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看着赵石,心中一动,这番问对,多有意外之喜,朝堂诸臣到底未曾真正见过周人如何,金人如何,所议条款多有疏漏,更让人可气的是,一些大臣墨守成规,总觉锱铢必较有辱大秦国体,所上建言更是可笑之极。【,ka~ 文字 /文字//
竟然到了此时,还有那不明就里的糊涂人,上书建议放弃河中诸地,退守黄河以南才是正理,金人,后周使节也不安生,到了长安之后,拜会这个,拜会那个,这般下去,时日久了,难免会窥见大秦朝堂动静,这也正是他觉着议和之事拖沓日久,心里不踏实的根源所在。
而赵石一番话,虽还有许多可以细作安排的地方,但中间满是进取之意,正合他的心意,不若让他参与到议和之事上来?
景帝有些心动,但随即便否了,若是如此,不说朝堂重臣们不会同意,以武将之身,行议和大事,自古少有,即便是参赞于侧,也是不妥,而随着前方战事绵延,骄兵悍将,越加难以管束,此时正该善加约束之时,怎能再火上添油?
有了这个心思,之前的念头便也消了个干净
鼓声乍响,也打断了殿中谈话。
此时已然夕阳西下,殿中稍暗,有人点起了蜡烛,夕阳如血,在窗棂,殿口爬进来,映的殿内斑斑驳驳。
战鼓声,赵石微微挺直身子,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自不是以为回到了两军阵前。
但这宁静的春天日暮时间,一声声战鼓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敲碎了大殿中的宁静,也赶走了春日的气息,竟然带出几分肃杀来。
这是真正的战鼓敲法,因为其中带着近乎于古板的节奏,鼓响则进,许多人都知道这个。也明白战鼓声在战场上往往能激起士卒士气,但没有身临其境的人很难想象,战鼓声为什么会影响士气。
其实很简单,因为节奏,所以军中鼓手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敲出的鼓点必须与士卒的步伐尽量同步。所以一般都是先缓后急,就像士卒冲锋陷阵一般,先迈开步子向前,保持阵列完整。然后渐渐迅疾,直到奔跑起来
这个过程中,战鼓是一定不能停的,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士卒也一定在听着鼓点,渐渐让自己的步伐与鼓点一致。这样的话,不但能使自己队列完整,还一定程度上激发士卒心中的杀气。
能在皇宫中听到战鼓的机会真的不用提了,上次听到,好像就是十几年前那场类似于兵变的夜晚吧?
在场三个男人,都见过剑舞,但多数是以琵琶伴奏,少数操琴,说来还是因为琴声柔弱的关系。但以战鼓为伴,却还是头一次听闻,头一次亲眼见到,尽皆精神一振。
估计景帝,王虎的想法差不多。都想起来当年名动天下的公孙剑舞,赵石左右瞅瞅,心里却恶心的想,这可真是一个刺王杀驾的好机会啊。
随着沉厚的鼓声。踩着夕阳的余辉,重重踏着鼓点。一个人影自殿门口处缓缓而入,就算是鼓声,也无法掩盖那双足底处显然加了铁片或什么所发出的铁石撞击之声。
看那身影,本知道来人是沈才人无疑,但背对着夕阳,赵石眯着眼睛一瞧,还是有些吃惊,只见她已是一身戎装,身上穿着的竟是一件军服,脚上蹬的也是一双胡靴,外面还罩着精致的皮甲,腰间别着双剑,而脸上,却已经戴上了一张银光闪闪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眸子。
夕阳从侧面漏过来,不但映的面具带出几分血色,连那双本来纯真澄净的眸子也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活脱一个从黑暗地狱中走出来的暗夜妖精。
鼓声急了几分,充满了催促之意。
而这样一身打扮的她猛然一个跳跃,这一跃,很有军中扑击之态,随着剑鸣之声响起,在空中,两道寒光已然亮起,交叉而过,惊若翩鸿,又若鹰击长空,身形落下时,正正来到大殿中心。
身形落地,稳稳半跪于地,胳膊在身侧伸的笔直,两把短剑,斜指半空,如同多了两双铁翼,以红绳系住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她的脸庞。
鼓声骤然停住,大殿之上一片寂静,显然,这在战阵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个时候,鼓声骤然停下,便如同方才那一跃,从极动到极静的蓦然转换,带给人视觉以及听觉上的冲击也自然强烈到了极点。
停了片刻,殿上却无一人说话,目光全在正中身影之上,王虎也果然没有说错,这样的舞者,也确有名动长安的资格。
鼓声隐隐,重新响起,这次却又劲疾了几分。
女子猛的抬头,银色面具划出一抹光晕,那双眸子竟然也像是带了几分杀气。
随着鼓点,双剑如同莲花绽放,奔腾跳跃间,脚步声,鼓点声,短剑挥洒,反射出点点寒芒,癫狂之处,宛若野蛮人围着篝火在祭奠神明。
鼓声更疾,动作更加狂野,剑光滚动间,飘忽左右,就像一团银芒包裹的光团,来来去去,渐渐已经移到赵石案前。
随着最后一个重重的音符,小巧的胡靴在案上猛然一点,身形已经倒转了过来,与此同时,两抹寒光,直向赵石面门撩了上来。
对面王虎那里,已是一声惊呼出口,便是景帝,也猛的瞪大了眼睛。
只赵石端坐不动,任凭这两抹寒光在自己脸颊旁边划过,微凉的寒意,甚至刺激的脸颊两侧寒毛微竖。
耳畔,咯咯轻笑声隐隐回荡,沈才人已经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双剑掣于肘后,像男子般躬身抱拳,大将军果然胆魄非凡,着实不令小女子失望,方才孟浪,还望大将军海涵则个。
赵石微微一笑,也抱了抱拳,才人一曲剑舞,精彩绝伦,已经瞧的赵石呆了,竟是没反应过来,惭愧惭愧。
沈才人呼吸急促,显然这一段剑舞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不过清脆的笑声中还是带出些得意,但她断然不会知晓,眼前这位大将军即有勇冠三军之名,怎会将区区花拳绣腿放在心上,若方才稍有不对,那双铁拳会在短剑撩中之前,早已轰击在她的头部,她更不会想到,年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大将军,估计看过的死人比她见过的活人都多,胆魄那还用说吗?
胡闹。景帝终于憋出了两个字,那边厢惊呼出口的王虎,更已是满脸通红,这个丑出的比方才赵石出的还要大上几分,男儿争强,不懂规矩不可怕,可怕的是输在了胆气上。
陛下一声腻的叫男人浑身发麻的呼唤出口,景帝也抵挡不住,脸色微红,好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还不速去换过衣物,来为大将军把盏赔罪?
看着这妖精踩着欢快的步伐,脚底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隐没在殿门口处,景帝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赵石笑道这个沈才人啊,年纪还小,又入宫不久,素喜玩闹,朕也头疼的紧呢,方才多有孟浪,爱卿不必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但话里藏着的宠溺之意谁也听得出来,赵石还能说什么?就算此女想要行刺于他,也是正常,当年他在蜀中杀的人头滚滚,蜀人呼之为赵魔王,蜀中大族,更是恨他入骨,此女若真是出自蜀中沈氏,干出什么来,也都不奇怪。
仿佛□□□已过,沈才人重归席上,为赵石把盏赔罪之后,也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一会儿功夫便告退了出去,又饮几轮,天色也黑了下来,皇帝陛下终于发话,宴席到此结束
赵石与王虎结伴出宫,自始至终,除了勤政殿上几句话外,皇帝陛下也再未提赏功之事,看来过后定有旨意的。
出了宫门,王虎告辞,临去之时,却笑着来了一句,大将军,看在当年情分上,王虎厚颜请大将军在长公主处多多美言几句,王虎自有厚报。
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也不待赵石反应过来,已经带人走了。
赵石琢磨了一下这话里的味道,撇嘴笑了笑,也就不再管它,回首望向宫门方向,心里也不知是怒是叹,怒的是,百战而归,竟然遭妇人女子戏弄,真真让人几乎忍无可忍,而叹的则是,这次回来,所见所闻,变化竟如隔世一般,宫中发生种种,在眼前一一闪过,赵石摇了摇头,皇帝陛下,也许真的有些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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