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缉队大牢内。
老六故技重施的吓唬着文才,罗列着那些刑具的名称和作用,“文才,这是鞭子,专门用来抽人的,这是辣椒水,专门用来灌人的。我们是熟人,熟人好办事,不能用这些东西往你身上招呼。”
“谢谢六爷。”文才赔笑道,他脸上泛着一丝丝小小的害怕,语气也是那种惊恐的害怕语气,甚至身体也在微微的发着颤抖。
这时候可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平静。
得表现出那种惊恐的害怕。
人设是老百姓的人设。
普通的老百姓,进了侦缉队大牢,都是一个球样。
你真要是表现的一点不害怕,说明你受到过专门的训练,不用人家问,自己个就露馅了。
文才表现的很是自然,将那种老百姓进到鬼子大牢内的恐慌,给清晰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吗?”
“六爷,我不晓得,我就是一个跑堂的大伙计,我什么都不晓得啊,什么也都不知道。”文才一推二六五的叫着屈。
“他。”老六指着安贵人,朝着文才问道:“你认识嘛。”
应该是心中有愧,安贵人在文才进入侦缉队大牢后,就一直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看不问。
“认识。”文才说了一个很令龟田太郎及老六感到错愕的答案。
“你认识他?”龟田太郎急切道,目光也落在了文才的脸上。
“认识啊,就刚才我雅间伺候的这位爷吃饭,还没有给钱,被我们掌柜的好一顿说,也得亏我们掌柜的不跟我计较,不然我还的替这位爷付账。”文才说了一个理由出来。
“仅此而已?”龟田太郎皱眉。
“还有啊。”文才接口道:“这位爷离开的时候,碰到了贾队长,还有九爷,贾队长检查他良民证的时候,这位爷不小心掉落了枪,我们掌柜的让我去找龟田太君,说我们太白居里面来了一个带枪的人,我就跑来报告了。”
“文才,这位爷,什么爷,是安贵人,他交代他进城是为了跟人接头,这个接头的人就是你文才,这件事,你怎么解释?”老六挑明了主题。
刹那间。
龟田太郎、老六、贾贵等人的目光,便全都集中到了文才的脸上,坐等着文才的下文。
“接头?我们太白居里面没有这道菜啊,我们太白居里面只有驴肉火烧,还有这个驴杂汤,没有接头。”文才装糊涂道。
他以糊涂应万变。
“你傻啊,接头是菜吗?接头就是你跟他两个人碰着一块,一起商量这个怎么捞钱,怎么做缺德事情,不是菜。”贾贵猛地插了一句嘴,朝着文才讲事实,摆道理,“都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还耍花腔,要是没有这个十一足的把握,龟田太君能让我将你文才抓进侦缉队的大牢嘛。”
贾贵的声音又高又尖锐。
还着实吓了人们一大跳。
“队长,不是十足的把握嘛,怎么成十一足了?”老九助攻着贾贵。
“你傻啊,就是比十足还厉害了一点点,所以叫做十一足把握,这可是龟田太君交代的,我们要谨慎。”贾贵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十一足,扭头朝着文才继续道:“你还是说吧,说了不用受这个皮肉的苦头,着急了龟田太君还给你钱花。”
“贾队长,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我是良民,我真的没做这个坏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见他进了太白居,给他端了这个驴肉火烧和驴杂汤,除了这些,在没有接触过,龟田太君,我冤枉。”文才泛起了哭腔。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说是吧。”老六见文才言语中提及了贾贵和龟田太郎,却偏偏没有提及自己,以为文才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当下阴沉下了这个脸,挥舞着鞭子,朝着文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抽。
皮鞭与肌肤接触的一瞬间,一股火烧火燎的剧痛,顺着文才被抽的皮肤,经身体经脉游走全身,使得文才情不自禁的痛喊了一声出来。
“啊!”
一声凄惨的发自肺腑的叫声,响彻侦缉队大牢,令听者流泪,见者悲催。
贾贵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也不愿意去看。
毕竟挨抽的人是贾贵志同道合的同志。
此时此刻。
与贾贵一样闭上眼睛的还有安贵人。
心生愧疚的安贵人,不想去看文才受刑的一幕,也把自己的眼睛给紧紧的闭上了,还将这个头颅给微微扬了起来。
一滴鳄鱼的眼泪,顺着安贵人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冤枉,龟田太君,我冤枉。”
“啪!”
“我良民。”
恍然间。
那种难闻的烫肉味道再一次扑入贾贵的鼻腔。
老六如之前对付安贵人那样,动用了这个烙铁,将烧红的散发着灼热热气的烙铁狠狠的烙在了文才的躯体上面。
“啊!”
“说不说?”
“龟田太君,我冤枉,我不晓得你要我交代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整天给人端茶送水的。”文才的样子有些有气无力。
“安桑说他跟你接头,你肯定就是那个跟他接头的人,我现在想知道太白居内的情况,比如丁有财,还有那个老疙瘩,他们是不是也是跟你一样的人,借着开驴肉馆子的机会,潜伏在青城市内。”
文才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头,目光呆呆的看着说话的龟田太郎,他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龟田太郎似乎想要朝着丁有财还有老疙瘩他们下手。
自己之所以不肯逃,为的不就是掩护丁有财和老疙瘩嘛。
只要丁有财在,只要老疙瘩在,太白居的牌子就在。
相应的。
太白居秘密情报联络点也在。
自己可以死。
太白居却不能没有。
这是自己留下的意思所在。
“龟田太君,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龟田太君。”文才没有为丁有财和老疙瘩开脱。
任何的开脱和解释,都会换来龟田太郎无休止的怀疑。
对丁有财,对老疙瘩,对太白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想必文才这个名字也不是你的真名,你的勇气本太君佩服,算了,不说丁有财了,也不谈老疙瘩,你只要告诉我谁是先生就好。”
文才的眼睛中,突然有一股精光射出。
为龟田太郎口中所说的先生二字。
先生。
青城市最高机密。
文才知道青城市内有个代号叫做先生的己方谍报人员,只不过仅仅局限于知道,他的级别还不够,无法与先生直接联系。
龟田太郎如何知晓先生?
是安贵人?
文才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了安贵人。
或许是感受到了文才的目光,安贵人的眼皮眨巴了几下,但却最终没有勇气睁开,他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勇气去面对文才。
这一幕。
均被龟田太郎看在了眼中,他确信文才就是8鹿潜伏在青城市内的谍报人员,否则不会有这般表现,尤其在自己提到先生时候的那种表情。
刚才可以将安贵人威逼利诱,令其老实交代,自然也可以将文才威逼利诱,令其交代一切情况。
龟田太郎想当然的这么想着。
可惜。
随着文才的咬舌行动,龟田太郎的想当然被瞬间破灭了。
文才死了。
他用自己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