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邑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联姻只是一个形式,对于秦国来说,娶哪个公主不是娶?为什么一定要娶长铭这个刁蛮公主呢?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秦国之前,先下手为强!”
韦公公轻叹道:“陛下,你也看到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确实有点不好下手啊?总不能杀进齐国王宫吧?”
周伯邑听了这话,就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脸上就有了焦虑之色,道:“再等两天看看吧!”
却在这时,一个汉子匆匆跑了进来,抱拳行礼,大概怕泄漏主人的身份,所以没有称谓,直接说道:“目标已经出宫了!”
周伯邑陡地一惊,道:“出宫了?去哪了?去玲珑山狩猎了吗?”
那汉子道:“没有去玲珑山,而是往这里来了!”
周伯邑又是一惊,道:“往这里来了?来干嘛?”
那汉子道:“不知道!”
周伯邑就站了起来,凑近那个汉子,小声道:“多调点人过来,埋伏好,见机行事!”
那汉子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周伯邑搓了搓手,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韦公公却面露担忧,道:“陛下,此地不比玲珑山,此地龙蛇混杂,又靠近齐国王宫,不好下手啊,就算抢到了东西,我们也未必能安然撤退啊!”
周伯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老啦,一点斗志都没有!还没开始做,你怎么就知道会失败呢?为什么一定要硬抢呢,我们可以智取啊,如果她进了哪个房间,我们可以用迷香毒酒什么的,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她放倒,然后我们拿了东西就走人,等齐国的人发现,我们早就出城了!”
韦公公听他说得好像很简单,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道:“但我们又不是店小二,怎么有机会下毒啊?”
周伯邑道:“这不简单吗?可以假扮店小二啊!”
韦公公怔道:“那谁扮店小二比较合适啊?”
周伯邑想了想,道:“成败在此一举,别人做这件事我不放心,我亲自来!”
韦公公吓得一下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道:“陛下三思啊!您可是天下共主,是天子啊,怎么能扮店小二呢?”
周伯邑道:“你多说无益,别人我不放心,要不你来扮店小二?”
韦公公怔道:“我倒也想为陛下分忧,但我这个样子也扮不了店小二啊!”
周伯邑道:“那不就完了吗?此事关系我周室兴衰,我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让我周室长兴不衰,不要说扮店小二,就是让我跳.刀山火海,我也不会有一点犹豫的!”
韦公公看他说得大义凛然,竟也无言以对。
楼下。
虽然这个天上.人间非常赚钱,但渠年待在这里,却觉得非常无聊,可惜今天开业,他作为东家,也不好拍拍屁股走人,免得有什么突发状况,下面的人无法处理。所以此时他又坐在柜台里
,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两条腿翘在柜台里的长桌上,嘴里叼着半截筷子,假装在吞云吐雾。毕竟他以前也是资深烟民,现在没烟抽了,总感觉嘴上空落落的。
这时,就听那些姑娘齐声说道:“欢迎光临!”
渠年伸长脖子一看,外面进来十多个人,虽然逆着光,渠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这伙人就是当日把他射杀在玲珑山的那群纨绔子弟,化成灰他都认得。
长铭公主走在最前面,虽然女扮男装,但渠年既然已经认出了其他人,所以一眼也就认出了她。
但这伙人毕竟都是杀害他的仇人,渠年就算不待见他们,现在也不是报仇的时候,所以假装没有看到,反正有人招待。
结果他坐的姿势太风.骚,长铭公主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时就走了过来,在柜台上敲了下,笑道:“秦公子现在混得越来越好了嘛!”
渠年这时才抬起眼皮,懒洋洋地说道:“还不是托公主的福!没有公主,也没有我的今天啊!”
长铭笑道:“看来你还在恨我?”
渠年怔道:“恨你?怎么可能?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恨人的人吗?只会惹人恨!俗话说,过门即是客,在我这里,顾客就是天,没人会恨天!”
长铭道:“我就很好奇,你哪来这么多钱开这家店的?”
渠年道:“我也很好奇,我哪来这么多钱开这家店的?可能我是金子吧?总是忍不住想发光!”
解元令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脸不屑,道:“不就开一家破店吗?有什么好得瑟的?”
渠年依旧双腿翘在桌子上,叼着半截筷子,耸了下肩,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我得瑟了吗?”
解元令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样,确实没有得瑟,但他就是看他不顺眼,这时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长铭这时看着他道:“你知道吗?我可能要嫁去你们秦国了!”
渠年倒是一阵意外,怔道:“真的吗?这就是这次秦国使团来的任务?”
长铭道:“你不知道吗?”
渠年又摊开双手,道:“我不过是秦国的一颗弃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那你要嫁给秦国的谁啊?”
长铭道:“秦国太子!”
渠年道:“真的?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又抱了下拳,道:“见过嫂嫂!”
解元令急道:“见什么嫂嫂?八字还没一撇呢?谁是你嫂嫂?你秦国也配?”
渠年又摊开双手,道:“这天没法聊了!我招谁惹谁了?”
长铭这时便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渠年道:“都是一家人,嫂嫂尽管开口,小叔子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铭道:“秦国太子是你的哥哥,你应该非常熟悉,他的性格好不好?”
渠年笑道:“既然是我秦国太子,那性格肯定是极好的,为人宽厚,尊崇仁义,嫂嫂尽管放心嫁过去,不会
亏待你的!”
长铭眼睛微眯,总感觉他笑得很诡异,好像是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幸灾乐祸,便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巴不得我嫁过去啊?”
渠年又耸了下肩,道:“公主,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弃子,只想安安稳稳地开个小店,安度余生,不谈国事,不谈政事,也就看是家事,我才多了两句嘴,其实你认为我说不说有区别吗?不管秦国太子好坏,我也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是不是火坑你都得往里跳,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就是一片好心,安慰你一下,你心里没数吗?不要说你是嫁过去的外人,我是秦王的亲儿子,不也落得这个下场吗?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没看到吗?宫墙之中,身不由己,有没有好日子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长铭心下一沉,感觉他说的话好有道理,他是秦王的亲儿子,秦王都可以随意遗弃,何况她这个外人呢?虽然说很多国家都放了质子在齐国,但人家基本都是衣食无忧,就是来度假的,哪里像他秦国的质子,活得像条狗,秦国也没人怜惜,包括秦国的太子,也算是位高权重,也不派人偷偷慰问一下他的亲弟弟,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心狠手辣的畜生,看来这虎狼之国名不虚传。
如果她嫁过去,岂不是就是嫁到了虎穴狼窝?
心念至此,心里忍不住哆嗦一下,再看渠年,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被秦国迫害的人哪!
渠年见她脸色犹豫,便道:“公主,你不会就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长铭这才回过神来,道:“不是,我是来玩的!”
渠年怔道:“没想到公主还好这一口?”
长铭这才想起来这是青楼,她说来玩,能玩什么?急道:“你别胡说八道!你这里不是有茶楼吗?我就是来喝喝茶!”
渠年笑道:“那您是找对地方了!”这时大叫一声:“老王!”
王析德就很狗腿地跑了过来,站在柜台外,道:“公子,什么事?”
渠年道:“带公主去楼上喝茶,记住,煮最好的茶,公主不差钱!”
王析德虽然一直服侍楚国的公子,但毕竟是一个废公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有钱人,与公子无关,但长铭却是实实在在的齐国公主,他第一次侍候这么有身份的人,脸上就有些惶恐,欠腰道:“公主请随我来!”
长铭看了眼渠年,见他依旧慵懒地躺在椅子里,像是一个没有骨头的鼻涕虫,整个身子都快跟椅子融为一体,但在她的眼里,却没有以前的那种颓废之感,便道:“你跟以前不一样!”
渠年笑道:“你根本不了解以前的我,所以你也不会了解现在的我!”
长铭笑了下,道:“或许吧!”
说完就领着一帮纨绔子弟跟着王析德上楼了。
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周伯邑和韦公公下楼,在楼道上遇见了,但彼此互不相识,所以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