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引起司徒笙兴趣的东西,可从来都不是很多,但这本其貌不扬的笔记本却成为了其中之一,这叫崇林怎能不想看看里面究竟都写了些什么。
"阁老,里面都记录了什么?"崇**刻询问起来。
然而对于笔记本中的内容,司徒笙非但没有向众人分享,甚至还转头对着发现这本笔记的干员说道:"你方才看到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许对人提起,谁都不行。"
包括崇林都没想到司徒笙的反应会这么大,居然二话不说便下达了封口令,这俨然是要把笔记中的内容列入高等机密的意思。
但人类这种生物在面对秘密的时候,内心总会条件反射的生出一股想要知道的冲动,而且当这个秘密被捂的越严实,这股冲动便会越加的狂热,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生理反应。
只是当这种天生反应,遇到严令禁止的时候,也就只能强行压下去了。
说罢,司徒笙立刻将笔记本收了起来,只字不再提,好似压根就没这回事一样。
崇林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但奈何司徒笙下了死命令,他也只好在心里胡猜上一通了。
之后,干员们几乎来了个掘地三尺级别的搜查,可是却再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发现了。
那些用来储存数据的服务器硬盘不但被烧毁,在此之前更是被强行抹去了数据存根,哪怕是随行的专业人士也表示根本不可能有修复的希望了。
"联系安全局,接下来的烂摊子让他们接手便是了。"司徒笙说道。
崇林咧了咧嘴,做出一副您未免也太现实的表情。
"阁老,您似乎对这里的冲突双方并不感兴趣呢,这可不太像您平日里的风格啊。"崇林走在司徒笙的身后,压低了声音试探道。
试探司徒笙的话,可不是谁都有胆子说的。
"这可不归我管,自然有人会去查,倘若你也有兴趣,我不会拦着你。"司徒笙答道。
闻言,崇林不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这里发生了这样一出血腥冲突,一旦传出去了,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就以崇林对司徒笙的了解,他可不是个只管分内之事的人,然而这次却突然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不免让崇林心中感到一丝困惑。
难不成,司徒笙不是不管,而是不方便过问太多?
只是这也仅仅只是他的猜测,也只能是猜测,就算是崇林可也没胆量敢直接质问司徒笙,除非他是真皮痒了。
但司徒笙此刻心里,可一点都不像他脸上看起来那般镇定自若。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流汹涌。
"戚家人竟然和那小子搅和到一起去了,究竟是好是坏,恐怕也只有天晓得了吧..."
随后,司徒笙并未继续在此逗留,带着人便回去。
而与此同时,戚绪和信长也已经回到了住所,只不过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压抑。
奇怪的是,怀念也坐在客厅里,虽然看上去仍然有些拘束,但比起先前已经好了太多,好似起码已经不必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一样。
心里有了最基本的保障,自然也就不会那么紧张害怕了。
但怀念好不容易才缓解下来的情绪,随着空气中紧张的气氛逐渐升温,又不由自主的焦躁了起来。
怀念虽然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可她仍旧能敏锐的察觉出,空气里似乎有些火药味。
这种尴尬的状态足足僵持了五六分钟,方才被难得主动开口说话的信长所打破。
"你这次过分了。"
戚绪眉头微微一皱,如果连怀念都能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她又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出来,只是不想开口罢了。
信长很少会主动发表自己的想法,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保持沉默的那一个,属于相当彻底的实干派。
可一旦连他这样性格的人都主动开口了,说明这股情绪已经到了压都压不住的地步了。
"今晚的事,是我的失策。"戚绪答道。
然而这样的回答,并不足以平复信长不满的情绪,非但如此,反而让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我不能接受。"信长的话十分简单,然而每个字里似乎都充斥着他心中的情绪,显得那么铿锵有力。
戚绪眼中闪过一缕诧异之色,她还从未见过信长这样。
这要换做别人,比如是洛宁的话,戚绪早就开怼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失控成这样,我已经很久没见他这样了。"戚绪勉强为自己辩解起来。
可不说则以,信长一听到这话,脸色蓦地一变,声音也跟着冷到了冰点:"他的命,不是你的筹码。"
戚绪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在此之前她哪里见过信长如此激动的,就算天都快塌下来了,信长也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这一次,明显和以往都不同了。
"我也只是想对付九蛇,难道这也有错?"戚绪哪里是什么好脾气的温柔姑娘,火气当即也上来了。
信长冷眼看着戚绪,嘴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已经给了戚绪明确的答案。
"信长,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想害死他不成?"戚绪怒道。
信长还是没有答话,依旧是一副用眼神回答你的架势。
虽说戚绪早就习惯了信长的这副德行,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是越看越上火,当即用相同的眼神回敬了过去。
怀念是夹在中间最懵逼的那个,之前还是好好的两个人,出去一趟之后却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而且从他们的字里行间,怀念也听出了些许端倪,大概是和洛宁的生命安全有关。
说来也是让怀念有些奇怪,她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洛宁的身影。
眼看空气里的火药味越加浓郁,可怀念作为一个外人中的外人,就连当和事老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干瞪眼的看着。
"他若有所不测,我会杀了你。"信长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套路。
要是只是开玩笑的,倒也罢了,关键在于信长的模样***半点开玩笑的架势。
"哼,就凭你吗?"戚绪同样不甘示弱,一脸傲然的冷哼道。
怀念已经彻底懵了,怎么画风突然就转变成这样了?这就开始互相残杀了?他们难道不是非常好的伙伴吗?
一系列的疑问在怀念的脑海中升腾起来,最终搅和在一起,化作了一团粘稠的浆糊。
信长见状,一只手已然搭在了刀柄上,眼神之中闪烁着点点冷色与杀意。
戚绪又岂会在气势上输人一筹,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缩进了一宿,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
这两人之间的矛盾,眼看着就要从文斗发展成武斗了。
两桶火药已经搬了出来,只要有一丁点火星子点燃那导火索,距离爆炸就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怀念看看戚绪又看看信长,这哪里是她能介入的矛盾冲突,此刻的她简直就像是一个用来摆设的装饰品,有她没她压根就没什么分别。
就在怀念束手无措之际,三人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敲击声,就像是有人在用拳头狠狠的敲打桌子之类的东西发出来的声响。
戚绪与信长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变,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内斗,立刻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怀念懵了几秒钟,犹豫着是不是也跟过去,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双脚,一路追了上去。
原来,在这栋别墅里,竟有一间改造出来的手术室,若非亲眼所见,怀念可能都不太可能会相信。
这间手术室里几乎配备了所有高端医疗器械,中间则摆放着一口恒温无菌箱,只是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这更像是一口棺材。
更让怀念目瞪口呆的是,洛宁居然躺在里面,正无意识的挣扎着,用双拳胡乱拍打着加厚的树脂玻璃箱盖。
正常情况下,怀念的第一反应肯定会问洛宁受了什么伤。
但这个问题放在眼下,明显属于毫无必要的垃圾问题,因为此刻的洛宁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只见他浑身的肌肉都像是枯萎的花瓣一样,萎缩的幅度令人瞠目结舌。
不仅如此,他的双臂更是布满了伤口,看上去就像龟裂的地面,触目惊心。
怀念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她是学医的,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例。
要知道,洛宁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于情于理都令人费解。
不仅怀念懵了,就连戚绪都傻了眼,她万万没想到洛宁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这样..."戚绪的语气颤抖着,好似整个人都失了魂,就像天真的塌了。
一旁的信长则罕见的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般。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眼睛看到的东西,才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一时间,屋内陷入彻底的死寂。