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惊呼众人立朝四处看去便见在右边水壁上忽现一抹异色此时并看不清楚是何颜色等过了一会儿那光亮渐渐清晰便见那水壁后莫测难明的黑暗幽深里有一道两三丈高的淡蓝光影正在黑暗中飘飘荡荡透过水壁荡漾着阵阵的幽光。
虽然此行跟随醒言杀过来的二三百骑士都是精锐的妖兵灵将但到了这时除了那老练成精的老臣罔象、平生只畏惧哥哥生气的小女娃琼肜其他如醒言、彭泽少主等人差不多已是惊弓之鸟。一见光影浮现诡谲难明他们立即攥紧手中兵刃屏息观察那怪影如何行动。
也不过须臾之后便见那波光大动听不到任何响声那众人瞩目的亮蓝怪物已破壁而出!
到了这时有那眼尖的才看清原来这软绵绵左右漂摆的长蓝物事却是只乌贼章鱼一样的怪鱼。身躯半为透明如伞罩一般圆转蓬松;遍体氤氲着幽蓝的光气其中浮动着星尘一样的亮银光点身下则是千百条细长如鞭的触须一色也是银蓝相间熠熠放光在空明中胡乱挥舞。
不用说醒言等人神经早已绷紧如何会对这气势汹汹的怪章客气?等遍体蓝辉的章鱼破壁打来各样法术光华早已如缤纷乱雨乱急骤击去一阵“嗡嗡”乱响之后那章鱼早被击成碎片!
只是饶是他们手段高强瞬即歼灭怪章人群中却仍是惨呼一片有不少士卒被幽蓝章鱼尸体四下纷飞的残片击中竟像被烧红的烙铁打中伤处火烧火燎剧痛直入骨髓。转眼之后被章鱼肉块击中的士卒有不少已开始呼吸困难。显见中毒。
而在这之后这群误入深海迷阵的妖兵水灵又遇到许多闻所未闻的攻击。比如以为一路只有些石头脚掌踏过之时那石头却突然成活一只只满身锐刺的毒鱼凶狠刺来。转眼又是中毒。或是幽暗莫测的水壁之后突然有巨大触手横扫而出将猝不及防之人齐腰卷住转眼拖进无尽的黑暗之中。在这些防不胜防的奇异攻击中前后才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醒言带来的二三百名妖骑水灵已经折损过半虽然死者寥寥却大都伤痕累累;最倒霉的已将一路遇到的毒物毒素全部都中齐。虽然。这些妖兵水灵或是皮糙肉厚或是本就擅抵水毒一时还不见什么大碍但若是还不能尽快找到出路转眼必死无疑。
在这样极端艰难的情形下之后濒临绝境的兵卒们又努力摸索过一个一个岔路趟过不知多少条危机四伏的水道却始终没什么头绪。“水无常势”这水中的迷阵果然流转不息种种岔道通路常转常新。醒言他们始终都没看到任何相同之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往日几乎战无不胜的队伍。实已陷入绝境。
只不过这群陷入绝望中的人们其实并不知道就在这暗无天日的幽暗奇阵中却有一人始终在一旁窥伺。这位金甲白袍的高大战将一直潜在一团飞漩的水流中在阵壁之外紧随着陷阵的敌人:开始只是关注陷阵敌军的动向但在听了阵中少年那句横剑悲愤之言他心中便有些疑惑:
“张……醒言?”
看来此人似乎听过醒言大名。自此之后便更加紧随努力在阵里那群纷乱的敌人中捕捉那少年的面目。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这阵外金甲战将便最终确认:这个将帅打抢、下马左顾右盼横剑而行的少年正是他熟识之人张醒言!
也差不多就在这之后过不多义正当醒言带着队伍摸索着蹀躞前行。却忽又听得有人突然大叫:
“瞧!那是什么?”
再闻惊呼众人更是毛骨悚然一齐朝那声音所指方向看却见远处黑暗的流水中又随波逐流飘来两点幽蓝之物。
“又是毒水母?”
见那青幽幽的蓝光与先前毒章水母差不多众人毫不迟疑一经现便有数十点寒芒飞出划破黝黑的流水朝那两点蓝光扑去。
“慢!”
就在这时那全神贯注的少年却突然喝阻手下古剑一扬一片灿烂的剑光炫然卷出将那数点夺命的寒光瞬间击散。
“众位且稍住那二物却似有些古怪待我前去探来。”
说着话醒言辟水行出数武已朝那两点悠然飘近的蓝辉倏然而去。见他上前老水神罔象点点头微微示意那战力强大的彭泽少主也跟了上去防止三军主将、四渎公主的心上人有什么意外。自然那琼肜不待长胡子老爷爷吩咐也早已翩然破水而去站到哥哥身后。
等靠得近了醒言等人这才看清原来这两只正在黑暗海水中升升沉沉的幽蓝之物左边是一只拳头大小的晶莹水球中间包裹着一只花朵仔细分辨是一只蕊叶纤然的碧蓝花朵。右边那物却有些奇怪看样子是两支木条靠得很近一支完整另一支从中断裂呈“一”字之形。两支看似普通的木条却在幽暗里荧荧放着蓝色还不停翻滚;盘旋滚动之时两支木条总保持着平等的姿态中间断裂的那支无论翻转如何迅疾却始终安然无恙。
看见这两物醒言心中便犯了嘀咕。很显然以他神识立即便判明这两物并无恶意看样子并非凶器却像两个迷题。
“这是……”
从饶州的季家私垫启蒙一直到罗浮山千鸟崖上饱读经书醒言早不是那个市井少年。这样谜面如何难得住他。只略一思索他便大致有了答案。醒言心中忖道:
“这左边之物嘛……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萼巧承情;左边这幻影之花应该是兰花了。只是这右边两根木条又作何解?”
沉吟之时他身旁彭泽少主楚怀玉还有那个琼肜小女娃也跟他一起参详。那楚怀玉总往水相事物联想便始终不得头绪;琼肜倒是颇有所得觉得眼前一个不过是屋里拿来当摆设的兰花水晶球另一个则是又木筷只是其中断了一根正属于哥哥千叮万嘱不要往回捡的破败物事当然虽然很快想出答案但连琼肜自己也觉得太过简单。便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且不提他二人;再说醒言心中继续紧张思忖:
“这兰在水中那该解为……”
既然两物同时出现那便该对比一下之间有何不同。稍一观察便觉得那裹住兰花的晶莹水球颇有寓意。显然这兰花本就高手造就即使在深海之中也不会轻易飘散。外面这层致密的水球并非只作保护之用。这么一想了便豁然开朗:
“水?水主润泽这左边之物……润兰!”
一想通这关窍脑海中便如一道闪电瞬间照亮。醒言顿时有了答案。水涵兰花是为润兰;那左边两根木条便不是什么筷箸餐具而是组成八卦的长短横道“-”为阳爻“——”为阴爻。由二木做成相较晶兰水球又较大那组合起来正是——
“樊”
“樊川润兰?”
脱口喊出这俩名字眼前两只提示之物忽如通了人性在眼前上下微微浮动似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悠然向旁边飘去。
“跟它走!”
醒言当机立断立令军卒跟在这两只寓意“樊川”、“润兰”两位故人的奇物后面走;绝境之中。只能如此逢生;身处危机四伏的深邃海水里也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而之后那罔象老水神听得醒言“樊川”之语也立时惊悟告诉他这樊川正是南海镇守九井洲的旧洲主;九幽绝户阱。正是计蒙后裔樊川水神的拿手秘技。看来那孟章为了应付眼前战局。又将这往日获罪的旧将起复了。
听了罔象之言醒言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紧追二物前行之时他还在心中庆幸庆幸果然善有善报今日能脱困厄全是拜当年好心所赐。念瘃此处醒言自然在心中拜谢各位上清祖师并赌咒誓以后要更加勤修道德。
闲言少叙:直到这时有了高人相助大家才现原来铜墙铁壁一场的迷宫忽已变得千疮百孔;不少看似没什么通路的水壁水球爻卦到处意豁然洞开凭空生出一条道路供人通过。并且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偶尔碰上几条看似凶猛的海鱼全都只是一瞥匆匆而过。并不前来袭扰。原本七拐八弯有若盘肠的幽深迷宫他们用不了半刻工夫便已顺利通过。
等出了水阵醒言他们便现他们正在一片林间空地困境之中几乎闷绝;一朝脱离所有人都大口大口的呼吸。觉得格外的舒畅。喘息之时那些中毒较深的伤卒已被妥善安置各各绑紧在通灵的兽骑上以期能和大军一起行动。
就在众人整顿喘息之时醒言也没闲着前后左右紧张的环顾看看有什么敌人踪迹。
看得一回不仅杳无敌踪便连那指路的恩公樊川也踪迹不见。险地不敢多留见不着樊川醒言便只得抱拳向四周团团一拜。算是谢了他指路之恩。
到得这时他们这群突击骑兵已离九夔虺十分接近;虽说“望山跑死马”那九夔虺比寻常山脉还高但现在不须凝神运目便能看清那庞硕异兽暗蓝皮肤上不易察觉的深紫花纹。九夔异兽原本远处看着光滑的皮肤现在一瞅现也有许多沟壑一般的纹路。看来他们应该已经离九夔虺很近了。
靠得近了那位高高在上中央作法的老法师终于看清醒言一瞧一眼便认出正是见过几面的老龙灵。
“哈将他击倒就成了!”
在无人的小树林中醒言紧紧盯着那个极力作法的老水灵。心里盘算着如意算盘。在高山末产蹲踞的异兽背后他还不知此时四渎玄灵的大军已退到安全地带。正和南海龙军僵持。并且眼前这个摩天坐海的九夔异虺也不似开始凶恶。巨洞一样的九头虺口中半晌工夫才喷出一团光焰在忽明忽暗的海天****夜色*(**请删除)*(**请删除)*(**请删除)*(**请删除)中流窜百里有如身长万丈的灿烂灵蛇。
“打倒他们就成了!”
这念头差不多是所有人的想法当即这支二三百人的队伍便悄悄向林外前进。意图出一举奔出突然难将那异兽狂的根源彻底消灭!
只是当他们自觉悄无声息的冲出树林之后全体上下包括醒言在内。看清眼前景物一时竟全都傻眼!
原来此刻在他们面前数百面绚烂的旌旗迎风招展数十镇披坚执锐的武士严阵以待。中间更有数十名黑袍法师各持法杖同千百名甲士一齐注目。朝他们这边冷冷瞪视。
“……原来刚才不是风声!”
到得这时大家才知道刚才在林中听到的呼呼的声音并不是林外海岛猛烈的夜风却是林外风卷才系的猎猎旗声。
“失败了!”
一见眼前阵势醒言便知道现在自己最该做什么。眼珠一转他便仰脸朝正对面龙灵那边看看左手却在身后做了个手势。然后他右手中宝剑一举朝正前方挥兵直指!
“来了!”
眼见醒言这拨人冲来一直严阵以待的南海龙军兴奋中又带些紧张。虽然按他们军师老龙灵的空神机妙算此际无论谁来只能是以卵击石。但这会儿忽然有不少人认出对面那一马当先的神甲小将正是传说中的张醒言顿时便有些不自在起来。不少人包括几位久经战阵的神将想起这小邪神之前种种匪夷所思的战绩便忽然觉得身上筋骨有些不得劲。一股寒气蹿上后脊梁十分别扭异样。
不管怎样该来的还是要来。所有守株待兔的精锐龙军一瞬间全都攥紧手中利器;那些辅助攻击的法师术士各种凶险的法术也蓄势待只等那批送死的敌军冲到合适方位。
谁知出乎这边所有人意料那批狂呼乱喝奋不顾身的敢死队伍刚刚稍稍冲近。还没等自己这边动手却忽然转了方向在那位为少年的带领下竟朝北面军阵稀薄处急转而去。
刚开始时南海龙军还以为他们要从北翼薄弱处攻击突破谁知眨眼之后那支刚刚还异常凶猛的敌军一沾即走毫无恋战之意只从侧面一窝蜂般杀开一条血路便冲进浅滩海水中朝远方奔去!
到了这时所有布阵的龙军精锐才明白那个威名赫赫的四渎龙婿太华神子带领的突击部伍竟根本没存什么破坏军师作法的念头。打刚才一开始便专心只是想逃!
想通这点哭笑不得的龙军战阵迅朝北面敌人逃跑方向追击意图将他们一举歼灭!
认真说起来虽然北翼并非孟章大营所在军力相对稀疏但毕竟是紧靠九井洲那沿路的浅滩海水中如何不军卒密布。只是醒言这支骑军果然个个精悍。要说从刚才那千军万马中杀到龙灵子近前将法阵毁掉绝无可能但如果只是下定决心想逃。则除非真有上百名高强的神将蓄谋已久一齐出手才能将他们阻住;像这样毫无组织的就地阻拦根本挡他们不得。
因此在醒言、琼肜、罔象、楚怀玉等人拼力施法砍杀之下这两三百人的骑军很快便冲出重围泅入冰凉的海水中拼命朝西边本阵方向逃去。
这一路上在醒言指挥下从西北逃出的这批人还拼命向南靠近因为那边正是九夔虺喷吐奇光烈焰之处;醒言看出从九井洲倾巢出动的追兵似乎也忌惮九夔虺光焰追击时并不敢如何向南迫近。
就这样虽然这片海域上喊杀震天流光乱舞但醒言等人从南海龙军本阵杀进杀出竟没多少损伤便已逃出数十里地!而这时那些正在三四百里外勉力支撑九夔虺光焰、按云中君之命静观待变的四渎玄灵军阵也看到他们这批仓惶逃出的敢死队伍当即千百个早已待命的战骑蛟龙如离弦利箭般射出躲避着四处飞洒的流光电雨朝对面急赶接应。
这时候。正是风声、浪声、梭镖利箭破风声、流光烈焰穿云声、威吓鼓劲叫战声。声声搅作一团惊天动地;旗响、马嘶、人语、妖嚎、龙吟、蛟鸣种种怪叫纠缠一起将这方圆百里的战场闹得沸反盈天。
似乎这大战从昨晚打起直到现在才到**;不论其他光这震耳欲聋的声响气势便比以往任何一场大鏖战都要惊人。
在这样震天动地的厮杀鏖战声中。醒言也是手忙脚乱。驱马逃在众人之后一边要运起残存的太华道力施展师门别名“大光明盾”的旭耀煊华诀将清幽的光膜流而众人身后抵御漫天飞来的虺华焰、法术光流一边还要飞剑如龙斩杀任何方向袭来的敌军战卒。
“哈哈!”
正在边打边逃之时。喧沸沸腾的海天中忽然回荡起一阵清亮无比的笑声瞬间压过所有的声息。
闻得大笑醒言一惊循声一瞧。却见原是那作法驱虺的老龙灵已和法阵一起转到西侧正在九夔虺的半腰处朝这边大笑。醒言看得分明纷乱战火中占尽上风的南海老军师长髯飘飘傲骨英风一边继续作法一边在漫天流窜的烽火烟光中朝自己这边苍然说道:
“张家小儿怎的走得如此匆忙?不如留步和老夫叙一叙旧谊?”
“……”
听得龙灵之言醒言脚底跑得更快口中却也运功回复:
“龙家老汉多谢多谢!只是本将军一天征战肚中饥饿还是先回去充饥叙旧之事以后再谈。”
自他这一言答罢双方骂声便轰然而起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清听不听得懂双方所有闲着观战的士卒极尽嘲讽挖苦之能事朝对面叫骂不停一来泄心中怨气二来给己方正在战场核心奔逐的将士鼓劲。
且不提双方骂战蜂起再说醒言乱军之中回头朝西望望。他不禁心中暗喜:
“快了!再挺一阵子就能和援军汇合了!”
刚才这一阵潮流浃背的且战且退。不知不觉已逃出上百里;回头望望也渐渐看清那些援军的面目。醒言心中欣喜。看看基本没什么危险。便也转过身去和部众们一起专心朝西逃窜照这度不过半刻工夫他们便会遇上援军的锋头。
只是。经历这么长时间艰苦鏖战已有些晕头转向的上清堂主奋勇逃命之时却渐渐觉得赎罪围的风声有点不对劲起来。
“咦?”
“怎么那声息小了?”
断后奔逃之时醒言忽然现原本乱成一锅粥的苍茫大海不知怎么竟在自己耳边渐渐平息。喧声震天的海天战场渐渐竟只得见风声水声。
“这是怎么了?”
随着这渐渐静谧的海天前面那些奋力奔逃的部属居然也渐渐放慢了度。队伍中越来越多的妖兵水灵在如此紧急之时竟开始停住驻足回过头来。专心朝自己头顶后方观瞧。也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不要命了么?”
醒言被他们带慢度心中抱怨一句却也知道有异便跟着军伍一起停下来。这一停随眼朝左右一看他却大吃一惊!
原来不知何时一直跟在他身边飞跑的琼肜此刻竟踪迹皆无!
“难道刚才匆忙失陷后方?”
醒言额头冷汗涔涔不顾仪态赶紧朝四下大声呼唤寻找:
“琼肜!琼肜!”
刚喊了两声却忽有愣的部属朝他身后指指示意他看看身后。
“嗯?”
醒言赶紧转身朝后一看却海面一片黑茫茫别说琼肜就连刚才追迫甚急的敌军此时也都渐渐停了水迹浪踪一起如呆头鹅般朝他们身后那东边观看。
“琼肜……”
进东方一望醒言便立即现那女娃踪迹。黑空中看得分明那个不谙世事事事跟随的小琼肜身畔正带着两团烈烈飞舞的朱雀光火。竟就在那渊停岳峙一般的怪兽身上!
“琼肜……什么时候去那儿啦她要干嘛?快回来!”
醒言冷汗淋漓张口欲呼却又不知道会不会惊动那凶恶怪兽只张了张嘴却又停住这时候不仅他着急对面那敌军却也面面相觑一时忘了攻击。所有人抬头望着东边云端那个方向。视线紧紧盯着已到了九夔神虺脖子的小女娃。这时所有人耳边渐渐只听得风声浪声。云边偶尔还有看呆的蛟龙鹰隼忘了飞腾掉坠云空在半空中费得一番翻滚挣扎。
不提三军愣怔再说琼肜。
飞鸟一样的身姿转眼就到了这“大蜥蜴”的颈项。天真烂漫的小少女一边在九夔虺身上寻找着能够落足的纹路一边还在樱桃小口中念念有词:
“道可道。洞着跑!”
活用着往日醒言都着背诵的道家经典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儿眨眼就来到九夔巨虺的头顶。
说来也奇相对这巨兽琼肜便如一粒微尘。但在她踩踏之时脚下这通天彻地、不可一世的远古异兽却似乎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张口结舌一时意忘了继续向身前的那些微小的生灵喷洒郁积的灵火。
“到了!”
这巨兽头顶也太过宽阔宽阔得如同自己门派的飞云顶。琼肜又费了好些劲。借了一只火鸟之力。才翩然飞近云边那颗滴溜溜放光的橙红“丸果”。
“不可!!”
到得这时便连傻瓜也知道这倏然攀登的少女是何用意见她伸出玉样的藕臂此刻已低低在下的老神灵一声惨呼试图阻止。当然此时那位高高在上专心采摘的少女绝听不见底下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转眼之时那颗醒言等人处心积虎都破坏不了的法阵之源眨眼就被她握在手心里。
“摘到了!”
摘到心目中的佳果琼肜嘻嘻笑着从九夔虺巨大的头颅上奔下。从云端溜下一溜烟般朝哥哥那边飞跑而去。直到这时那个刚刚同众人一样惊呆的九夔异兽却才如梦初醒。朝这小小异物飞离的方向。无意识般吐出口中蓄积的最后一口烈焰光火。
“哎呀烧着了吗?”
划空而过的烈焰流光仿佛送人远去的好风。在琼肜身后一路延展。烽烟光气的锋头正是那位做成大事的小女娃虽然担心着身后的裙裾但掩盖不住一脸得意的欢笑在一片火急火燎中离哥哥越来越近。
“醒言哥哥给!”
就这样千百年日月菁华内外兼修性命相连的神异龙丹就这样被有人眼中梦魇一般的小少女轻易的递给她哥哥;而那受丹之人此时却早无往日的精明机灵。脸色僵硬。只如机械般接过小妹妹这颗意外的赠礼。
“……”
“琼肜?”
“真是琼肜?”
“这真是自己在荒山僻壤随便认来的异族小女娃?”
对这位心智聪灵的少年来说忽然之间仿佛其他一切都不存在。只有这笑逐颜开的小少女成了唯一的问题……
而这时那琼肜见敬爱的兄长沉吟不语还低了声音歉然说道:
“哥哥这丸果是有些小不够哥哥半口;可是哥哥饿了琼肜现在只能找到这颗。先垫垫肚子等回去再多吃……”
这时正是沧海雾浮洪波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