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君生怕渠年出卖天之眼的秘密,虽然渠年可能已经出卖了,但他还是想赌一下,这是趁着渠年还未开口,抢先说道:“秦公子,你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解决一点私人恩怨罢了,希望你能明白, 它日回到临淄,我们也能把酒言欢,要不然我仇报不了,你回到临淄也会活得不开心不是?”
这句话虽然说的很和蔼,但他知道,以渠年的聪明,肯定能明白其中恐吓的意味,意思很简单,如果你出卖我,你就别想回临淄了,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
渠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时笑了下,道:“陵阳君,难得你把我当作朋友,我很欣慰,你放心,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我当然也不会辜负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重情重义了!”
这话虽然说得非常仗义,但陵阳君听着却极不踏实,总感觉他的话里充满了嘲讽,何况仔细想一想,既然他带着信尝君过来了,肯定是为了报刚刚被欺负的仇的!
信尝君却有些担忧,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难不成要放了你的朋友?”
没想到渠年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回道:“放个屁!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纸糊的朋友,他的死活与我无关,而且你要拿天之眼,如果让他活着出去,就算你拿到天之眼,以后过得也不会踏实,齐国肯定要围剿你们赵国!而且退一万步讲,虽然天之眼在墨水青的身上,但墨水青极有骨气,严刑逼供他也未必会说出天之眼的下落,现在不妨杀鸡儆猴,先杀了陵阳君,让他害怕一下,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渠年虽然自认为是个善良的人,但他的善良也是建立在自己不受伤害的基础上,他不会做出以怨报德的无耻之事,但也干不出以德报怨的圣母之举。刚刚陵阳君要杀他,一点不念旧情,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心慈手软了,这种人不杀,难道留着吃?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信尝君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一旦等他拿到天之眼,肯定也会杀了自己,所以才没让他先杀墨水青,如果杀了墨水青,自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先顺手报一下自己的私仇,就算最后难逃一死,能拉陵阳君和长铭垫背,他也可以稍微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
他这番话非常对信尝君的胃口,信尝君虽然不够聪明,但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表面上询问渠年的意见,但内心早已下定决心,只要拿到天之眼,趁着自己占据绝对优势,一定要杀了陵阳君,要不然后患无穷。只是什么时候杀?先杀陵阳君还是先取天之眼,让他有些犹豫!现在听渠年这么说,感觉非常有道理,当即坚定了态度,招了下手,大叫一声,道:“墨剑山的人围而不杀,特别是墨水青,不要让他跑了!然后杀光齐国的人,一个不留!”
长铭也已经看清了形势,信尝
君有两三千人,如果围杀他们,那他们肯定是必死无疑,真的是山水轮流转,刚刚他们还手握生杀大权,现在却变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心下不免惊慌一片,但他也知道,这肯定是渠年出的馊主意,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渠年刚在信尝君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信尝君就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惊慌的同时,她也感到愤怒,大声叫道:“秦渠年,我是你的未婚妻,是齐国的公主,如果你杀了我,你回去不好交差,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渠年摊开双手,叫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救不了你了,公主,好好上路吧!”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信尝君手下的喊杀声给遮盖了,两千人就冲了过来,见人就杀。不过这些人平时训练有素,杀起人来有条不紊,很快就把陵阳君手下的两三百人分割开来,分而歼之。
陵阳君毕竟是九阶高手,如果他当时当机立断,集中兵力向一个方向突围,说不定还有突围的机会,但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舍不得就这样白白丢下墨水青,白白放弃天之眼,心里就变得犹豫,但也就这么犹豫一下,他失去了突围良机,现在已经被信尝君的人给分割开来,五六个人围攻他,因为知道他是高手,所以围攻他的人也都是高手,他不但要应付这些高手,还要保护长铭,当然,也是顺带保护,他被对方的高手从雕像上逼下来以后,就寸步难行,而长铭就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陵阳君的身后,而她的身后刚好是雕像,体形强壮,刚好护住了她,刀剑不入。
墨剑山剩下的的五个人这时就聚到了一起,还没来得及商量脱身之策,就已经被几十个人给包围了,不过是围而不杀,所以墨水青现在是难得清闲,但墨水青知道,这种清闲是短暂的,信尝君之所以对他围而不杀,肯定是渠年已经出卖了他,知道天之眼在他的身上,等到他们剿灭陵阳君,那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惜他不知道,渠年在背后还使劲夸赞他,说他极有骨气,宁死不屈,还极有谋略,提前把天之眼藏了起来。如果他知道这些,现在拼死突围,信尝君的人肯定有所忌惮,生怕他死了,也就无法得知天之眼的下落了,所以他不管怎么突围,怎么折腾,性命肯定无忧,不像陵阳君,突不突围都是死路一条!
可惜他不知道这些,更不可能想到渠年会中背后夸赞他,把它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他不敢突围,在他眼里,他们就五个人,突围之时就是他们丧命之时,因为渠年知道天之眼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死了,人家一样取走天之眼,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考虑一番,说不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最关键的是,他不能死在陵阳君的前面,要不然他死不瞑目!
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那只是其言,不是其心,特别是死得不甘心的人,临死前都想拉一群垫背的,这样才会死得好受些!
墨水青看着渠年趾高气扬地站在雕像上,气就不打一处来,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小人得志是什么样子,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就是渣男这个样子,其实他最想拉来垫背的人就是这个渣男,可惜这个渣男实在太会混了,像是一条狡猾的泥鳅,让他无可奈何!这真应了传说中的那句话: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其实在他眼里,渠年现在是风光无限,虽然只有一阶修为,却是想杀谁就杀谁,连九阶高手都不能幸免,可是渠年心里的苦只有渠年自己知道,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脑袋也在飞速运转,寻求脱身之策。其实他比墨水青和陵阳君更冤枉,毕竟他们是为了天之眼,付出性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他图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没想到半路被人抓了壮丁,心里比他们还憋屈!
现在见双方已经杀得难解难分,陵阳君还在奋力反击,但信尝君依旧站在雕像的头上,居高临下,一脸从容,观揽大局。
渠年就有些着急,忍不住怂恿他道:“信尝君,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看你还是应该亲自出手,早早将陵阳君斩杀,以免节外生枝啊!”
信尝君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放心,用不着我动手,今天陵阳君插翅难飞!”
渠年心道,我放个屁心!嘴上说道:“我听说这里亥时要闹鬼,马上就到亥时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呀,早早把陵阳君杀了,咱们早早收工,出去喝庆功酒啊!一旦闹了鬼,事情就麻烦了!”
信尝君依旧不为所动,冷冷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渠年看了一眼,见陵阳君的手下像收割韭菜一样倒了下去,说话功夫,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正如信尝君所说,陵阳君撑不了多久了!
但他现在可不希望陵阳君早早死去,陵阳君一死,他的危机就来了!如果信尝君亲自动手,以他的头脑,就可以很轻松地撤离这是非之地,但现在信尝君不动手,还站在高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得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既然信长君不给他机会,那他也只能创造机会了,这时便道:“你的性子太慢了,真的是急死人了,既然你不上,我上!”说时就从雕像上跳了下来,拔剑出鞘,装模作样准备往上冲!
信尝君仿佛看透了他心中的小算盘,居高临下指着他道:“你别动,就站在原地,别想跑,动一下别怪我翻脸无情!”
渠年一听这话,头都大了,讪讪一笑,道:“我怎么会跑呢?马上就要得到天之眼了,你让我跑我也不跑啊,我是在帮你杀敌呀!”
信尝君冷冷道:“不用,我人多的是,不劳你出手!”这时又吩咐四周的手下,道:“把他们几人看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