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知道了,"冯千雁一边笑着,一边说:"说起来,贵妃娘娘也是,病都还没好,就直接走到角门外去了,万一她又着凉了,可怎么办呢?"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都静了一下。
许妙音道:"你说什么?"
坐在旁边的吴菀也皱起了眉头:"你说,贵妃娘娘走到角门外去了?"
"是啊。"
"你没看错吧?"
冯千雁笑道:"惠妃娘娘这话说笑了,妾虽然大着肚子,可眼力却没受影响啊。贵妃娘娘是何等身份,妾又怎么会看错呢?"
"..."
"她身边还跟着冉小玉呢。"
"..."
"就算妾看错了她,也不会看错冉小玉啊。"
"..."
听到她说了这些话,众人顿时看向了皇后。
要知道,内宫也有内宫的规矩,后宫的嫔妃是不能随便到外面去了,为的就是避免传出什么不堪的流言。
如今,贵妃才刚被接出冷宫,就立刻做出这样的事——
她是不是疯了?
坐在一旁的德嫔新晴也皱起了眉头,迟疑的说道:"这,贵妃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办啊?"
冯千雁看了她一眼,只冷笑,并没有要跟她多说的意思。
许妙音迟疑了半晌,道:"你,你确定没有看错?"
冯千雁笑道:"妾,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这时,惠妃冷笑了一声。
"这可有意思了。"
"..."
"前两天,咱们才说这宫里的规矩都快被她一个人给破坏光了,谁知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
"..."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她,是真的不归后宫管了吗?"
宁妃冯千雁也跟着说道:"妾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贵妃娘娘这样,实在有负皇上对她恩宠啊。"
听到她们相继发话,许妙音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但,她还是没有立刻开口。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谁,有负朕的恩宠?"
一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都像是被扎了一下似得,全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许妙音也立刻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祝烽!
他背着手,慢慢的走进了永和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人太多,有些憋闷的原因,他一走进来,脸上就自然的增添了几分阴沉的气息,目光也变得深幽了起来。
众人立刻朝着他跪拜下去:"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烽先走过去,扶着许妙音的胳膊让她起来,坐回到卧榻上。
然后,转身看着跪了一地的这些嫔妃们。
说道:"平身吧。"
"谢皇上。"
大家又纷纷起身,惠妃在起身的时候,低着头,小心的对着宁妃那边递了个眼色,冯千雁自然也看到了,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头。
等到众人都起身,祝烽掸了掸衣角,坐到了正座的椅子上,见皇后和众人还都站着,便淡淡的一摆手。
"都坐吧。"
"谢皇上。"
众人这才又坐下去。
许妙音坐到一边,一只手搭在小桌上,轻声说道:"皇上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祝烽道:"听说皇后也病了,朕过来瞧瞧你。"
许妙音立刻笑道:"这都是他们白担心的,妾不过是受了点凉,喝几剂药就好了,还劳烦皇上特地跑一趟。"
"无妨。"
祝烽淡淡的说道:"若不跑这一趟,朕也听不到那么多的'新闻';。"
说着,他又看向了众人:"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全都闭着嘴,安静的坐着。
祝烽道:"谁辜负了朕的恩宠?"
"..."
仍然没有人回答,祝烽转头看向许妙音,道:"皇后?"
"这——"许妙音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是这样的,刚刚宁妃说,她看到贵妃往角门外走了。"
"哦?"
"只怕是,她有事要办吧。"
"..."
祝烽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转头看向了冯千雁,说道:"宁妃,是你说的?"
冯千雁急忙说道:"妾刚刚往永和宫这边来的时候,路过了角门口,正好看到贵妃娘娘出去了,妾不知她要做什么,所以特地来回禀皇后娘娘。"
"..."
祝烽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做得对。"
"..."
"在后宫,有什么事,都应该先禀报皇后。"
一听到这句话,冯千雁的嘴角立刻露出了一点笑意。
但下一刻,祝烽又说道:"不过,贵妃的事,是朕准允了的。"
众人听了,顿时一愣。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向他,祝烽淡淡说道:"她的身体不好,太医也嘱咐了,让她多出去走动走动,所以,朕准允她在宫中四处走动。"
"..."
"将来,贵妃的事,可以直接来问朕。"
"..."
一听这话,众人哪里还能说什么。
贵妃的事直接问他,谁又真的敢为了贵妃的事去问他?
于是,大家唯唯诺诺的道:"是。"
冯千雁坐下之后,虽然尽量的不在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但她忍不住咬了咬牙,眼角眉梢间还是露出了一丝近乎狰狞的神情。
这时,祝烽又道:"不过,话说回来——"
他看向冯千雁:"你怎么走到角门那边去了?"
"呃?"
冯千雁一愣,呆住了。
众人这时也看向了她。
回想一下才反应过来,从建福宫到永和宫,中间的路程是不必要走到角门那边去的。
冯千雁立刻站起身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妾——妾也是听了太医的话,太医让妾多走动走动,以便于生产。所以,所以妾走过来的时候,特地,特地绕了一段路。"
"...原来是这样。"
祝烽轻轻的点了点头:"你也要在宫中多走动啊。"
"是,是啊。"
冯千雁陪笑着,见祝烽对她摆了摆手,便又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才感到手脚都有些发软,甚至虚脱。
不知为什么,皇帝明明没有发怒,也没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言语,可刚刚那一瞬间,他看自己的那一眼,好像一下子将自己的筋骨血肉都看穿了似得。
冯千雁不由得一头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