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睡到了日上三竿。昨天的烦恼在温暖的阳光下被抛置脑后,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多想无益。
用了早膳,把宜妃和定妃要我描的花样子送过去,两处都寒暄了几句吃了盏茶,就回来了。
过了晌午,见没有事,跟青柳交待了几句,换上男装揣好金牌出了宫。好吧,我承认康熙给我金牌不是让我开溜用的,可是我这人钻空子的本事也是不错的。
先去了舅舅家。给舅舅、舅母们请了安。
舅舅一见了我很高兴,又见我一个人双眉一皱说道:“又一个人出来的吧,还非得穿成这样,连个跟的人都没有,姑娘家的出事了怎么办?”
我笑嘻嘻的道:“舅舅,我您还不放心吗,穿成这样又大方又方便有什么不好,再说,我有工夫呢。在家学的、哥也教了不少,您不也教了我几招吗,您信不过我哥还能信不过您自己不成?”
舅舅就笑了:“鬼丫头,就你的歪理多。”然后又正了脸色,“你还小,不知道这外头的事,就连在宫里头,也要凡事小心的好!”
我忙笑道:“松萝知道舅舅的苦心,您也放心,松萝行事有分寸。”
他点点头,又去书房把家里的来信给我。阿玛写的,说一切安好,晟佑也很乖,只是非常想念。我掏出早写好的信,交给舅舅,跟以前一样托他递回。
我给云岫带了她爱吃的荷花酥和芙蓉糕,她很高兴。我问他小秋呢,怎么没见。她说小秋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好像是家里人病重。云岫现在暂时跟在大舅母身边,小秋是外院的小厮,所以具体她也不知道。
我皱眉,记得小秋似乎跟我说过家里没人了啊,又一想万一是人家有隐情也说不定,人人都有隐私嘛,便不去多想。
混了半日,天色渐晚,我拉着云岫说:“走,咱们逛夜市去。”
舅舅派了人跟着,结果自然是拐了几个胡同被我甩掉了。心想自己还真有做特工的潜质。
舅舅的府邸在皇宫的东面,离王府大街和东长安街都不算太远,所以我和云岫自然是择近而行。
我拉着云岫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边走边看。老北京城的黄昏,另有一番风景。
“云岫,饿了没,走,去那边。”我拉着云岫在一个小吃摊坐下,点了两份鲜肉虾泥馄饨。
“松萝!嘿,还真是你!”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一望,竟然是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这几个每次都这么齐全。云岫已经起身行礼,我也站起来拱手见礼,我可没忘记自己还穿着男装。
十四转头对胤t说:“八哥、九哥、十哥,我们也坐吧。”
胤t点头,十四就在我们这张桌子坐下,另外三个坐了另一张桌子。云岫也入了坐。
这时,馄饨上来了。
“真香!”好熟悉的香味。记得以前上大学时,在西安的夜市,同寝室的姐妹们就是这样在路边的小摊大快朵颐。
“这是什么?”十四皱眉。另三个也望着我们,云岫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差点忘了,这四位爷当然没见过的。
“馄饨。好吃着呢!要不也来一份尝尝?”我一边吹着勺里的热气,一边笑着对十四说。
“真的好吃?”
“你不信?真的好好吃啊!”
“看你吃得挺香。”有点动心了。
“来一份吧,放心,吃不坏肚子。”我怎么像是在引诱未成年少年一样。
“嗯……好吧。”可爱的小孩,想得还真认真。
我大叫:“老板!再来四份!”十四捂住耳朵,云岫笑出了声。
我又望向另三人说:“今天算我请客。”
老十、老九连连摇头:“怎么看你都不像女人。”
老八微笑道:“这样随性,倒也痛快。”
我一边嚼着馄饨一边说道:“松萝从来做不来小女儿之态,性情中人也。”吞下一口又道:“你们四位之中我倒觉得九爷最是潇洒。”
老九一愣。另三位忙问:“怎么说?”
一时间,馄饨也端上来了。
我笑答:“于万花丛中还能全身而退者非九爷莫属。”
众人不解。
我又道:“九爷可是诸位中桃花运最好的,在那么多女人中还能进退自如,不是潇洒是什么?”
另几人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九是他们中娶福晋最多的,大小老婆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个吧,真是厉害啊。
老九哭笑不得。
吃了馄饨,十四只叫下次还来。我笑他比我还馋。一转头正对上老八微笑的眼,我也跟着笑笑。却看见老九若有所思地表情。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闲逛。
忽然瞥见右前方一个瘦弱的匆忙身影,手里似乎拎着东西,距离并不远。心中疑惑顿生,连忙说声“告辞”,拉起云岫就跟了过去。同时眼见他转入了一个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