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在延福宫的时候,我可是见识了张娴的手段。”
“谁能想到娇娇弱弱的阁老家的姑娘,竟是心眼多得跟蜂窝一样,面上柔弱无辜,可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一招比一招还狠。
三十六名待选的秀女,坏在她手中的不下十个!”
“她啊,再见就是惯会装的,你们这才见识过哪儿跟哪儿的,以后你们再多接触一番就知道了。”
虽然同是张家女,而且在家的时候长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以张娴马首是瞻,给张娴做左膀右臂。
可是张娴从未将两人当过姐妹看,对她们一直是像下人般使唤。
在延福宫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害人的阴招都让她们三个庶女出面,她则撇得干干净净。
若不是张莉将所有事都揽在身上,这次被选上的人恐怕只有张娴一人。
所以,既然她们进离开了张家并进了宫……呵……谁还傻傻的去帮张娴?
“太子殿下龙章凤姿,神仙般的人物,若是能伺候太子殿下,我这辈子也就值当了。”
“是啊,也不知将来谁有这个福气。”
她们心里明白,虽然她们被选了出来,可是最终太子殿下会留下谁,点谁为良娣,谁为侍妾都是个未知数。
事实上,皇上没有下册封的圣旨,这事儿还不算成。
说到这里,几个人又开始嫉妒起张娴来,被太上皇看中的,直接由太上皇赐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根本就不能辞!
“咳咳……”
假山后,楚培文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随侍的太监见这个姑娘越说越过了,忙咳嗽了两声。
“谁……”
姑娘们正说得起劲,不曾想忽然听到一声咳嗽声。
几个人忙收敛了表情,四下张望。
很快,她们便见一个太监躬身身子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接着走出来的便是一名穿着玄色盘龙袍的老者。
“太上皇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众女神色大变,纷纷跪了下来,“奴婢拜见太上皇,太上皇吉祥。”
就算以前是官家小姐,可是进了宫,就是皇家的奴婢了。
楚培文走进凉亭,眼睛在这些个小姑娘身上扫来扫去,长得漂亮,身材有肥有瘦,凑在一起倒是养眼。
“你们都想伺候太子,不想伺候孤?”他的声音冷如冰霜,把几个姑娘吓坏了。
但她们能在选秀中留到最后,自然不是傻的,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奴婢不敢,奴婢愿意伺候太上皇!”这个时候在她们心里,觉得太上皇只是在拿话试探她们有没有孝心。
却没想到,楚培文听了之后便吩咐身边的太监:“她们都封为太嫔,你记一下,等会儿将名单给皇帝。”
“是,太上皇!”
姑娘们被楚培文的话惊呆了。
她们没听错吧?
太嫔?
这次选秀不是给太子殿下选的么?
太上皇怎么会……
她们想当太子良娣,不是相当太嫔啊!
一个暮年的老人和一个年轻力壮的太子,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悲哀的是,选择权并不在她们手中。
这时,她们想起苏嬷嬷说的话,说入选秀女,就是皇家的奴婢,就要服从皇家的安排,否则……就是乱棍打死的下场。
谁敢抗旨?
抗旨就是欺君。
欺君就会连累整个家族!
没有人敢!
“瞧瞧,都欢喜疯了,还不赶紧跟太上皇谢恩!”楚培文身边的太监见楚培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便出声提醒。
这些姑娘们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的战战兢兢的给楚培文谢恩。
心里难过得要死,偏偏必须装出一张笑脸来。
毕竟眼前的老男人并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
她们后悔极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们为什么要挤破脑袋去选秀女。
她们就不该肖想太子殿下……如果不肖想太子殿下,就不会落到给太上皇当妃嫔的地步……
可是肠子都悔青了又有何用……时间又不会倒流……
京城。
在皇帝和大臣们的车马离开之后,上官奕回了府邸。
“公子,您说这楚羿和楚谨到底是什么意思?”上官奕的身边,他的心腹皱眉问道。
上官奕在书房提笔画兰,他的速度非常快,寥寥几笔之后,一簇兰草跃然纸上,非常的漂亮。
他神色淡然的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意思,咱们瞧着就是了。”
“可是公子,若不是他们有了应对之法,又如何会答应让大臣们和学子们去见楚培文?
我们若不做点什么,这次的安排不久白费了?”
为了散布流言,他们可是损失了不少人。
这个楚羿也是狠人,说镇压就镇压,散布流言的人只要被抓了就是杀了。
即便说闲话的人是百姓也不例外。
“做任何事都要事先核算出能承受的损失范围,所以,损失既然是必然的,又何必去计较。
这世间的事儿,本来就没有完美无缺的。
也没有谁从来都不会失败。
况且这一次我们的部署,不管楚羿和楚谨怎么应对,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楚羿两父子不孝的名声也算是散播开了。”
就像他笔下的这幅画,已经成画了,看在人的眼中,映在人的心里,哪怕你现在将它撕毁了,在人的心里,它还是那副模样。痕迹留下了就是留下来,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