为国库有那么多银子?朝廷里养的这些官员一个个就想着怎么中饱私囊,别说国库空虚,就算是国库充盈,皇帝也能想到修路的事情,拨下来的银子,也会被各级官员层层盘剥,真正到了地方上,只怕连雇人挖土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黑呀!”吴双双撇嘴,“这可是真黑啊!”
吴晨轻轻一叹,“所以你就别指望着朝廷给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什么好事了。如今不说政令紊乱,就算是政令是真的以利国利民为出发点的,没有人贯彻实施,好处也落不到咱们老百姓头上来。”
吴双双默默点了点头,现在信息不公开,也没法公开,信息传输手段单一而滞后,不能做到透明化。
而且现在完全就是当政者一言堂的时代,他们说话一言九鼎,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换言之,就是一群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养活着一群贪官污吏。
她记得前世曾经看过的一幅漫画,就是一群脑满肠肥的人,吸着瘦骨嶙峋的人的血,还用鞭子抽打他们让他们干活。
瘦骨嶙峋的人,自然就是寻常百姓,而那些脑满肠肥的则是统治阶级。
“唉,”她叹了口气,“看来除非换了天,否则,老百姓也休想过上好日子。”
吴晨看过的兴衰比她要多,还更直接,“换皮不换瓤,等于换汤不换药,根本就没用。”
“是啊,”吴双双慨叹,“正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可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吴晨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虽然听着挺耳生的,倒也非常形象。”
吴双双叹了口气,“晨哥,咱俩单独找个时间,再说我的事儿吧,咱们现在先办手头这件事。”
出了山区,到了官道上,来往的行人渐渐增多,两人就默契的不再提这样的敏感话题。
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一顶“谤议朝政”的大帽子扣下来可是非常麻烦的。
途中两人在中午的时候,找了个村子歇脚,吃饱喝足,喂了牲口,继续赶路,日头偏西的时候进了县城。
县城的城门比镇上要好许多,但也不算巍峨雄壮,甚至城墙还有些年久失修的模样,很多地方的墙砖都脱落了。
守在城门口的官兵一个个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仿佛随时都能睡着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