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在外面打得火热朝天,但无限空间里的费飞才刚刚醒来,因为他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白天黑夜,反正他困了就睡,睡醒就吃,吃完就聊,顺便炼炼丹,修修炼,日子过得充实很满足,没有一点危机感。
现在他跟剑灵混熟了,不但不再害怕它,经常还会欺负它,这时就睁开惺忪的睡眼,说了一句:“喂!伙计!帮我夜壶提过来!”
连叫两声,也没听到剑灵回应,便自己伸手把他的夜壶——酒坛拉了过来,解开腰带,刚开始开闸放水,剑灵就飘了过来,说道:“这是你这一生尿的最后一泡尿了,省着点撒吧!撒完就要上路了。”
费飞猛一激灵,尿已经撒出来一半了,还有一半就硬生生地吸了回去,如同瀑布倒流,这时急道:“伙计,你说什么?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剑灵道:“你觉得耳熟,是因为秦渠年又要死了!”
费飞惊道:“又要死了?他把阎王地府当成自己家了吗?隔三差五就要回去一趟?是不是真的?”
剑灵便把外面的事情大略跟他讲了一遍。
费飞因为裤子还没系,剩下的那一半尿这时又被吓得尿了出来,惊得:“孤影门的人?日,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找他做合伙人呢?孤影门我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不要说我没见过,成千上万的人都没见过,他倒好,不但见到了,还把人家惹上了,这运气太背,不适合合作,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我一定要跟他散伙。这三天两头死,还不如我以前在外面流亡呢,我的心脏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哪能这样受惊吓呀?吓都吓死了。”
剑灵道:“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呢?准备上路吧。”
费飞这时把裤子系好,当然不甘心安心上班,这时大叫一声:“秦渠年,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要死了吗?”
渠年回道:“快了!”
费飞急道:“你这个王八蛋,你就不能争点气呀?这三天两头死,成何体统?我躲在你的身体里,就是想求个安稳,再说了,我还给你交房租了,给你炼制那么好的丹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安稳和谐的居住环境?我的要求也不高呀!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渠年道:“别废话!帮我一个忙?”
费飞怔道:“帮什么忙?你不会让我出去帮你揍那个孤影门的人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一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人家不得把我活剐了?”
渠年道:“听我把话说完。再废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费飞道:“那行,那你说吧。”
渠年因为肩胛骨中了一剑,虽然是左肩胛骨,但右手使剑也受到影响,而且这一剑比刚刚马步天刺得那一剑要深,估计已经贯穿了他的肩胛,痛得他冷汗直冒!
虽然他的弥留剑法十分精妙,但他毕竟还没有学全,只学了一个皮毛而已,而且他不得不承认,孤影门之所以被传得神乎其神,不是浪得虚名,司徒萧萧的剑法真的十分精妙,几乎找不出破绽,年纪轻轻就有此造诣,真的不简单。
刚刚他对阵马步天,危急关头还可以强行突破,但现在就算他艺高人胆大,不畏生死,也绝没有突破的可能。眼看自己就要被逼到擂台边了,如果再不反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路了!而且他也看得出来,司徒萧萧这个畜生在虐杀他,如果真的想痛痛快快地杀他,估计他早已死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这个畜生挖他的墙角,自己又没有怪罪他,甚至还想偷偷地鼓励他,但这家伙对他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仇恨?真把他当成武大郎了,不但想白玩他的老婆,还想取他性命,禽兽不如啊!
渠年退无可退,后面虽然只是几尺深的地面,但对他来说,却如同万丈深渊,再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既然退无可退,渠年当然
也不愿坐以待毙,这时见司徒萧萧一剑斩了过来,按照合理的套路,此时应该后退一步,然后剑势回防,运用“勾”字诀,将他的剑引开。但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擂台下面那些狗日的官兵已经严阵以待,跟大狼狗仰头等食一样,只要他掉下去,立马把他撕成碎片。
这时没有办法,只能挥剑迎了上路,准备跟司徒萧萧的剑硬碰硬。
司徒萧萧也已经看出了他的窘境,知道他是因为没有了退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以他的修为,如果硬接自己这一剑,肯定要把他的剑震得脱手,如果剑的质量差一点,估计要斩为两截!
这倒是符合了他的心意,如果夺下渠年的兵器,到时渠年就变成拔了牙的老虎,哦不,是拔了牙的狗,随便他怎么折腾虐待了!
心念至此,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
台下的观众见了,估计渠年也是黔驴技穷了,没办法才会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剑,只可惜他的修为不足以支撑起他的野心,这是自寻死路啊!
在万众瞩目之中,两个人的剑终于交接了,就听“锵”地一声清脆,不出众人所料,剑果然就断了,只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不是渠年的剑断了,而是司徒萧萧的剑断了!
司徒萧萧也是满脸震惊,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这把大宝剑竟然会断在渠年的手里,太匪夷所思了。
其实他觉得惊讶,确实是合乎情理,因为以渠年的修为,真的不可能斩断他的剑,毕竟修为相差那么大,想要斩断他的剑,就像是螃蟹想用钳子剪断马蹄一样困难!他之所以能成功,因为这一剑根本不是他砍的,而是费飞砍的!
他早已经跟费飞商量好,在那紧急关头,就把费飞煞了出来,当然,不是整个人煞出来,就让他的右手从他掌心伸了出来,藏在袖中,到了关键时刻,就让费飞握住剑柄,斩了下去!
费飞毕竟是六阶修为,相比司徒萧萧,简直是天壤之别,何况屠夫剑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所以能够斩断司徒萧萧的剑,也在情理之中。
司徒萧萧因为没想过自己的剑会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让他措手不及,剑断之后,一下就失去重心,整个人就向左踉跄一步。但渠年早有准备,这时从费飞手里接过剑,回手一剑,就向司徒萧萧斩了过去。
司徒萧萧脸色一变,可惜他脚步还未站稳,匆忙之中,只能举起他那半截残剑阻挡,但是不成招式,渠年顺手把剑刃下压,斩了下去,司徒萧萧根本来不及变换招式,就听他一声惨叫,手臂就从手肘处被斩了下来,半截手臂还拿着剑,就向地上落去。
渠年也是恨透这个狗日的,挖他的墙角还想杀他的人,这时就想乘胜追击,要了他的小命,所以剑式一变,横向又斩向他的腹部!
司徒萧萧的修为毕竟比他高出一大截,速度极快,纵然是在断臂之后,也有极强的求生欲,这是已经站稳脚跟,见他一剑砍来,硬生生地向后漂移一步,险险地躲开这一剑!
渠年不死心,还想把他弄死,刚准备再出第二剑,耳边却来一声顿喝:“住手——”
这声音太过响亮,震耳欲聋,渠年转头一看,就见司徒萧萧带来的两个影子已经从看台上飞身而下,踩着群众的人头,往擂台这边冲了过来,而这声顿喝,也是其中一个影子喊出来的。
影子的速度太快,话音刚落,人已经冲上擂台。
虽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但有的时候,打主人也要看狗,看这两个影子的速度,感觉比陵阳君那个九阶高手还要快上许多,渠年是个非常有眼色的人,一看形势不对,也不敢造次,生怕这两个影子为司徒萧萧报仇,顺手杀了他,所以他很知趣地收起剑,往边上闪了闪,要不是擂台下有官兵把守,他甚至要跳下擂台遁走!
两个影子冲了过来,其中一个影子就扶住了司徒萧萧,司徒萧萧
因为疼痛过度,又失血过多,看到他们两人,一口气就松懈了下来,结果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孤影门自然有孤影门的气节,两个影子违反规矩冲上来,这事做得已经很不讲究了,这两个影子大概也觉得难为情,倒是没有为难渠年,一个影子这时从地上捡起断臂,另一个影子就封住了司徒萧萧的伤口,然后将他抱起,跳下了擂台,向城门口飞奔而去,大概是进城找大夫了,毕竟他们身上没带药材!
渠年长吁一口气,虽然没能杀了司徒萧萧徒,但感觉却像是捡了一条命,刚刚那两个影子虽然没有为难他,但他却感觉气势逼人,逼得他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由于这一切来去匆匆,现场观众直到两个影子冲进城门,他们才反应过来,顿时就沸腾了,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孤影门的三阶高手竟然败在了秦渠年这个一阶菜鸟的手里,那可是孤影门哪!听到了三个字都令人闻风丧胆,结果竟然败了。
“没想到孤影门也会神话破灭,如此不堪一击呀!”
“这秦公子也太牛逼了吧?连孤影门的人也干得死,还有什么人是他不能干的?”
“孤影门的剑法还是精妙的,可能是秦大公子占据了兵器的优势,他手上那把宝剑不是普通兵器,要不然他赢不了。”
“你放屁!秦公子既然敢应战,他心里还是有点把握的,把他手里那把剑给你,你敢上去挑战孤影门吗?人家是有底气的。虽然刚开始被逼得节节后退,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刚刚他对阵马步天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是故意后退,只是为了寻找战机,这种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致对方于死地,不论是用剑还是用兵,他都是这样的人,你看在吕宋关前,只要他一出手,必让敌人没有喘息的机会。”
“你对秦公子好像很了解啊?”
“这么牛逼的人肯定要多关注了,你以为像你?只关心烟花柳巷里的姑娘有没有新来的!”
“说你胖你还喘了?刚刚你怎么说的?你不也说秦公子必死无疑吗?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害得我们都信了!”
那人也觉得难为情,感觉老脸挂不住,讪讪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嘛!只能说秦公子的能力,已经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就是马后炮,有屁想象?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天子这次不杀秦公子,这家伙肯定会成为这世界上最牛逼的人。”
“谁知道天子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人才不用,非要白白糟践他,我才不相信是为了历练他,秦公子毕竟也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差点死在擂台上,死了还历练个屁呀!难怪周室不兴,天子昏馈啊!”
这话没人敢接,四周顿时禁若寒蝉。
蝉夕看到渠年又险险胜了一仗,虽然负了伤,但终究是捡了一条命,心里也是激动,站在人群中热泪盈眶,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玉夙却来劲了,对边上那几人说道:“你们这几个王八蛋刚刚怎么说的?是不是说秦公子必败无疑?说你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还委屈的慌。现在服不服气?”
那几人也觉得难为情,讪讪一笑,其中一人便道:“小兄弟,不好意思,我们就是瞎放屁,其实啥都不懂,我们也是听边上的人说的,那些王八蛋也是在乱放屁。”
玉夙却听成了“小胸弟”,没好气道:“滚!”
楚三敢在看台上就激动得跳了起来,跑到栏杆边,冲着渠年使劲挥手,大声叫道:“师父,你太牛逼了,我爱死你了!”
渠年冲他笑了笑。
楚三敢因为太过激动,手脚都无安放,这时又开始向看台上的观众吹牛逼,说擂台上的那个人是他的师父,而打败孤影门的剑,就是他的屠夫剑。只可惜这里是王都,人家都不鸟他,如果是在楚国,他肯定让这些人全部趴在地上,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