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白千池满头大汗，瞪着双眼看着天花板，眼角挂着泪，眼中还有未褪去的惊慌和害怕。
“怎么了？”帝少爵上前询问。
“是不是做噩梦了？”
白千池喘着气，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稳定了心神：“……嗯。”
“不怕，有我在。”
“帝少爵，我，我梦到赫连尘砚乘坐的飞机……坠机了。”她断断续续道，声音还带着颤音，显然吓得不轻。
帝少爵心头一颤：“梦都是反的，别怕。”
“我梦到他浑身都是血，他跟我说他疼，让我救他，可是，可是我救不了他。”她说着，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没事，不怕。”
帝少爵安抚了好一会儿，白千池才情绪才稳定下来。
“帝少爵，你手机借我，我要给他打电话。”
“现，现在吗？”帝少爵替她擦着泪水的手顿住了。
“嗯。”
帝少爵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和白千池对视。
但为了不让她起疑，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好。”
帝少爵拿出手机，翻到了赫连尘砚的电话，他停在屏幕上方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内心一番挣扎后，帝少爵拨通了这个号码。
在白千池的要求下，他开了免提。
听着手机传出的那一声声待接听的声音，帝少爵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怕接电话的会是赫连尘蔚……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传来机械冰凉的女声，帝少爵咽了咽口水，将手机收起，脾气不太好道：“这臭小子，竟然敢不接我电话。”
“再打一次吧。”白千池脑海里挥之不去赫连尘砚那浑身是血的模样，虽然知道只是个梦，不是真的，但她还是有些怕。
她只想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寻求个安心。
“……好。”帝少爵再次拨通了这个号码，又是一阵的煎熬等待。
当手机再次传来那道女声时，帝少爵暗暗松了口气，说道：“那小子估计手机又被他哥没收了。”
白千池却眉头紧锁。
“别乱想了，梦都是反的，他都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南礼，这会儿估计还在睡觉倒时差呢。”
“……嗯。”白千池微微点了点头。
“继续睡吧，没事的。”
“不睡了。”白千池浑身痛得要命，醒来一次很难再入睡。
更何况又做了那么一个可怕的噩梦，她一时半会都不敢再闭眼。
肯定是因为她伤太重，整个人昏昏沉沉，太敏感了所以才会做这种噩梦。
就像上次她手受伤，结果当晚就梦到她父亲抛弃她母亲……
“你困不困？”白千池问向帝少爵：“你肯定累了，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不累，我陪着你吧。”
“好。”
——
赫连尘蔚布满红血丝，红肿不堪的双眼紧盯着床头柜上那染有血迹，刚刚才消停下去的手机。
那正是赫连尘砚的手机。
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整个人平静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