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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狂士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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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 司马懿本欲装病躲避曹操的辟召,哪知天降马头,撞上曹丕惊马一事, 这病自然无法再装不下去。

被客气“请”到曹操府后, 司马懿权衡利弊,为了性命着想, 便用“病愈”为由, 应了曹操的征辟。

怎料新官位还没坐热, 司马懿应邀参加了这场赏花宴……遇上了两个不讲理的醉鬼。

遁走不成,被逼着硬扛精神伤害的司马懿面带微笑,笑里带刀,刀中带着杀气。

在看到郑平走过来时, 这分杀机没有丝毫减弱,全无掩饰之意。

“祢令史,贵府剑士醉得厉害, 你是否要把人打晕了带走?”

不太美妙的措辞, 加上司马懿杀气腾腾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打就我打, 打晕了扔你肩上,你只负责扛走就是。

郑平没理会他。曹操在这次宴会上准备的宫酒烈度不强,后劲却比其他的酒重,易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多饮,不慎饮醉。

这具身体的酒量不太行,郑平虽然没有饮醉,却也觉得太阳穴一抽一跳,格外不适,接受到司马懿恶念翻滚的目光, 他垂袖止步,平静道:“君之双目,甚吵。”

司马懿不怒反笑:“远不及君。”

两人对视而立,不再言语。

他们二人虽气场不投,但对于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彼此早有分辨。司马懿不会质疑初见时郑平的装模作样,郑平也不会多问司马懿选择性发作的病史。他们不约而同地达成一个共识:抬头不见低头见,装作陌生人面对面。

司马懿知道郑平绝非传闻中那般狂傲自大,也没有他表现的那样简单。如果可能,他不想在没有好处的前提下平白无故地招惹这个人。

因此,在用眼神对杀了片刻后,司马懿已恢复往日的温文。

“君请自便。”司马懿目光清冷地看了郑平一眼,转身便走。

但他没有走成,被他甩开的李进见他要跑,下意识地一抓,正巧抓在他束腰的博带上,险些把他的腰带扯落。

司马懿的表情如何姑且不提,只见旁边安静侯立,双目已彻底泛醉的郭嘉迟钝地转过头,见到李进的动作,有样学样地伸手,抓住离他最近的那一人的腰束……

……

第二日,郭嘉酒醒,发现自己记忆断了层。不待他尝试追溯,对他分外了解的曹操已寄给他一册“诗集”,供他欣赏。

郭嘉见到那几首诙谐的“诗”,先是可劲一乐,旋即,心情划出一道抛物线,敏锐地意识到不对。

曹操怎么突然在会后寄这么一件东西给自己?就算是会中诞生了这几首“富有童趣”的本初诗,曹操想与他分享,也不至于在他还没醒的时候就火急火燎地送过来……

郭嘉已经隐约猜到了真相,却不敢第一时间做出肯定,再次重读这几首“诗作”。

他实在想不到,除了郑平,还有谁敢拿曹操、二荀开涮。

……除了喝高了肥了胆的某人。

至于是谁,曹操送来的这卷书已替他指明了方向。

郭嘉第三次阅读那本俏皮的“诗集”,开始考虑自己是否需要提前买一副棺椁。

唯一令郭嘉觉得安慰的是,这册“诗集”中并没有郑平,他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喝完窖中储存的美酒。

刚这么想着,翻到书册底部的时候,一张白帛掉了出来。

郭嘉直觉这张白帛有异,却还是在杀死猫的好奇心的驱动下,从地上捡起白帛,打开一看——

然后面无表情地折起白帛。

完了,连买棺椁的时间都没有了。

郭嘉幽幽地想着,满脑子都是被他合上白帛上的那副画。

画得格外生动,画得格外幸灾乐祸。

想到那白帛上的解说,郭嘉深刻怀疑自己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喝醉酒也好,造诗得罪人也好,这都是小事。可他扯谁的裤腰带不好,为什么要扯

最不能得罪的那个。

他宁愿回头重扯一次,去和曹操的腰封死磕。

好在宴会过后,曹操要派兵出征对付袁绍,这让郭嘉产生些许庆幸。

只要出征就见不到某人了——这么想的郭嘉,这份自欺欺人的庆幸,在决定出军抗击袁军、选择扎营安排时,被无情地击了个粉碎。

曹军所携的营帐略小于寻常制式,按二人一顶分配。随军谋士亦是两人共住,通常为军中仆射随机安排,问过双方,确认无异议后即可执行。

郭嘉虽然身具负俗之讥,行事超然,人缘却是尚可。

往日不管谁与他分配一帐,都不会有节外生枝的事发生。然而因为赏花宴上的分波,被安排着与郭嘉同帐的幕僚一反常态地提出拒绝,不愿与郭嘉共住一处。

“我这铜锣嗓,就不碍郭祭酒的眼了。”

原来此人被醉酒的郭嘉即兴作诗,从此铜锣嗓声名远扬。

仆射无法罔顾这些智囊们的意愿,重新安排了一人,没想到在征求意见的时候,又一次一反常态地遭到拒绝。

“郭祭酒‘活泼灵动’,我这顽石自惭形秽,还是与别人同住为好。”竟又是一个被郭嘉醉酒赋诗的受害者。

一连问了数人,皆遭到婉拒,理由不一。

这些人倒未必是因为一首诗就记恨上了同侪,不过是怒火正热,一时之间咽不下那口气,不想见到郭嘉那张时刻充满调笑之意的脸。

接连遭到“嫌弃”,郭嘉并不在意,却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过去的祢正平。

一场酒后失言尚且如此,当初祢正平因为屡进狂言,得罪了无数人,他所蒙受的孤立,岂非更甚?

仆射找不到愿意与郭嘉“搭伙”的幕僚,深感为难:“这该如何是好?”

倒不是说没有备用的营帐,只是“除主帅外,其余从者二人一帐”乃是曹营一贯以来的规矩,二人同住既便于彼此相助,又能无形中进行监督。

郭嘉喟叹道:“如此看来,嘉只能与主公共住一帐了。”

仆射虽觉得这个提议有些离谱,但一想到曹操对郭嘉的信重,到底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去找曹操请示。

曹操的答案很快被带了回来:

“天气炎热,孤欲独占一帐,奉孝自行另找他人。”

冷酷无情地拒绝了郭嘉的要求。

郭嘉毫无意外之色,将目光转向愁眉苦脸的仆射:“不如董仆射舍身以献,与我共用一帐?”

董仆射虽然不太适应这位郭祭酒的脾性,但对郭嘉也没有恶感。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真的没人愿意与郭嘉同住,他只能辗转安排,把另一位仆射与某位幕僚凑对,自己和郭嘉挤一挤。

然而郭嘉“舍身以献”这词一出,听得他后背长毛,怎么站都不舒坦,仿佛与郭嘉同住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董仆射正心中打突之际,倏然间,他想起昨日听到的嘱咐,试探着道:

“荀长史(荀攸)若在,定不会拒绝祭酒。”

郭嘉笑而不言,荀攸已于三日前随张辽出军,自不可能与他搭伙。

董仆射又道:“倒是有一人,或许愿意与祭酒同住。”

郭嘉笑意微滞,被仆射的话勾起几分好奇。

仆射接着道:“只那位……脾性或许不太好,曾有恶行……”

“若那人愿意,嘉无异议。”郭嘉不喜欢因为他人的见解而对某些人产生偏见。不管对方的名声有多么糟糕,他都更愿意用自己的双眼去识人,而不是通过只言片语给对方先一步刻下定义。

因此,郭嘉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去曹操的所在商讨军机,没再管营帐安排的事。

而当仆射带回消息,说那个“脾性不好的人”同意与他共住的时候,郭嘉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保持着那微薄的好奇,一直到随军出征、停军扎寨的时候。

后勤兵们已帮助随曹操议事的智囊团利索地扎好营帐,等议事结束,郭嘉回到自己分配到的帐篷,掀开帘子的瞬间,发现里面坐了一人。

那道身影太过熟悉,以至于郭嘉下意识地放下帘子,后退两步,左右打量,试图找出自己走错地的证据。

以他的识别之能,只一眼就发现自己并未走错。

这时他才想起仆射曾经说过的话,说那人脾性不好。

苦笑一词已经不能够形容郭嘉此刻唇边发僵的弧度。

董仆射的评价为何那么笼统委婉。这哪是脾性不好,这分明是……这谁顶得住啊。

在门口站了两息,郭嘉松了松神色,再次掀起门帘。

“未曾想到正平也在此处……只不知,主公这回是用什么理由说动你?”

不怪之前仆射谈论这位“室友”的时候郭嘉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郑平势必不会参与此次出征,哪怕仆射已说到“脾性不好”几个字,他也完全没往郑平的身上想。

至于仆射口中的恶行,大概指的是祢衡曾经狂病发作,做出击鼓骂曹这件令人惊诧且影响恶劣的事。

郭嘉只怪自己当时未主动询问清楚,抱着可有可无,怎样都可的随便态度服从了仆射的分配,这才有了今日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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