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他说得唾沫横飞,吹得眉飞色舞,均是暗暗震惊,渠年单挑墨剑山的事,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听说过了,很多人到现在都感觉这是一个谣言,至今都感觉难以置信,现在听秦王这么一说,相互佐证,感觉这事八成是真的了!
他们之前跟陵阳君的想法是一样的,感觉渠年公子也就脑子聪明一点,至于修为实力,那是一点都没有,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文质彬彬,所以当听说他一个人挑了墨剑山,大多数人才会不敢相信,以为秦王又在吹牛逼。没想到这个公子实在太低调了,不显山不露水,等他真正出手的时候,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个人就可以打下一片江山,让他们如何不惊?
这时,一名大臣拍马屁道:“王上英明,威震四海,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四海臣服……”
秦王打断他的话,道:“你的马屁拍错了,寡人在位几十年,也没见到四海臣服,这完全是我儿渠年的功劳,威震四海的也是我儿渠年,寡人的功劳嘛,就是在一个恰当的夜晚,用一个恰当的姿势,生出这么一个恰当的儿子。”
那名大臣见马屁拍错了,连忙换了一匹马,忙道:“对对对,王上说得极是,渠年公子功不可没。”
秦王道:“没错!想我秦国列祖列宗,无不渴望东出函谷关,逐鹿中原,世世代代都在为此而奋斗,也包括寡人,但这个愿望一直都没能实现。寡人现在也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寡人原以为,这个梦想这辈子寡人也不可能实现了,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寡人生出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来,不费一兵一卒,甚至还没有东出函谷关,山东六国就臣服了,祖祖辈辈的梦想就这样轻而易举就实现了,寡人一觉睡醒了,就已经称霸天下了,寡人还没来得及一展抱负,就莫名其妙地做了霸主,你们说气人不?”
众人看他吹牛逼的样子,确实觉得挺气人的。但他们毕竟都是秦国之臣,看到秦国能够称霸天下,当然与有荣焉,忍不住跟着高兴。
一名大臣说道:“秦国能得渠年公子,实乃王上之福,秦国之幸哪!”
秦王道:“你说的一点都没说。待会儿你们都跟寡人去一趟太庙,告慰先祖,让祖宗们在地下也能乐呵乐呵!”
众臣应了一声。
秦王又道:“谢长鸿!”
谢长鸿就走了出来,道:“臣在!”
秦王道:“你抽空去一趟忘……哦不,就是公子住的地方,既然他能去墨剑山,肯定行动自由,你问问他能不能回来一趟,就说寡人想他了!顺便也让他去趟太庙,跟祖宗汇报一下他的功绩!”
谢长鸿道:“那臣现在就去!”
秦王挥了下,道:“那你去吧!速去速回!”
谢长鸿应了一声,就退出殿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风还很大,山东六国向秦国称臣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天子的耳朵里。
周伯邑得知消息,气得暴跳如雷,因为他才是天下共主,天下人只能向他称臣,现在山东六国向秦国称臣,那他算什么?
周伯邑盛怒之下,就跟疯了一样,披头散发,把御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完了,眼珠都砸红了,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但依旧觉得不解气。
他也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即位以来,就暗暗发誓,要大刀阔斧大干一番,一展心中抱负,恢复祖宗基业,结果现在倒好,干着干着,把祖宗的基业直接干没了,就跟义渠王一模一样,甚至比义渠王还要惨,义渠王毕竟已经死了,一了百了,而他还活着,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冷落,被蚕食,而他却无能为力,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韦公公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任由他发泄心中的情绪,直到看他砸得累了,气喘吁吁,才小声说道:“陛下,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
周伯邑怒道:“江
山都快没了,这口气我能咽得下去吗?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
韦公公道:“陛下先冷静一下,肯定会有办法的,山东六国可能就只是迫于形势,不得已才想出这委曲求全之计,他们的心一定还在陛下这里。”
周伯邑怒道:“放屁!那群王八蛋早就想背叛朕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韦公公道:“但秦渠年现在如日中天,山东六国人心惶惶,他们绝不是甘心臣服于秦国的!”
周伯邑咬牙道:“都怪秦渠年这个混蛋,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他,却让他去观看围春大会,要不然也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韦公公道:“陛下,秦渠年现在的实力已经在九阶之上,可能已经达到一剑摧城的境界了,现在此人只能拉拢,不能为敌啊!”就没好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周伯邑恨恨说道:“我才不会拉拢他!不过,他上次在围春大会的擂台上,不过才筑化境的修为,才过去短短几个月,修为怎么会进步如此神速?你说是不是因为回龙簪?”
韦公公道:“这个不好说,奴才也想不明白,有可能吧?”
周伯邑咬牙道:“不是有可能,还是肯定的,这家伙肯定发现了回龙簪里的秘密。”
韦公公道:“那我们现在更应该小心!”
周伯邑气得又把地上破碎的花瓶踩了一脚,踩得粉碎,怒道:“我真想把他碎尸万段!”
在他发脾气的时候,王宫的南门外来了一个人,一个青年,身材消瘦,眼睛不大,却是刚毅有神。模样算不上好看,但也绝不难看。身着一袭大红长衫,头上也扎着红色的丝带,红得似血,手里拿着一把剑,脸色冷若冰霜,径直向宫门口走来。
那些门卒没有一个人认得他。
这些门卒虽然身份低下,但王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见过,但却不认得这个青年。
如果渠年和楚三敢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个青年,不就是那个被他们骗到玲珑山,后来被长铭公主虐待致死的韩国质子韩琦忘吗?
门卒见韩琦忘径直走了过来,都快到宫门口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其中一名门卒喝道:“站住!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韩琦忘充耳不闻,依旧往宫门口走来,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门卒顿时就怒了,这时拔剑出鞘,准备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下!
结果他们的剑刚出鞘,韩琦忘的剑也出鞘了,虽然门卒有十几个,但却没有一人看到他的剑是如何出鞘的,他们就看到剑光一闪,前面几个门卒就感觉脖子一凉,然后就倒了下去。
后面那几个门卒一看阵势,就知道来了高手,他们也不敢往上冲了,毕竟命只有一条,谁都知道珍贵。
那几个人撒腿就跑,向宫门内跑去,边跑边喊:“有刺客……来人哪……有刺客……”
韩琦忘也没有追他们,依旧走得缓慢,手里的剑却没有归鞘,剑尖几乎贴着地面,向王宫内走去。
王宫戒备森严,韩琦忘刚通过悠长的甬道,附近就有几百个大内侍卫冲了过来,一看他这阵势,就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二话没说,几百人就冲了上来。毕竟是大内侍卫,极为自负,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连阵形都懒得摆。
韩琦忘的小眼就冒出一阵寒光,脸上没有一点在乎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好像冲过来的并不是大内侍卫,还是一群蝼蚁。
他脚步未顿,剑花一抖,就迎了上去,就像切瓜一样,甚至比切瓜还要轻松,一阵剑光闪过,几十名侍卫就倒了下去。本来那些侍卫呈弧形向他冲来,转眼间就被他杀出一道缺口。
剩下的那些侍卫才知道遇见了高手,大为惊骇,其中一名侍卫大叫一声:“布阵!”
这些侍卫也是训练有素,迅速走位,布下灭炼大阵
,又向他攻了过来!
但韩琦忘对于他们布阵一事,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脚下就一直没有停顿过,一直往前走,别人跑他也不追,但别人杀过来,他就会迎上去,大有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
虽然那些侍卫布下灭炼大阵以后,剑又快又密,但在韩琦忘的眼里,去如同毛毛细雨,而他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剑势却如同倾盆大雨,又密又快又狠,几百把剑都应付不了他一把剑,剑之快,无人可挡。
本来灭炼大阵经过这么多年的探索与实践,已经相当完美,一旦运转起来,就像是织成一张绵柔的蛛网,猎物根本无处可逃,只可惜蛛网再细密,也网不住一头野兽。
转眼间,灭炼大阵就让韩琦忘给破了,破阵的速度比渠年和白小牙两个人一起破阵还要快,真的就像是拿一根棍子拨弄蛛网一样,随便一拔,蛛网就破了。
等他走过去,身后就留下一路尸体,仿佛他来王宫是来铺路的,几百个侍卫,转眼间被他杀的只剩下几个人。那几个人也不敢再冲上来了,吓得神魂俱颤,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高手,但却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手。
由于他杀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虽然王宫里戒备森严,但远处的侍卫还没来得及跑过来支援,或者说他们正在支援的途中。
这时四面八方就涌来了几千名侍卫,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方位是一片广场,所以这些侍卫远远就看到韩琦忘杀害他们同僚的场景,几百个同僚转眼间就被斩杀,他们也不敢大意,这时几千名侍卫一起布阵,就跟墨剑峰上,墨剑山的弟子围攻渠年一样,属于加强版的灭炼大阵。
这么多人本来就密密麻麻,一旦布阵走动起来,到处都是人影,到处都是剑光,现在就是飞进来一只苍蝇,估计也会被大卸八块。
然并卵,在韩琦忘的眼里,这大阵依旧不堪一击,唯一的区别就是,多杀几个人罢了。
随着他手中剑光闪动,周围的人就大片大片地倒了下去,好像他不是站在大阵之中,还是站在成熟的麦田里,随便挥舞几剑,都能割下一大片的麦子。
韩琦忘本来还是边走边杀,但见人围得越来越多,索性就不走了,就站在原地,沉住气杀,反正就算他不走,那些人也主动冲上来让他杀,一会儿功夫,他周围的尸体就堆得有半人高,就跟小型的火山口一样,地上血流成河。他就觉得不方便,就从“火山口”里跳了上来,大概觉得烦躁,这时就主动冲进人群里,一阵砍杀,如入无人之境,转眼功夫,就被他杀了一两千人,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就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样鲜艳。
终于,那些人被他杀到胆寒了,毕竟他们也是人,而不是机器,很多人虽然还在呐喊,喊打喊杀,但自己却已经从人群里退了出去。退群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跟风,既然在群里看不到希望,聊着还不愉快,那还不如退了干净,所以退群的人越来越多,没过一会,虽然广场上还有几千人,但已经没人敢上了,只剩下韩琦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央。
韩琦忘用他小而有神的眼睛看了一圈,终于开口说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话:“没人敢上了吗?”
声音虽然不大,好像还很温柔,但在这些大内侍卫的耳朵里,却如同死神的召唤,让他们不寒而栗。
韩琦忘见没人说话,忽然身影一闪,就像边上人群中去,人群已经被吓破了胆,感觉就像是一只黄鼠狼像鸡窝里冲来,纷纷避闪,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人群还未散开,他就冲到一名侍卫的身边,不过却没有大开杀戒,而是把剑搭在那名侍卫的脖子上,冷冷说道:“天子在哪里?”
那名侍卫吓得瑟瑟发抖,虽然手里还拿着剑,却也敢偷袭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