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铭急道:“我当时给你求情了。真的给你求情了!我求了我父王一夜,让他放你一条生路,但他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呀!那一夜我眼睛都哭红了,你没看到吗?”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这个屌公主死不足惜,跟她废什么话,杀了算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万一天子的人追上来,我们又麻烦了。”
长铭哭道:“不要杀我……我求你们了……我给你们做牛做马……”
楚三敢道:“我们不缺牛也不缺马,我们在临淄那么多年,早干嘛去了?你射杀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就你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老子是朔华大街的小霸王,天天欺负人,但却从来没有杀过人,一只鸡我都没杀过,因为我尊重生命!”
渠年颇感意外,没想到楚三敢这个憨货也能讲得头头是道,难道是因为受了自己的熏陶?
他也不想跟长铭废话,他也不喜欢去凌辱别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仅此而已!这时就朝那些弓箭手挥了下手!
那些弓箭手早已做好开弓的准备,看见他的手势,这时百箭齐放,让渠年大跌眼镜,贺敏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亏得他刚刚还吹唬他们最低八阶的修为,看他们的箭势,估计最高也就八阶修为,还没有几个,大多数人的箭势,连他这个菜鸟看着,都感觉是软绵绵的,如果让陵阳君看见,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同时自己也暗暗后怕,幸亏刚刚没有把陵阳君逼反了,要不然谁死在这里还真的不一定!
但长铭的修为也不高,也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看到那些箭朝她射了过来,就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在临死的那一刻,她感觉秦渠年是个恶魔,还是一个把自己打扮成天使的恶魔!
下一刻,就听长铭惨叫一声,人就变成了刺猬,然后睁着眼睛软软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渠年望着长铭的尸首,长叹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秦国公子渠年,我已经帮你报了你的血海深仇,也算还清了你的肉身之情,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互不打扰。如果你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安心投胎去吧,不要再想着回来啦!”
贺敏因为怕陵阳君听出他的声音,所以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就和袁唱逍走了过来,摘下脸上的面巾,走到渠年面前作揖道:“公子受惊了!”
渠年道:“我还好,幸苦你们了!”
贺敏笑道:“营救公子那是我分内之事,纵然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这点小事,谈不上辛苦。”
渠年笑了笑。
贺敏又道:“不过公子真的是料事如神哪!难怪外面传言,公子一人可抵百万兵马,一点不假,我们现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渠年道:“侥幸而已!”
贺敏这时又指着地上的长铭,道:“不过公子杀了齐国的公主,只怕齐国不会善罢甘休啊!”
渠年道:“你放心,齐王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贺敏怔道:“公子的意思是,
陵阳君回去以后不会提起这件事?”
渠年点了点头。
贺敏现在对他确实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什么他都信,这时便道:“那就好!”说完就上前几步,走到长铭的尸首旁,在她头上扒拉一番,又站了起来,一脸疑惑,看着渠年说道:“公子,长铭头上的回龙簪哪里去了?”
渠年道:“先把她埋了吧!其他的事待会再说。”
楚三敢就道:“师父,这个屌公主无比恶毒,还埋什么埋?就让他曝尸荒野算了。”
渠年道:“死者为大,再大的仇恨,再大的过节,人死了也就偿还了。而且她当日射杀我的时候,也把我给埋了。”
楚三敢道:“你还感谢她活埋你呀?”
渠年道:“这不是一码事。”
虽然贺敏找来的人都是东拼西凑凑来的,但里面也有高手,对于高手来说,挖个坑也就是一剑的事情,所以埋起来也快,也就喝杯茶的功夫,边上的山坡上就多了一座坟头,但渠年没有给她立碑!
等一切妥当,贺敏又道:“公子,那我们现在回秦国吧?”
渠年现在当然不想回秦国,那个地方对他来说,估计比齐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秦王余怒未消,只是把他骗回去,说不定小命都保不住。就算能保住小命,估计也是被软禁的命,那他再想去忘川河谷,估计也变得困难重重了。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自由如此美好,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这时便道:“秦国不能回去!”
贺敏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天子知道我要回秦国,肯定在路上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自投罗网,往西,只有死路一条。”
贺敏想了想,道:“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绕一点路,辛苦一点,走山路,毕竟我们人少,很轻松就可以钻过他们的天罗地网。”
渠年看他这么执着,只能变个思路,又道:“我要回齐国取一样东西,特别重要的东西,我父王最想要的东西,我把它取出来,带回秦国!”
贺敏陡地一惊,道:“回龙簪?”
渠年一脸神秘,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贺敏心道,除了回龙簪,别的东西你爹也不会在乎呀!而且长铭头上的回龙簪已经不见了,看他说得这么神秘,那肯定是被他拿走了!这时便道:“那公子是把这个东西藏在临淄了吗?如果藏在临淄的话,我们过去那真的是自投罗网了。”
渠年道:“不在临淄,在临淄北边的一座小城里!我们不需要走吕宋关,而是顺着乌鸡山脉往东走,然后再往南,就在乌鸡山的南边,一点点路就到,现在齐国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回齐国,所以我们很轻松就可以把那样东西取出来,然后再偷偷回到秦国,要不然夜长梦多。如果那东西不见了,可就不能怪我了。”
贺敏心头一动,因为他也看到,渠年已经跟齐国翻脸了,连人家的公主都杀了,那他现在回齐国,肯定不是为了投奔齐国,除了特别重要的东西,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回去,这样东西肯定是
回龙簪。如果是回龙簪的话,那他这次回去功劳可就大了,升官发财也不再是梦想。这时便道:“公子有把握吗?”
渠年道:“现在偷偷回去就有把握,如果回一趟秦国,那就不一定有把握了。”
贺敏想了想,道:“那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我们现在就回齐国去取。”
渠年便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最好是赶在陵阳君回到临淄之前!”
贺敏点头道:“有道理!”
这时招了下手,他的几百名手下都从山上走了下来,马也在山上,这时都牵了下来。
几百人上马,就顺着山隘往南走去,但渠年也怕走得太快,万一追上陵阳君,那事情就变得尴尬了,所以他不停地派人去前方打探,待确定安全后,才放心放开马蹄往前走!
直到走出龙庭山,也没有看到陵阳君的身影。
陵阳君因为是回临淄,肯定是往南,所以他们出了龙庭山,就折而往东,一路快马加鞭!
陵阳君确实一路向南,刚刚为了活命,在渠年面前忍气吞声,其实心里的怒火,如同火山肚里的岩浆!虽然这次渠年没有在言语上羞辱他,凭良心讲,给足了他的面子,但对他来说,这次所受的耻辱,相比于以往几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他没有把渠年当作朋友看待,但他这段时间确实对他相当客气,还亲自给他挑了那么多女人,给了他足够的尊重,结果他不感恩也就罢了,又偷偷坑了他一把,还讹诈了他四十万两银子,最可恨的是,还逼迫他留下长铭公主,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他以后可真的没脸见人了。他越来越觉得,齐国第一智囊这个称号,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讽刺。
如果渠年现在在落了他的手里,他绝不会再怜惜他的才华,肯定毫不犹豫就要将他碎尸万段,哪怕六国再次联兵犯境,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吴将军虽然心里也很不高兴,没有人被人家恐吓勒索过以后,还会感到沾沾自喜的,但他没有陵阳君那么严重,毕竟他捡了一条命,也算是喜忧参半,破财免灾吧!
这时就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公主被秦质子杀害了,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陵阳君冷冷道:“你看到公主被杀害了?”
吴将军怔了怔,道:“但看秦质子的意思,他肯定要杀害公主啊!”
陵阳君道:“秦质子的心思你能看得透?没有亲眼看到的东西,不要胡说八道。”
吴将军迟疑道:“陵阳君的意思是?”
陵阳君道:“反正我没有看到公主被杀害,我只看到秦质子对公主情意绵绵,他舍不得公主离开,所以就把公主留下了,可能是要把公主带回秦国成亲吧!”
吴将军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懂了,只不过这件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陵阳君道:“如果过了一两个月,秦质子子把公主玩腻了,而把公主杀害了,与我们何干?”
吴将军点了点头,道:“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