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找堂屋里坐着说话聊天的村民们要了一支烟,狠狠地抽着,不管它喇不喇嗓子,不管嗓子疼痛,几口就抽完了,那还是我有史以来头一回抽烟那么快那么厉害,就像喝酒喝的太快头会有些发蒙一样,劣质烟草中的尼古丁和焦油让我走路都有些发飘。
我吐了口气,把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小许凑过来,坐在我身边,冷不丁的问我道:“二爷,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心事儿啊?”
我没说话,只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他也看着我,嘴里嚼着花生米,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二爷,你……”
小许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进来一声愤怒地嚎叫声,很清晰响亮的传进了我们耳朵里,令在场的众人们都愣住了。
“嗷!!”
我脸色蓦然一变,这是嚎叫,是那些僵尸的声音!!
该死的,那些僵尸怎么又来了?!
期望它们不会知道我们这些幸存者都在这里吧。我心中想到。
众人都有些慌了神了,之前有两三个人想要回家去,但是现在看来,那几乎就是个奢望。
“这僵尸怎么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一脸惊怒的自言自语道,随即走到堂屋门口,拉开堂屋的门,外面僵尸地声音越发的清晰了。
“嗷!!嗷!!嗷……”
此起彼伏的僵尸的嚎叫声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从街道上响起来,而且令我心中一沉的是,这些嚎叫声听起来距离我们这里并不远,好像就在附近。
莫非,那些僵尸知道我们在哪里?
他大爷的,这应该不可能吧,变成了僵尸以后嗅觉和听觉都变得这么好了?还是其中有一些是属狗的?
人们都有些惊慌,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怨天尤人了,我吐了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人们说道:“各位,各位……”
幸存者们都静了下来,我对众人接着说道:“现在外面的那些僵尸又来了,但是他们不一定知道我们是在这里藏着,所以大家不要慌。”
但是,我的话音刚落,从小许家门口那边就传过来了阵阵连续不断地“咚咚咚!”的声音,我眼中瞳孔一缩,难道,那些僵尸已经发现了我们?正在小许家外面准备打破大门冲进来??
他大爷的,这些该死的僵尸。
我从堂屋里跑了出去,跑到小许家的大门口,不禁心中一紧,因为那一对儿大铁门已经被外面的僵尸们即将要冲破了,不停的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战栗,不时还有灰尘从门框上方掉落在地上,见状,我心中又是一沉,看样子小许家的大门已经很松了,那些僵尸如果在攻城一段时间的话,这里很快就会被尸群充斥的。
我往前走了两步,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的僵尸群的数量多得惊人,黑压压的一片,嚎叫声犹如战场上士兵们激动的怒吼,令人心生畏惧。
“咚咚咚……!”
大门不断的颤抖着,灰尘越抖越多,外面的僵尸甚至可以将半个身子穿过大门,我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堂屋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对着聚集在堂屋门口的村民们喊到:“快进屋去,别在外面,外面的僵尸快要把大门给拆了!!”
众人大惊,我冲进了堂屋里,然后转身关上堂屋的木门,气喘吁吁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对着众人说道:“那什么,把沙发弄过来,挡住这个门,快点儿。”
小许他们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搬沙发,几个身强力壮1的大老爷儿们也连忙帮忙,将两条沙发挡在门好在这堂屋里有一扇窗户,不过是玻璃的,我不禁有些担心。
忽然想起来在卧室里面还有个何诗芸在里面睡觉,我又将卧室的门打开,走到何诗芸床边,这丫头看样子是睡着了,听见我没有刻意压制的进门声和脚步声,她的眼皮抖了抖,身子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待看到是我,何诗芸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随即两颊上飞上了两朵红霞,我微微一愣,也没有问她是怎么了,不等她开口,我语气有些发抖,先行说道:“快点儿起来吧妹子,咱们这里要被僵尸包围啦!”
何诗芸在床上愣了愣,脸色忽然一变,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而我则是转身就又走出了卧室里面。
我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脸惊慌失措地小许,他没有看到正向着他走来的我,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小许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家伙事儿?”
所谓的家伙事儿,就是指刀枪棍棒一类的东西,小许摇了摇头,很无奈地表示并没有,倒是有扫帚,刀具都在厨房里面。
我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被两条长沙发给挡住的堂屋的木门,心中暗自担忧着。
这门可不比外面那一对儿大铁门,只是一扇用木头做成的,对于那些没有痛觉,只知道用蛮力死抓死打,又数量惊人的僵尸来说,要破开这门简直轻而易举。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纪流允至今生死未卜,纪笙霏的伤势还等着我去治疗,远在G市的我的咖啡店早知道就办个转让了,还有我老家父母的坟前这几年还没有时间去买些吃的喝的看看他们,我还想着给他们上炷香,多烧点纸钱呢,我还没有找个合适的女朋友,我还……
想到这里,我真的挺像骂街的,我去他二大爷的,为什么我的事儿还有这么多没去做呢??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何诗芸从卧室里面走出来了,见到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临大敌地模样,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走到我的身边,看了眼小许,然后将我拉向一边,低声问我道:“寅哥,你说我要不要把我的枉死冤魂给弄出来?”
我愣了愣,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眼幸存的村民们,他们并没有看到我和何诗芸之间的悄悄话,我脑海中飞快的想了想,然后又转过头来,对何诗芸摇了摇头,同样压着嗓子说道:“算了吧,你还是别了,那些僵尸就够这些村民们受得了,你要是再弄出来一个长得那么倾国倾城的鬼魂出来,要吓死人家吗?还要不要人家活了……”
何诗芸闻言,撇了撇嘴,点点头,说道:“好吧。”
一小阵短暂的沉默中,人们好像都在屏气凝神,紧张的听着从大门那边传来的一声声“咣当咣当”的砸门的声音,何诗芸站在我的身边,两手手指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忽然冷不丁的,小声地问我道:“寅哥,你害怕么?”
我愣了愣,问我害不害怕?这不废话么?
于是我点了点头,叹道:“确实挺害怕的。”
何诗芸又是沉默了下来,忽然又说到:“寅哥,你在怕什么?怕死?”
尸群砸门的声音就像他们的嚎叫声一样不绝于耳,一直没有停下过,我愣住了,我确实是害怕,但是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说到死这个字,我相信只要是人的话,他就会怕死,而且从小就害怕,而那些不怕死的人为什么不怕死呢?或许,可能是因为他们死的有价值,死的有气魄,死的有尊严吧,当然,这仅仅只是个人观点罢了。
我确实是怕死,按照我上面的个人观点来说,我在这个地方,在这样的情况下怕死,是应该的,因为我觉得要让我死在一群傻逼僵尸的口中或者嘴中,我死的没有任何意义,如果硬要说有用的话,那可能是将我感染了以后我也能变成一只漫无目的,只会吃东西,并且永远也吃不完的僵尸,成了他们的同类,为计划人口做出了贡献。
在这里,我更害怕的,可能是就是怕被那些僵尸感染,因为我从小就怕疼,比如打针,我八岁那年在我老家那边的诊所里打针,在屁股上扎针,当时诊所里的医生加护士都没有按住我,由此可见,人在绝望中能够爆发出超越自身的力量。
或许,我是在怕疼,怕僵尸咬我的时候疼的钻心,怕僵尸抓伤我也会疼的钻心,我是那种受点疼就会咋咋呼呼的觉得自己即将要死了的人,或许,我被那些僵尸感染了以后,我也就放下了……
咳咳,扯远了,咱们书归正传。
说道何诗芸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了想,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有了答案,于是我开口缓缓的说道:“我不是怕死,当然,也可以说我就是怕死,但是实际上我只是怕疼而已……”
这话如果不加解释的话,听起来可能有些耐人寻味,匪夷所思了,就好像是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段子上写的那样:
我是个性开放的人,并不是个性开放的人,我要找的是个性开放的人,并不是个性开放的人。
这句话要断开来读,至于有多少种读法,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摸索,当然,如果你不觉得无聊的话。
何诗芸闻言,只是笑了笑,看不出来她有没有听得懂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