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名义上是他的手下。实际上来自不同的地方,接触时间尚短,虽说昨天自己露了一手,显示出不凡的实力,树立了一定的威信,但他明白,这一点威信,不足以让他们凡事都听命于自己。
如果得知自己一口气杀了近三十个大马人,天知道,他们会不会立马打报告给上头领导。
杜金山书读的不多,但从小到大,名人传记故事听的可不少。
有些事只能暗暗的去做,拿到台面上,倒不好处理了。
古之名臣将相,因此含恨而死的,不是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舍小保大,或者说舍车保帅。
他这件事或许没那么严重,但如果有人从中作梗呢?
杜金山一想到,马英杰口口声声称自己合法进入华夏,而且是学习交流的身份。这当中是否有这边的人提供了便利,除开他们自己,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做人没那么多信条,只知道自己的家不能被侵犯,不论小家还是大家。
还有一点,就是,除了爹妈还有姐妹们,绝不会轻易相信谁。
所以,他当即决定,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知道。
即便有人看到又怎样?确定是他动的手?有拿相机拍下来吗?
没有?那就一概不认!
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杜金山理清思路后,划开了手机。
“喂,队长,是我,江翠山!请问,你现在在哪里呀?什么时候能回来?”听得出,江翠山语气有些压抑,隐隐有些焦躁。
“怎么了?”杜金山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个,我有些事情想报告给你,你如果方便的话,回来一趟吧。”江翠山语气有些急了。
“我刚才发现一些线索,打算再逗留一会。你有什么急事吗?不能再等等?”杜金山故意找了借口。
“哎呀,队长,是这样的!”
江翠山突然压低声音,道,“我们哨所来了一拨客人,说是要跟我们联手破案。他们手上还拿着川黔军区副参谋长华正锡的亲笔信。我们刚坐下来谈了一会,哨所上空突然传来内气波动,等我们赶出来,却什么都没见到。这些人于是嚷嚷着要进山,我觉得,怎么着得等你回来再说……”
江翠山说到这里,突然断了。
杜金山隐隐听到他的质问,“马小姐,你怎么随便抢别人的电话?”
马小姐?杜金山皱眉,心说,马英杰嘴里的后续部队这么快就到了?
下一秒,电话那头,果真有清脆干练的女声响起,“杜金山是吗?我们现在要进山。跟你打过招呼了!”
话语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马小姐是吗?在我看到华参谋长的亲笔信之前,您最好稍安勿躁!”杜金山用相同语气回复她。
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没料到,这杜金山口气这么硬。
“那我倒想问一句,如果我们硬要进山,你要怎样呢?把我们当偷渡入境,图谋不轨的间谍……杀掉吗?”她突然换了种语气,不过,最后三个字陡然加重语气,透着质问的意味。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作风相当犀利。
杜金山被她将了一军!
不过,混到现在这个程度,他的心理素质岂是两句话就能击垮的?
“咦?马小姐这话什么意思?恕我听不大懂了。你怎么会联想到偷渡的间谍?难不成,你就是?所以着急忙慌地要进山,一时半会儿都等不了?”
“你!”
“呵呵呵……我开玩笑的。马小姐既然是华参谋长推荐过来的,肯定是个顶级人才。不仅实力突出,更知情识理,就烦劳你稍等片刻,我半小时内必回。到时候,定然全心全意辅佐你,抓住黑旋风里的妖怪真身。”
杜进山成功反将她一军,并且把话说到位,言下之意,马小姐既然走的是正规渠道,麻烦还是遵守规则的好,半小时都等不得,说不过去吧?
“哼!就依你!希望你不是在观光!过时不候!”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杜进山将手机揣回兜里,眼睛里寒光迸现!
川黔军区副参谋长华正锡?就是他批准这帮人入境的吗?他跟这马家什么关系?图什么?
随即,转念一想,便通透不少。
这次,他带队过来,本来就不能叫人完全放心。
马家乃国外的民间帮会,以前也有在其他国家接任务的先例,表现出不俗的实力。他们愿意来华夏,帮助捉妖,本身就是政府喜闻乐见的美事一桩。
这其中关节处,不难想象。
马家可能没有提物质上的要求,他们的目标,只是将黑毛猴精捉住带走。
这样一来,二者肯定一拍即合。
不管华正锡与这马家是什么样的关系,马家想入境,都不成问题。
找到华正锡,不过图个手续办快点儿的便利。
本来,没有马英杰滥杀蟓峨山灵猴这茬,杜进山不会如何在意。
争名夺利没有意思,他宁愿回家,跟爹妈多待几天。
寻找神骨的任务还没完成,有人代替他,解华夏之忧,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
马英杰滥杀灵猴在先,阴自己在后,杜进山不杀他,难道留着过年?
先前他被马英杰说的话动摇过,还真有考虑,放他一马来着,谁知这家伙突然发难,将顶级蛊虫种在自己身上。
杜进山现在彻底想明白了。即便当时放过马英杰,依照这家伙的性格,也必定会找他报复。那家伙跟毒蛇一样的阴毒目光,自己可是到现在都没忘。
所以,杜进山不后悔所做的一切!
“只有半个小时。”杜进山皱眉,席地而坐。
运转内气,化为滚滚热力,往体外排出。
身上的衣物顿时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旋即,控制内气于体表,高温烘干衣物。
不过三五分钟,杜进山就驱除了身上残留的血腥味。
在这过程中,他体内的灼烧感再次升腾。
那只肉色的虫子仿佛活过来似的,锲而不舍地啃咬他的筋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