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参加工作的时间太短,资历是短板。”
顾爷爷抬头看看正招呼他吃饭的老伴,哈哈笑道:“这方面局领导早考虑到了,不然能设立中山路警务区,能让朝阳整合三支义务治安巡逻队,能让巡逻队创建‘党员先锋队’、‘青年文明号’和‘青年突击队’?”
苏娴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不禁笑道:“看样子分局领导对他不是一两点器重,为了办成这件事可谓煞费苦心!”
“是啊,所以他必须干出点成绩,绝不能让局领导失望。”
……
韩朝阳终于意识到怎么回事,顿时欣喜若狂,同时又有那么点患得患失。
黄妈和马老师笑得合不拢嘴,黄爸更是拍着桌子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莹莹,组织部门选拔任用干部,被考察的干部有没有成家很重要,成家才能立业么!不许耍小性子,明天就和朝阳去民政局领证,我们陪你们一起去!”
“对,明天就领,反正早晚要去领。”
谁不望夫成龙,黄莹也希望韩朝阳能进步,但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感觉这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不禁将信将疑地问:“苏姐,这事到底有没有准儿?朝阳才24,参加工作才一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提副科!”
“从分局的这一系列安排上看,应该八九不离十。”苏娴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如果就这么提拔朝阳担任花园街派出所副所长,阻力肯定会很大,就算组织部门能同意,分局的老同志也会有意见。但给朝阳提副科,让朝阳担任副科级的中山路警务区警长别人就说不出什么,因为这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黄莹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回头看看激动得要给韩爸打电话,想想又认为应该等会儿再打的马老师。
苏娴理了理思路,放下筷子笃定地说:“对燕东分局而言,朝阳社区治安巡逻队是一支重要的辅助力量,从成立到现在干出了不少成绩。分局领导之所以要求把理大义务治安巡逻队和六院义务治安巡逻队与朝阳社区义务治安巡逻队整合起来,要求设立党支部、团支部,创建‘党员先锋队’、‘青年文明号’和‘青年突击队’,是为了包括上级和分局民警在内的所有人觉得这支辅助力量比之前更重要!”
“然后呢?”
“整合起来没多大问题,但关系很难理顺。你也是公务员,应该非常清楚不管干什么都讲究一个对等,社区第一书记曹泽方是副科级干部,理大保卫部领导的行政级别更高,六院保卫科长一样是领导,兵全是人家的,如果大队长只是一个普通民警,怎么跟人家打交道?”
“可是以前不就是这样吗,朝阳这个大队长兼任了又一天两天。”
“以前有顾警长在,现在顾警长退休了。”苏娴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警务区的辖区与两个派出所存在重合,警务区的警长同样要跟两个派出所打交道,有许多协调与衔接的工作要做,一个普通民警怎么跟所长教导员协调?”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这个警长只能让朝阳担任,因为警长同时兼任义务治安巡逻队大队长,理大、六院乃至花园街道领导只认朝阳,换个人玩不转,这么一来分局就有足够理由破格提拔朝阳。”
“莹莹,苏主任说得对,说得太有道理了,这就是工作需要!”黄爸是真高兴,竟用不着别敬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苏娴微微点点头,接着道:“莹莹,你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毕竟朝阳终究太年轻,现在提副科必然会引起许多争议甚至非议。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是工作需要,上级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分局只要应对社会舆论,尤其网上的舆论。
如果换作其他民警,分局肯定下不了这么大决心。但朝阳不是其他民警,朝阳既是‘燕阳最帅警察’,过去一年多又干出那么多成绩,立了那么多功。杀人犯都抓了两个,其实包括一个极其危险的持枪逃犯。有一支规模那么大的巡逻队在,领导能力更不用说,分局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我总觉得这有点夸张!”
“能者上庸者下,有什么夸张的?”苏娴想想禁不住笑道:“如果没猜错,周局、黄政委和杜局他们之所以下这么大决心,未尝没有借这个机会宣传分局的意思。如果我是局长,我不怕会引起多大争议,反而希望能引起点争议,等各种质疑充斥网上,再出面澄清,来个大反转多有意思!”
“是啊,我家朝阳那么能干,立那么多功,为什么不能提拔?”黄妈激动不已,拉着女儿手笑道:“莹莹,明天去领证,就这么说定了,婚礼的事领完证再说。”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黄莹嘟哝道:“妈,能不能先领证,暂时不办婚礼,不摆酒席。”
“行,先把证领了。”
苗海珠比黄莹更觉得这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嘀咕道:“朝阳,你运气也太好了,这么快就要提副科,谁说基层想升职很难的。”
韩朝阳咧嘴笑道:“也可能是副主任科员。”
“副主任科员也不错。”
“应该不会是副主任科员,不然分局领导不会煞费苦心地打这一套组合拳。”苏娴能理解苗海珠的感受,劝慰道:“海珠,你用不着羡慕朝阳,像你这样的机关民警,挂职锻炼相当于镀金,锻炼期满回原单位肯定会被提拔,肯定会被委以重任。”
韩朝阳有往提副科,苗老板很高兴但并不妒忌,冷不丁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升不升官真无所谓,能找个男朋友,能早点结婚就行。”
“爸,你怎么又说这些!”
“把你养这么大,帮你在燕阳买房,说都不能说了!”人家孩子明天就去领证,自己女儿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苗老板一肚子郁闷,不禁回头道:“马老师,你评评理,你说我这个当爸爸能不能说,有没有资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