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虽然是垂死之人,但也是讲究卫生的,看老头邋遢的模样,这酒根本喝不下去,便道:“多谢叔,我不喝酒,谢谢!”
酒叔怔道:“但我听说你是喝酒的,嫌我邋遢是吧?”
渠年点头道:“有一点!叔,如果我们真死了,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投到一家卫生一点的人家!”
由于这句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意,很多人都听见了,蝉夕和玉夙的脸色微微一变,自她们记事起,从没有人敢这样跟酒叔说话,除非是活腻了!其实她们也一直想说这句话,只是不敢说。
酒叔听了这话,好像并没有生气,哈哈一笑,道:“我长这么大岁数,你是第一个敢直面说我邋遢的人,胆子不小啊,不怕我杀了你吗?”
渠年道:“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说实在话,如果叔出手杀我,肯定要比死在别人的手里痛快一点!”
酒叔道:“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渠年道:“不是一心求死,我也怕死,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以叔的身份,肯定不稀罕折磨我,这样死的也痛快一点,总要比受尽凌辱再死要好上许多!”
酒叔道:“既然如此,我杀你也没有意义了,就一起杀出去吧!”
渠年心头一喜,道:“叔有把握?”
酒叔道:“有屁把握,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说时又咕咚咕咚喝了几杯酒,喝得坛底朝天,喝完就把酒坛给摔了,哗啦一声!
这是动手的信号啊!
渠年这时拔剑出鞘,刚准备吼一嗓子壮壮胆,没想到远处的解元令这时却哈哈一笑,道:“秦公子,别垂死挣扎了,没用的,挣扎也是死路一条!不过我不是不讲道义的人,我可以另外找条路让你走走!”
渠年毕竟也不想死,一听有另外一条路,倒是心头一动,道:“说来听听呢!”
解元令笑道:“你可以单独出来,我不为难你,边上的山林看到了吗,让你先跑半炷香,在这半炷香时间里,我绝不为难你,但半炷香后,我开始追杀你,如果你能逃脱,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仁慈?”
渠年一听就明白了,因为这个套路实在太熟悉了,上次他在玲珑山被射杀,玩的就是这个套路!这时便冷笑一声,道:“此情此景,我只想送你四个字,去你大爷!”
解元令冷哼一声,道:“看样子你有点不识好歹啊!”
苗万旗这时也骑马走到了解元令的身边,道:“解兄,这种人就是贱,你不用怜悯他,直接杀了算了!”
解元令想了想,道:“那行吧,先把其他人杀了,尽量把他留下,临死之前竟然敢骂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苗万旗点了点头,就冲着羽林军的将士大声叫道:“给我把那个秦质子留下,其他人全部杀光!”
众将士领命,纷纷拔出兵器,就向千国商会的人冲了过来,这些人毕竟都是军人,平时训练有
素,虽然是上千个人围在一起,竟也是有条不紊,并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千国商会的人果然都如蝉夕所说,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临危不惧,纷纷拔出兵器,迎了上去,一时之间,渠年的周围只剩下刀光剑影。
酒叔这时从马鞍旁抽出一把剑,迎头劈了下去,只见剑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连人带马,都被劈成了两瓣!
羽林军的人也是灵活,知道酒叔是高手,转眼间就有三四名高手挤了过来,夹击酒叔,这三四人的修为都不低,应该都是七阶八阶,边上还有一群队友辅攻,酒叔的剑虽然凌厉,但也被缠住了,锋芒顿减。
蝉夕和玉夙也已拔剑出鞘,相互配合,两人可能经常一起练剑,很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转眼间也被他们杀了几个人,只可惜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如同潮水一般,下去一波,又冒上来一波,一会功夫,两人就忙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楚三敢不知量力,原本打算带着渠年突围的,但被渠年拉住了,圈子外面兵荒马乱的,以他的修为,估计刚冲出去,就要被乱剑砍死了!
渠年很有自知之明,因为蝉夕和酒叔成犄角之势,互有呼应,他便躲在这两人的身后,密切的关注形势,如果谁有突围的迹象,他就立马跟上去,只可惜他看了半天,越看心越凉,不要说突围,连脚下的阵地都坚守不住了。由于全国商会的人围成一个圈,在羽林军强大的攻势下,他们的防御圈越收越紧,估计再过一会,圈都要变成实心的了。
虽然千国商会的人整体修为不算低,但双拳难敌四手,纵然他们再骁勇,也经不起对方的人海战术,人就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只过了盏茶功夫,就已经死了五六个了,防御圈就出现了缺口。
幸亏解元令下了命令,让他们活捉渠年,所以羽林军并没有从急着从缺口里冲进来,只想着把千国商会的人全部杀光,要不然此时从缺口冲进来,渠年根本无法抵挡,只有束手待毙,所谓的鱼死网破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但渠年并没有暗道侥幸,他知道解元令之所以不急着杀他,并不是心存善念,而是不想他痛痛快快地死去,就跟当初的韩琦忘一样,想让他受尽凌辱而死,所以他现在已经跟千国商会的人拴在一根绳上了,等到千国商会的人死绝了,他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他的下场只会更为凄惨!
由于他没有加入战斗,而且站在圈子里,所以形势也看得清楚,眼看千国商会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便把剑也拔了出来!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小声道:“师父,准备跟我突围了吗?”
渠年叹道:“今天的形势,只有死路一条了,突围是不可能了!”
楚三敢道:“那你拔剑干嘛?”
渠年道:“自杀用的!”
楚三敢急道:“师父,与其自杀,不如跟我冲出去!”
渠年叹道:“我怕我冲出去,就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三敢急道:“不会的, 师父,我保护你!”
渠年道:“你去吧!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是不想赌了,赌输的结果我承受不起,想到韩琦忘死得那么惨,我心里就瘆得慌!”
楚三敢道:“师父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渠年叹道:“随便你,反正我也没有救你的能力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缘的话,下辈子再见,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们!”
楚三敢道:“是我对不起师父,没能保护好师父,是我无能!”
由于他们是躲在蝉夕的身后,所以他们说的话蝉夕也听到了,蝉夕虽然被逼得手忙脚乱,依旧气喘吁吁地说道:“秦公子,是我对不起你们,当时我就应该听你的劝,不出来就好了,是我害了你们!”
虽然这事确实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来,此时的渠年应该正在朔华大街练剑呢,没事还能去天上人间看看美女,生活乐无边!但事已至此,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好去责备她,也没有心思去责备她,责备又有什么意义呢?都是一起赴黄泉的人,还指望路上有个伴呢!何况退一万步讲,杀他的人是他的仇人,又不是蝉夕派来的,甚至可以说,是自己连累了她,本来解元令根本不可能为难蝉夕的,毕竟他们彼此都是路人。
这时便道:“大掌柜不要这样说,我很难受,走到现在这一步,都不是你我心中所愿,正如大掌柜所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利益和风险并存,这次只能算是我们合作失败,没有谁对不起谁!”
蝉夕道:“如果你真不恨我,如果真有下辈子,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再做朋友如何?”
渠年道:“只要大掌柜依旧长得貌美如花,我怎么会嫌弃呢?”
蝉夕喘着粗气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话音刚落,蝉夕忽地发出一声尖叫,好像是中了剑,把渠年吓了一跳,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才发现蝉夕虽然中了剑,但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跟他聊天,一时分神,一剑刺来躲闪不及,头上的发簪就被挑开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就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渠年急忙问道:“大掌柜你没事吧?”
蝉夕喘着粗气应道:“我没事!不过现在有没有事都已经不重要了,早晚的事!”
渠年道:“那也要关心一下嘛!”
远处的解元令也正目不转睛地关心着战局,这时就见到蝉夕的黑发滑下,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对苗万旗说道:“竟然是个女的!”
苗万旗也看到了,眼睛里就冒出淫.邪之光,笑道:“还真是个女的,你看她面前还有小白兔在跳,跳得我眼睛都花了!我就说嘛,秦质子长得这么猥琐,听说以前看见女人都走不动路,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呢?不过这女的长得真漂亮,秦质子从哪里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