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杜金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可以想象,当时生父杜东风因为队伍惨败之事,心里已经很悲痛了,刚回到玄黄武院便被控制起来,他心里得是多么的复杂?
“爹,然后呢?那代横空暗中通敌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么?”杜金山忍着怒问道。
“当时的玄黄武院,几乎是炸了窝一样的乱。我们这一百人的队伍,没能完成国家委派的任务,就已经是一件大罪了,而死去的9人中,他们的家族和亲人,也都纷纷找上武院,要让武院给个合理的交代,更要让你爹这个领队人给个交代!”
“当时,在有关部门领导人在场的情况下,玄黄武院召开了追责会议,我和你爹这七位幸存者当然都在场,领导便让我们交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会议上,杜生华自然提到了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就是代横空暗中通敌的勾当,但领导人也提到了要拿出证据,而他却拿不出证据,我们虽然相信他的话,但也不能帮他拿出证据来。”
“这场追责会议,代横空没担半点责任,因为他一口咬定,自己埋伏好后就一直在二组里,没有离开过半步。他反而趁机表示,如果杜生华再提这件事,那就是蓄意污蔑,他将会追究到底。”
“就这样,追责会议召开过后,这次事件的责任就全由你爹来承担,罪名是你爹冒险轻出、没有顾全大局、特别是当队伍和杀劫道交手的时候,他这个队长还在赶回埋伏地点的路上……”
“这种种罪名加在一起,金山,你知道你爹要承担多大的后果么?”
杜勇敢忽然问道。
“难道是……被判无期?”杜金山道。
“呵呵,哪有这么轻巧啊。”
杜勇敢苦笑一声,道,“有关部门和玄黄武院做出的决定是,让你爹亲手写下认罪书,并亲口在玄黄武院内宣读!然后,立刻自尽,为此事付出代价,为那死去的9位战友的家族和亲人做出交代。”
听到这话,杜金山不禁呆了一呆。
这就是有关部门和玄黄武院做出的决定么?
认罪后自杀,好利索,好残酷啊!
“当时,这个决定公布出来之后,除了和那9位死去的战友关系亲密的人,其他无数人都接受不了这个决定!特别是你娘龙玫、杜生华和我,我们三人!”
“你娘向京都龙家表示,只要龙家愿意出面说情,能保住你爹一命,她愿意做任何事!可惜啊,当时她挺着六七个月的大肚子,在龙家哭得像泪人一样,却也没能让龙家为你爹出面!”
“因为,本来龙家就没相中你爹,就算你娘都为你爹怀上身孕了,龙家也没把你爹当女婿。更重要的是,一旦龙家为你爹这件事出面,不管能不能成功,都会被死去的那9人所在的家族怨恨。”
杜勇敢摇头说着,表情十分难过。
杜金山一言不发,紧紧地握着双拳,眼中愤怒的泪花闪动着。
堂堂京都龙家,自己的外公外婆家,他们和这玄黄武院一样,也就这个样儿,心里有数了!
“当时,杜生华为了证明他所说的那一幕是真实的,竟跑到武院的广场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割破了自己的右腕,对自己进行放血!他想用这种流血的方式证明,惨败之事的责任人根本不应该是你爹,而是他所看到的,那个暗通敌人的内奸代横空!”
“谁料,代横空在知道这件事后,立刻也跑到广场上,就在杜生华的旁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竟也学着杜生华的样子,用流血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本来,杜生华这个流血的方式,多少也是有点震撼力的,但被代横空这么一闹,立刻就变成了儿戏,被武院的人制止了,并把两人都控制了起来!”
“而那时的我,却私自离开了玄黄武院,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位于天山的百人拔剑斋,把眼下的情况向师父杜翻天禀明,请他出手处理这件事!”
“以当时那危急的情况,如果连师父也无能为力的话,那你爹可就必死无疑了!好在,师父没让我失望,他和我迅速赶到玄黄武院,表示要插手这件事!”
“师父直接找到有关部门的高层和玄黄武院的高层,要求他们重新调查这件事,重新给出处理方案,但对方并不接受师父的要求,说是那死去的9位战友的家族闹得很厉害,特别是江淮萧家、福田楚家、粤东梅家以及南海岛代家,以他们四家为首的这些家族,要求你爹必须以死谢罪。”
听到这儿,杜金山心里有些奇怪。
“爹,难道,死去的这9人中,也有代家的人?”杜金山问。
“对,有两位,说起来还是代横空的堂弟。”杜勇敢道。
“什么?这代横空为了陷害我爹,他暗通敌人,居然连自己的两位堂弟也害死了?”杜金山很震惊地问。
“呵呵,这没什么可震惊的。这在代横空看来,正是一箭双雕,再好不过的结局。”
杜勇敢沉声说道,“要知道,像代家这样的武道世家,族中子弟众多,后辈弟子的竞争压力是很大的,当时代横空虽然很出众,他那两位堂弟却并不比他逊色。”
“他暗通敌人,把自己两位堂弟也算计进去,这既解决了他在代家的竞争压力,又可以用这两位堂弟的死来给自己做证明,让外人相信他绝对没有暗通敌人。”
“当时,面对有关部门和玄黄武院高层的推辞,师父并没有多么恼怒,他只是向对方说了一件事,说是如果自己连最心爱的大弟子的命都保不住的话,百人拔剑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么天山一带大大小小的武道势力,他也就约束不了了!”
“金山,你要知道,百人拔剑斋就像一根定海神针,稳定着天山周围几十个武道势力,如果师父不再对他们有所约束的话,那有关部门和玄黄武院,可就要头痛得直挠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