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而至的邀请让毓秀心在胸膛里一阵乱跳,她难以相信这竟是廖宏恺的邀请,不由得想再听他说一遍。于是她双唇紧闭,头微微前倾,眼睛眉毛皱成问号,做出一脸询问的表情。
而廖宏恺不准备再重复自己的问题,与毓秀暧*昧是他一时兴起,不是必要,答应与不答应,他皆无所谓。上海的女人多,像毓秀这种性格的也不少,花些力气总能寻到。
“嗯。”毓秀等不来他的重复,姑且相信自己的听力,害羞答道。眼前这个男人长相帅气,举止不凡,她很有好感,本以为对方高不可攀,谁知对方也有意,她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廖宏恺嘴角微笑的弧度渐渐扩大,他喜欢这样简单直率的回答——省事儿。他点头道:“那好,明天上午十一点我在这儿接你。”
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路边,毓秀慌乱地应下,眼神四下瞟去,见自己确实到了地方,便飞快开门跳出车子,抱着包得方方正正的一摞书,一溜烟钻进巷子里不见了,这发挥了她平时的极限。
廖宏恺嗤笑一声,他实在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这样小,居然就这样跑了。他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坐在前面的司机不发一言,像是不存在似的,深谙在廖宏恺身边做事之道。他休息一会儿便直起身子,吩咐道:“回家。”
司机这才开始打火,车慢慢向前方行驶。
毓秀这边跑进巷子里才觉出自己行为的不妥,太过小家子气,一点礼貌都不懂,还很狼狈,答应得也太快,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想到这里,她不由泄气,刚从上海以外的乡下来,确实没见过世面。她边走回宋宅,边数落自己,检讨今天言行的得失,有时还要红着脸发会呆,总而言之,5分钟的路程让她拖到了15分。
她到家时,只有小红正打扫客厅,后院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肯定是陈亮与何伯在修理什么。她莫不做声,想着宋荷雨要过一会儿再回来,便上楼回房休息,她准备好好想一想与廖宏恺的关系。
小红眼见着毓秀不打一声招呼跑上楼,小声嘟囔:“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但她只是个丫鬟,主人未发话,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只得使劲擦拭桌面,发泄心中的烦闷。
快中午了,宋荷雨才一脸沉重地从外面回来,小红见状赶忙迎上去,不知怎的,这两天宋荷雨的脾气古怪,经常无缘无故的发火,闹得小红整天也紧张兮兮的。
宋荷雨这次没有发火,而是抱着小红痛哭流涕,说些对不起所有人的疯话。
屋外吵吵闹闹,毓秀好不容易理好的关系又乱成一团,她拍拍脑门清醒清醒,心里嘟囔: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原来看着荷雨稳重细心得很,怎么最近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了?难不成我当初也是这样一副模样?
她一边下楼,一边仔细回想自己在家时的状况,脸一红,呵,还真半斤八两!她把不耐烦之心全收干净,既然是同病相怜之人,她就应该帮一把。
宋荷雨正在哭天抢地的状态,小红还陪着掉起了眼泪。宋荷雨一抬头,就看见毓秀款款而下,姿态坦然,眼泪便再也流不出了,她从地上爬起,又哭又笑地跑到毓秀身边,跑丢一只鞋也不管,抓住毓秀的两个胳膊便问:“你没事吧?原来你回来了,太好了!”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直喊:“我对不起你!”
一头雾水朝毓秀砸来,她疑惑道:“对不起什么?你在说什么?”
最近宋荷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对,应该跟宋挚说一声,让他找人看看。毓秀心里琢磨,老家有晚上出门被冲撞的说法,不知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