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令嘿嘿连着冷笑三声,双目透射出比刚刚强烈倍计的寒芒,整个人亦从一种漫不经心的状态陡然进入临战爆发的前兆。
风后心中叫苦,真不知天公为何如此不作美,自己就不能轻松惬意的过上一天悠闲生活。当下硬着头皮道:"上官帮主问了这么多问题,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人人精神凝重,但唯有云离子云淡风轻,一脸轻松样,任谁都看出他根本没有将上官令、杜干诸人放在眼里。
风后正要继续说话,岂料那杜干见云离子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禁心中暴怒,当即大喝一声:"小子,受死!"
双刀挥舞,人业已随刀而走,向云离子冲了过去。
杜干迫至十步之时,风后分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劲气与杀气蔓延而来,当即运起真气,挺剑护身。
又是一声暴喝,杜干的速度竟又陡然加快,双刀扬上半天,化作两道激电疾往云离子的脖颈砍去,但强大的刀气却连风后、张君宝都覆盖在里面。
上官令则目射寒电,狠狠地盯着风后、张君宝二人脸上,若换作心理较弱者,只是他的眼神已可令其心胆俱寒,斗志尽失。
风后清楚凭自己现在的武功或可逃命而去,但一战只有九死一生的结局,心念电转间,往云离子的方向瞧了一眼,但见在强敌兵器临身的前一刻他依然悠然的与自己进行了一个眼神交流,苦笑一声,风后一扯身旁的张君宝道:"跑人!"
眼见刀锋加身,云离子双手各一指点上刀身,同时在往左晃一下,又是那么潇洒和漫不经意,妙若天成。
"篷!"
杜干虽然有所准备,但依然被沿刀身而上的浑厚真气破入体内,冲撞经脉,吃了大亏。此时哪里还顾得伤人急忙抽身飞退。
云离子又掠至上官令前旁,右掌劈空一掌拍出。
矛光疾闪,破空而至。
正是这个时候,风后与张君宝齐齐闪身往街窗冲去。云离子扫眼一瞥,不禁暗赞此人确实高手,手上双尖软矛被他运功变得变成弓状,再弹开时不禁增强了攻击力,又使敌人难以预防。而且时间和准确度都把握的分毫不差,逼迫他不得不回力全力应付。
云离子倏地停止往前,却倏地又一个转身横移,但寒矛紧随而至,改刺为扫,劲气凛冽更胜方才。哪知云离子早知他有此一招,双掌平空推出,掌力震出,与矛身相撞,反撞之力顿生,云离子顺势提速,悠然飞出窗外,其余之人被风后、张君宝搅乱,没防备之下,只能眼睁睁瞧见落往远方,几个纵跃,消失在瓦背之后。
杜干被云离子一指点飞,心胆俱寒,待重拾信心上前再战时,还哪有三人的踪影,不由一阵红一阵白,一时沉默无语。
酒楼上诸人你望我我望你,既是无奈又是骇然。谁能想到凭着两帮人马仍然不能将三人留下。
阳光普照下,街上人来车往,船只在运河上穿来梭去,一片人间盛世繁华的景象。
三人从屋舍瓦背上跳将下来,混进人流悠然前行。
找了一家茶楼,三人走进时,十多道目光同时落在他们身上。
午后的茶楼一如既往挤满了客人,闹哄哄的,但不同的是今日武林豪士竟占了大半位子。
张眼来瞧的人,若是普通的客人只是好奇惊异的神色,但江湖众人只是略微停顿后又继续和身旁的同伴交头接耳攀谈。
"三位爷,是厢房还是大堂?"这小厮见三人江湖人的装扮,恭敬的异常,热忱倍至。
风后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隆而重之的招待,浑身不自在起来。
云离子很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安静待上一会,便道:"安静点的厢吧。"
三人上到三楼到最里的一间厢房。
风后坐在云离子一旁,向张君宝道:"君宝兄,在下风子羽。"瞥眼扫去见云离子淡然抿茶,又指着云离子道:"这位是崆峒云离子。"
张君宝抱拳笑道:"子羽兄,云离子道长。"
云离子从回味茶味意境中抽神道:"我没有出家。"
张君宝一滞,又微笑道:"对不住了,是我妄言了。"
风后不管云离子飘忽不定的三重性格,向张君宝真诚道:"这次多谢援手,还连累你一起受了牵连,真不知如何表示。"
张君宝潇洒一笑,道:"闯荡江湖,这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云离子却皱眉道:"只怕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风后与张君宝齐齐向他瞧来,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云离子的目光透过窗子,落在过的一艘小舟上,双眼溢出凝重之色,道:"以我对飞尘子的了解,恐怕他不会就这么让我好过的。"
风后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云离子叹道:"只怕是一场狂涛巨浪,以我们之力难以抵挡的住。"
风后与张君宝对望一眼,还是没听出什么危险等待着他们,便又瞧着云离子,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此时飞尘子正以崆峒云离子的名号大开杀戒,制造我与武林帮派的血债仇恨呢。"
风后与张君宝齐齐动容色变,半晌无语。
风后苦恼道:"现在我们应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恐怕整个江湖都成为咱们的敌人。"接着又抱怨道:"说起来,这临安城怎么突然聚了这么多的江湖人士。"
张君宝却讶异道:"难道二位还不知道?"
风后奇道:"知道什么?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次云离子也将目光收回,凝神而听。
张君宝郑重道:"襄阳樊城告急,贾似道权倾朝野,就是皇帝也对依赖甚重,对他言听计从,所以大家齐聚临安就是为了杀了贾似道,肃清皇帝身边奸佞之臣以振朝纲,。"
风后失声道:"什么?"
张君宝疑惑道:"怎么,子羽兄有什么想法?"
风后回神,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淡淡道:"贾似道乃是堂堂一国宰相,岂是那么简单被杀死的,而且是这种大张旗鼓的喊打喊杀,当真以为是江湖上拼凶斗狠呢?真是可笑!"
张君宝道:"谁又不知道呢,大家这样做其实是想先吓唬吓唬贾似道那老贼,让他迫于压力出兵罢了。如果还是他执迷不悟,到时再齐心合力拼这掉老贼一命。"
风后摇摇头道:"你们还是太天真了,贾似道久居上位,又大权在握,他连皇帝都不放在心上,岂会怕了一群江湖草莽之流。"
张君宝皱眉道:"这样说来,一切只是徒劳了!"
风后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如此多的江湖人士齐聚临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官府就没任何动作吗?"
张君宝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劲来,漫不经心道:"官府风平浪静,就是街上巡视的官差也不见几个。"
风后立时闻到阴谋的味道,一拍桌子大叫道:"不好!"
云离子与张君宝二人俱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惊乍吓了一跳,张君宝则迅疾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风后冷笑道:"贾似道打得好算计,恐怕他现在只等武林人士齐聚后,然后派兵一举剿灭了。"
张君宝一呆,思虑半天后,起身道:"我不能让贾似道的奸计得逞。"
风后道:"你想做什么?"
张君宝道:"我必须将这件事情告诉几位带头前来的武林前辈,好让大家早做防备。"
云离子突然开口道:"只怕你现在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了,因为你现在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
张君宝神色不变,依然坚定道:"无论他们信与不信,我都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这是我立身处世的原则。"
云离子无奈摇头时,风后则长身而起,对张君宝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既然你要去冒险,我武功虽然低微,但也要陪你走上一遭。不放弃朋友这也是我的立身原则。"
张君宝哈哈笑道:"好,那咱们就一起走上一趟龙潭虎穴。"
说完两人俱是望向云离子。
云离子在他们灼灼目光下,苦笑道:"看来,我只能成全你们的立身原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