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果然是治愈人心伤最好的良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因为每天都有小公主在身边,南烟的心里,悲伤的情绪被拂去了很多。
剩下的,都是和孩子在一起的,天真的快乐。
她是第一次当母亲,而且,很幸运的,祝烽没有像其他的皇帝一样,把她的孩子夺走,交给嫡母皇后抚养,而是让她自己亲自抚养,虽然对一切都不熟悉,但她还是尽心尽力,非常的任劳任怨。
即使晚上被孩子吵得睡不着觉,她也从不抱怨。
只是,祝烽被吵就不行了。
毕竟,他不像她,每天没什么事做。因为射杀了北蠡王的关系,金陵那边都知道了,大家的反应很大,有的人甚至在担心,可能随时要跟国开战了。
所以,金陵那边的折子,一天一车的运过来。
南烟将他赶回了**堂去住,免得晚上,他也被小公主吵得睡不着。
这天中午,难得天气很好,南烟抱着小公主到了园中的亭子里去,过了年之后,天气就没那么冷了,周围只残留下一点积雪,空气干干净净的,带着一点寒意,却给人一种非常清净的感觉。
而难得出门一趟,小公主当然非常的兴奋。
在她的怀里,嗷呜嗷呜的直叫,甚至不断的在襁褓中翻腾着,好像忍不住的想要蹦起来似得。
南烟笑道:“真有劲。”
“嗷嗷。”
“像你的父皇。”
说着,心里又有一点失落,轻轻的说道:“如果你是个男孩子,也许将来长大了,就能跟你的父亲一样,去做大事了。不过你是个女孩子,再有劲,也没办法做什么大事。”
小公主当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仍然兴奋的在她的怀里扑腾着。
南烟抱着她,微笑着。
但就在这时,她的眼角又看到旁边走过来了一个身影,不用问,一定是秦若澜。
最近,秦若澜有意无意的在她周围出现,已经不止一两次了。
转头一看,果然,她站在一丛花木前。
天气稍微转暖,大家的衣裳也都渐渐的单薄了起来,她穿着一身冰蓝色的长裙,虽然显得更清冷了一些,但也无疑,衬得她更遗世独立,美得让人不能移开眼。
可是,南烟只看了她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早就已经有了嫌隙,更重要的是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太多的心伤一起涌上来,让南烟无暇去顾及,可是她心里一直没有忘记,老祖母在临终前对她说的那一番话。
让她,和秦家的丫头,好好的相处。
也就是,秦若澜。
老祖母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她在说那句话之前,明明是在跟自己说自己的身世,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自己的母亲不是国的塔娜公主,然后,突然又话锋一转,说到了秦家的女人。
难道
“哇呀。”
一声很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南烟的思绪。
她抬头一看,却吓了一跳。
原本在她怀里欢快的蹦着的小公主,突然张嘴,哇的一声吐了一口白乎乎的东西出来。
南烟吓坏了:“怎么了?”
这时,秦若澜快步的走了进来,说道:“孩子是在吐奶。”
“吐奶?”
“对,是不是她刚吃完东西,你就把他抱出来了,有没有拍一拍奶嗝?”
南烟更是一头雾水:“奶嗝?”
彤云姑姑在一旁说道:“对,奶娘每次给公主殿下喂奶之后,都会拍一拍奶嗝,不过今天娘娘过去的早,她大概忘了。”
秦若澜对着南烟伸出双手,道:“给我看看。”
“……”
南烟迟疑了一下,但看看她脸上郑重的表情,还是将小公主递给了她。
秦若澜接过小公主,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只拍了两三下,就听见小公主打了个响亮的嗝。
秦若澜道:“这样就对了。”
说完,她又低头看了看打嗝打得有点发懵的小公主,粉嫩嫩的小婴儿,身上还散发着奶香,让她有一点舍不得松手,而南烟立刻就说道:“给我。”
秦若澜小心的将孩子放回到她手中。
南烟抱着小公主,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孩子真的没什么了,抬起头来看了看秦若澜,神情复杂的道:“多谢。”
秦若澜直起身来,脸上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清冷的神情说道:“贵妃娘娘第一次带孩子,难免手生,若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来问我。”
说完,又看了一眼小公主,便转身离开了。
南烟蹙着眉,看着她的背影。
秦若澜怎么会对待孩子这么熟悉?自己是第一次戴,所以手生,那她
在看向怀里,又恢复了欢快情绪,不断蹦的小公主,南烟拿出手帕,擦掉了她下巴上那口奶白乎乎的东西。
她想了想问道:“彤云姑姑,拍奶嗝这种事你知道吗?”
彤云姑姑微笑着摇了摇头:“奴婢从未有过婚嫁,也是因为听奶娘说的才知道。”
南烟又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前方,但秦若澜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花木间。
所以
秦若澜是为什么会知道,而且如此熟练呢?
第二天,两个人又在这亭子里相遇。
因为天气好,小公主又对到外面的活动非常的兴奋,南烟索性让人在这里准备了一些茶点。
刚喝了点茶,就看见秦若澜走过来。
南烟想了想,说道:“宁妃若是没别的事,也来坐坐吧。”
“……”
秦若澜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目光停在小公主身上,想了想,还是走进来:“多谢贵妃娘娘。”
然后坐在了南烟的对面。
今天跟着南烟出来的是冉小玉,她对秦若澜原本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但贵妃都已经主动招呼她过来了,所以她还是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宁妃的面前。
秦若澜甚至还对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抬头看向小公主,说道:“小公主今天”
南烟主动道:“刚刚吃了奶,本宫亲自给她拍个奶嗝。”
秦若澜点点头:“这样就好。”
然后两个人又端起茶杯来,各自喝了一口。
这种气氛有点奇怪。
平时,两个人是不可能这样平静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