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戚绪,现在都已经被搞得有些头晕目眩,哪里还能跟平时一样冷静。
当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中顿时一喜,只是转念却又没那么自信了。
方才发出的那个声音,究竟是不是那个熟悉的洛宁,戚绪突然就不敢肯定了。
"信长,刚才你听他的声音,像不像是他本人?"戚绪只得扭头向信长征求意见。
信长顿了顿,似乎也有点头脑发晕,过了片刻才开口答道:"我听着...像..."
这要是在平时,是不是洛宁的声音根本无需细想,戚绪一耳就能听出来了。
但今晚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多,其中又有多次变故,就算是戚绪的脑容量也实在有些不够看了。
"这么说来...他恢复了?"戚绪脸色顿变,这才反应了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就连戚绪自己都有点不太敢相信,毕竟洛宁刚刚还是大杀四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状态,就连平日里的原则都彻底抛到了脑后,俨然已经不是平时的那个洛宁了。
所以戚绪实在是不太能相信,这么快的时间,洛宁就自己恢复了?
其实在这些人之中,此刻心情最跌宕起伏的是冼妙懿,她刚刚几乎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这虽然是冼妙懿今晚第一次出手,但所谓旁观者清,她在边上看了这么久,哪里还看不出眼前的这个洛宁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根本没有丝毫的顾虑。
所以冼妙懿根本不敢指望洛宁会手下留情,便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是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会出现这么一出戏剧性的变化。
"这...我还活着吗?"冼妙懿眨了眨眼,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周围一阵死寂,没人开口说话,就好像是担心说话的声音太大,会把洛宁给吵醒一样。
方才洛宁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尤其是诡异的身体自愈能力以及反应速度,几乎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呼!总算结束了吗?"黑衣劲装女子吃力的爬起身,方才那一刀斩的她到现在还没彻底缓过来,双臂酥麻到根本使不出力的程度。
这场战斗的困难程度,何止是远超了她的预料,甚至差点把她的小命都差点交代下来了。
"好像我的确还活着..."冼妙懿一脸恍如隔世的表情,好似哪怕只是活下来,就已经是老天爷最好的恩赐了。
冼妙懿深深的咽了口唾沫,这才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洛宁,脸上仍旧下意识的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即便洛宁此刻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意识,但对于冼妙懿而言,先前那些画面对她的震撼太大了,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与部分世界观。
同时,冼妙懿还惊恐的发现,洛宁身上那些无论是烧伤还是刀伤,此时竟然已经尽数愈合,光滑的肌肤看起来哪里像是刚刚被灼烧过的,简直比那些刻意保养过的还要好一些。
"咦?这是什么..."冼妙懿突然发现,洛宁的后背上似乎多了点什么,在她的印象里此前似乎并没有这个东西。
冼妙懿忍不住俯身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洛宁的后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轮红色的图案,竟和洛宁方才的瞳孔图案有些相似,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
冼妙懿见洛宁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壮大了胆子伸手去摸了摸那抹图案。
奇怪的是,这就像是天生长在皮肤上的胎记,摸上去丝毫没有突兀的手感差别。
"小懿,别靠近他。"黑衣劲装女子立刻提醒道。
冼妙懿的手微微一颤,但随即便挤出一抹微笑道:"没关系华姐姐,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她说的没错,你的确应该离他稍微远一点。"就在这时,戚绪蓦地插嘴说道。
方才由于洛宁的暴走,戚绪和信长不得不跟司徒笙那一边统一战线,可现在危机已解除,是狼就该露出獠牙,是羊就该亮出头上的角了。
说到底,终究不是一路人。
"有些账也的确应该好好清算一下了,你们总得给个说法才能离开这里。"黑衣劲装女子说道。
"说法?有点意思,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给你一个说法,懂了?"戚绪自不会示弱,何况眼下她和信长的战力,根本不虚对方。
"呵呵,既然如此,那也只有公事公办了。"黑衣劲装女子冷笑了一声,当即从背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支黑箭,远远的抛给了冼妙懿。
冼妙懿看着抛来的黑箭,一脸的茫然之色,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冼妙懿眉头一簇,她倒是看明白对方此举的含义了。
"小懿,拿起来,杀了他。"黑衣劲装女子冷声道。
"什...什么?华姐姐?"冼妙懿都听傻了,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那你倒是可以动手给我试试,我不介意你们给他一个人陪葬。"戚绪的声音陡然一寒,厉声威胁道。
"陪葬?真是自信呢,那也得看看你的牙口够不够硬了!"黑衣劲装女子冷笑了一声,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台手机,冲着戚绪晃了晃。
戚绪脸色微微一变,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趁他们不注意,呼叫了救援。
这么一来,事情可就没有戚绪想的那么简单了,一旦等到对方的支援赶到,战斗力的天平可就倾斜向对方了。
"信长,速战速决,解决掉他们。"戚绪当机立断,时间可不等人了。
信长微微颔首,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黑衣劲装女子却是丝毫不惧,数支火蛇箭已经捏在了手中。
刚刚才稍微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嬴华,可以了,不必如此。"司徒笙忽然开口说话了。
"阁老,此人威胁之大,您也亲眼目睹了,倘若任由其逍遥法外,还不知有多少人会为其所害。"嬴华据理力争道。
戚绪美眸微微一眯,这个叫嬴华的黑衣劲装女子似乎跟冼妙懿他们不太一样,对于司徒笙的命令并非是百分百的服从。
看来,这个叫嬴华的女人并非是隶属于司徒笙麾下的人啊。
"你在质疑老夫的决定?"司徒笙脸色不变,语气却是微微一变。
闻言,嬴华当即回以一声"不敢",即使她一肚子的不甘,也不敢真的当面顶撞司徒笙。
"戚家的丫头,人我可以还给你,但有件事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司徒笙转脸看向了戚绪。
听到司徒笙愿意放人,戚绪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她虽然看那个嬴华很不爽,但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打下去。
"你问便是,至于能不能回答,那是我的问题。"戚绪丝毫不给司徒笙面子。
"我劝你最好稍微客气点。"嬴华冷声道。
看来不仅是戚绪看嬴华不爽,嬴华对戚绪也没什么好印象。
女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本来就很玄乎。
"我就这样,不喜欢也给我憋着。"戚绪看都不看嬴华一眼,直接回呛了一句。
"你!"嬴华气的直想抽箭跟戚绪大打一场。
"好了,说正事吧!"司徒笙语气一沉,他已经没心情去听这些毫无营养的斗嘴废话了。
嬴华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戚绪,兀自走向仍旧处在昏迷状态的费斌。
"关于洛宁的这种状态,你知道多少?"司徒笙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这算是在探底么?"戚绪心里多少已经猜到了一点,结果也正如她预料的一样。
要是司徒笙问的不是这个,反倒是件怪事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司徒笙没承认也没否认。
戚绪冷笑了一声,随即淡淡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做一种怪病。"
"怪病?"司徒笙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了一声。
"怎么,你有意见?"戚绪黛眉微蹙,司徒笙的这个反应让她十分不舒服。
"这不是怪病,而是他本身的问题。"司徒笙解释道。
闻言,戚绪却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她这么多年都没搞清楚的问题,这司徒笙居然知道?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戚绪很久了,在那种状态下的洛宁虽然十分厉害,但不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对同伴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本身有什么问题?麻烦你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没兴趣听你弯弯绕。"戚绪有些不耐烦道。
"这么说吧,洛宁他本身就跟我们不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司徒笙答道。
听到这里,就连嬴华都不禁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
不能算人?莫非还是鬼不成?
冼妙懿也立刻竖起了耳朵,这个疑问她刚才就有了,只是一直都没机会追问,现在终于可以得到答案了。
"你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吗?"戚绪自然无法接受这种无厘头的解释。
"你可知生化改造人这种存在?"司徒笙问道。
"生化改造人?呵呵,那些不过都是些行尸走人罢了,你想说洛宁是那种东西?"戚绪对此是嗤之以鼻,这说法拿来糊弄下别人就算了,可糊弄不到她。
"洛宁自然不是寻常的改造人,而是通过某种特殊改造手段,或是特殊仪式之后造就出来的特别改造人。"司徒笙耐心的解释起来。
戚绪蹙起黛眉,对此显然是从未涉猎过,也是头一次听到。
"据我所知,他们运用了一种名为血祭的手段,才能制造出这样的改造人,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司徒笙喃喃道。
"所以呢?你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什么。"戚绪听到这里,自然是听出了点门道。
司徒笙说了这么多,绝不是来给她科普知识的,他肯定有什么目的,否则哪有必要说这么多。
"你应该我想要什么。"司徒笙答道。
"免谈,再见。"戚绪冷笑着一挥手,她就知道司徒笙没安什么好心。
司徒笙对此也丝毫不觉意外,只是失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